第27章 不救，就是不救
紫炎的瞳孔倒是有些微微抖動，他欣慰地看著葉靈犀，像是在看自家的寶貝被人誇獎。
他微微頷首，沒想到靈犀的猜測竟然全中，對於她的敬佩和信任，又多了幾分。
“不過，一個簡單的小把戲說明不了什麼。”藥你命搬來一個凳子坐下，準備聽葉靈犀細細道來，“姑娘如何證明，你精通用毒之道？”
但他的眼底露出了一抹涼意，若對方有誆騙之言，恐怕很難完好無損地出谷。
葉靈犀清了清嗓，不慌不忙地也找了個椅子坐下，好像在跟老朋友喝下午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谷主若不信，自可考考我。”
葉靈犀自然是習慣了狂妄無狀、大言不慚，雖然最後都能化險為夷，但是紫炎還是不由自主地隱隱為她感到擔心。
對他們二人來說，彼此的性命，都比自已的性命還重要。
她絕不能讓他死，他也必須讓她活著。
藥你命清了清嗓，準備提問。
眼前的畫面好生奇怪，藥你命正襟危坐，目光犀利，像是面試考官，正對面坐著一個吊兒郎當的面試者葉靈犀，她那莫名的鬆弛感，看上去似乎是走後門進來面試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
“你可知雷公藤？”
“那有啥不知道的？”葉靈犀倒背如流地答道，“雷公藤，劇毒，生於山地林緣陰溼處，有潛伏期，起初會頭暈心悸、腹脹嘔吐，之後會四肢抽搐肝腎區疼痛，心肝壞死。”
藥你命微微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見血封喉呢？”
“名兒起的挺邪乎，其實就是毒箭木。”葉靈犀雙手掀起了拖地的裙襬，自然地翹起二郎腿，一邊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一邊解釋道，“毒箭木的樹汁呈乳白色,一旦接觸傷口，即可令中毒者心臟麻痺，血管封閉，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獵殺野獸時，常用於箭頭喂毒，俗稱‘七上八下九不活’。”
“哦？這個說法倒是有趣，我且聽聽。”藥你命揚了揚眉頭，好奇道，“姑娘詳細說說，何為‘七上八下九不活’。”
“這是我家鄉民間的說法。”葉靈犀一字一句地解釋，活像是一個下鄉支教的老師，“凡是被見血封喉射中的野獸，上坡跑七步，下坡跑八步，平地跑九步，之後必死無疑。”
“哈哈哈，有趣，有趣。”藥你命笑的眉眼都擠在了一起，興致勃勃地問道，“再來再來，胡蔓藤呢？”
“就是斷腸草，中毒症狀為腸子變黑、粘連,中毒者腹痛至死。”
“紅花？”
“含有樟腦、菩類等物質，中毒後引發面板敏感。”
“烏頭？”
“有石鹼，長期食用易引起中毒，產生嗜眠、昏迷、呼吸衰竭等症狀。”
“……”
二人像是對對子一般，你有來言我有去語，把知名和不知名的毒物，都說了個遍。
甚至，葉靈犀還說出了一堆連藥王都不知曉的毒，這讓對方大為震驚，藥你命看待葉靈犀的眼神越來越發亮，他已經不再是一個面試官了，更像是前來虛心求教的學生。
葉靈犀嘟囔道：“好傢伙，這把我當百度百科了。”
紫炎悄悄踢了踢葉靈犀的腳，低聲問道：“靈犀，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葉靈犀也輕輕附耳過去：“我喜歡看兒童版的《十萬個為什麼》，帶圖的那種，太複雜的我看不懂……”
十萬個為什麼？
到底是什麼？
聽了這個解答，紫炎腦子裡的為什麼已經超過十萬個了。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葉靈犀突然不說話了，只是嘴角微微上揚，靜靜地看著藥你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藥你命聽的正來勁，求學之心正盛，葉靈犀卻戛然而止，他的胃口屬實被吊了起來。
“怎麼了，姑娘，為何不說下去了？”藥你命站起身來，激動地問道。
“你白嫖了這麼多，就不付出點什麼嗎？”葉靈犀的手裡擺弄著一根狗尾巴草，心不在焉地說道。
“白嫖？那是何意？”
在場之人，除了紫炎，幾乎同時問出這個問題。
藥氏父子三人，當然聽不懂葉靈犀的現代語言體系，下意識發問。
可是紫炎已經見怪不怪了，他聽不懂的，也不想問了。
他知道，葉靈犀想說才會說，如果不想說，就算是問了，她也不一定會答，反而會落下一通埋怨，還是不要觸黴頭的好。
“白嫖呢，這個解釋起來比較費勁。”
葉靈犀用手指使勁地撓了撓頭，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玩意按她的理解，根本就用不著解釋。
“反正呢，就是你聽我說了這麼多，谷主也該回饋些什麼吧。”葉靈犀一臉得意的壞笑，“比如說，給紫炎看看病什麼的……”
“哈哈，那有何不可。”藥你命朗聲一笑，答道，“我開幾副方子，親親抱抱，你們去幫哥哥抓些藥，沒幾天那些皮外傷就痊癒了。”
“多謝谷……”葉靈犀正要道謝，忽然發現哪裡不對，“什麼？皮外傷？”
“不是吧大哥，你這也太能忽悠人了。那皮外傷不用治，沒兩天也該癒合了，用你治？”葉靈犀一臉不悅，明顯是一副被戲耍了的樣子，她努嘴說道，“我是想讓你給紫炎看看斷指，他這手再不治，真的就廢了。”
藥你命不慌不忙地坐回椅子上，重新回到了甲方的地位。
他兩手一攤，緩緩開口道：“廢了就廢了，與我何干。”
“你！”
葉靈犀被耍的啞口無言，她實在沒想到，堂堂藥王，竟是這般無賴，而且絲毫沒有身為醫者該有的憐憫之心。
她本想發火大罵，但還是忍住了。
“不行，這老東西狡猾的狠，心眼兒又小，一看就是佔便宜沒夠的那種。”她心中暗暗盤算，“硬剛對我們沒好處，只能再想別的招兒了。”
葉靈犀從腰間掏出了一本小冊子，在對方面前輕輕晃了晃，藥你命瞬間瞪大了瞳孔，震驚不已。
“這是……”他伸手就要去夠，葉靈犀一個閃身，收回了冊子。
那上面明晃晃的幾個字，「鍊金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