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詭市一中教學樓學習日常（6）
王先誠此時有些慌。
由於化學老師此時是側著身子的，所以只有靠窗那一排前幾個人能看到老師的正面。
之前廣播曾說過讓他們注意同學們的胸牌有沒有變色，當時他就想過變色是不是就代表著被汙染，徹底變成紅色就代表徹底被汙染。
而還沒徹底變成紅色就是還能救的回來，讓班長帶去醫務室應該是因為班長有威信或者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人聽話，徹底變成紅色就是徹底救不回來了，帶去教務處應該是教務處比徹底被汙染的人更危險，足以弄死汙染者，22號被帶走就現在也沒回來。
可沒有人告訴他老師被汙染該怎麼辦啊！
他不由得往右邊他認為的兩個大佬看去。
“11號，你在東張西望什麼呢！”老師好像背後長了眼，王先誠剛稍微轉了頭，就回過頭來看向王先誠，面無表情的冷聲道。
王先誠的心跳就漏了一拍，然後就是狂跳，好像要跳出胸腔蹦出來，讓他好像幻聽到了砰砰聲。
“對不起老師，我感覺有點沒跟上，想再看一遍您剛剛寫的內容。”他感到自己的身體站起來彎下腰，聽到自己的聲音恭敬的道。
面無表情，眼睛卻越來越往外突的老師突然就不再變異了。
“坐下吧，好好聽講，沒跟上的下課問別人。”
王先誠就軟手軟腳的坐了下來，一滴冷汗從額頭流進眼睛，讓他感到一陣痠疼，他這才發現自己後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活下來了……
餘娉婷感覺到了不對，但她根本不敢往那邊看去。
前車之鑑就在眼前，她可不覺得同樣的理由能夠用第二遍。
王先誠是看到了什麼嗎？他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個無故生事的人，他是在向哪邊看？是在看窗外，還是在看哪個同學？
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他為什麼轉頭了。
“20號，你來回答一下溴苯怎麼製作。”
老師轉過身來，看向蔣金華。
餘娉婷就瞪圓了眼。
畢竟白襯衫上的粉胸牌實在是太顯眼。
“將苯與液溴混合後加入鐵粉，再加熱製備溴苯。”
蔣金華應該是也看見了，頓了一下，站起身道。
“行，坐下吧。”老師就深深的看了眼她，冷著臉讓她坐下。
然後就看向了餘娉婷。
“怎麼帶著口罩，不影響聽課嗎，摘了。”他冷冷道。
餘娉婷心下不由得一緊，但面上卻是很溫良，站了起來，低著頭，聲音從口罩中傳出來，好像有些沙啞：“抱歉老師，我最近感冒了，害怕傳染給其他同學，影響他們學習。”
“……你戴著吧，坐下。”他聲音好像有些生氣了，但又好像礙於什麼不能表現出來。
然後這節課就有不少同學遭殃了。
餘娉婷心下緊張，生怕被挑到自己。
在自己學校被挑到答不出來，頂多就是被罰抄幾遍再站半節課，在這裡答不出來，尤其是這個老師還被汙染了的情況下，想到那些好像想吃肉的眼神，餘娉婷直覺肯定不可能只是罰站罰抄這麼簡單了事。
她很快就知道了這個“不簡單”是個什麼樣的了。
“24號，回答一下氨氣的反應公式。”
24號站起來背了一段公式，餘娉婷不由得屏住呼吸。
她反應條件說錯了。
只聽老師厲聲道：“這麼簡單的題，都講多少遍你都不會！你不應該已經滾瓜爛熟了嗎！你根本就沒有好好學習！你一天到晚的在學校混吃等死對得起老師嗎！對得起父母嗎！”
說著，一根粉筆就被砸了過去。
一聲短促的尖叫後，餘娉婷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28號，你在叫什麼呢！”老師走下講臺，從餘娉婷的旁邊走過，向後排走去。
餘娉婷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渾身發麻。
餘娉婷的感情不想去聽接下來的慘劇，理智卻告訴她好好聽說不定能發現什麼東西。
“啊！”
餘娉婷聽到楊珺萌發出一聲慘叫。
就在這緊張的氛圍下，鈴聲響了。
“全體起立！”班長突然喊道。
餘娉婷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老師再見！”
所有人邊喊，邊彎下腰。
班上突然就安靜起來，只餘下楊珺萌控制不住的啜泣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就在餘娉婷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規則中老師拖堂的情況時。
終於聽到化學老師冷冰冰的聲音。
“下課！”
然後就是重物被拖拽的聲音。
後門吱呀一聲開啟又被重重的關上。
餘娉婷騰的一下離開座位朝楊珺萌快步走去。
“沒事吧！”餘娉婷說著看向楊珺萌那有著抓痕，滲著血的，骨骼明顯不正常的左手。
“好像是斷了！”楊珺萌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送醫務室吧，還好下課了。”25號走了過來，皺著眉看向楊珺萌的左手，“還好你用手擋了一下，要不然斷掉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說著對餘娉婷旁邊也來看楊珺萌的前桌4號道：“衛生委，咱倆帶28號去一趟醫務室吧。”
餘娉婷一聽，也跟著道：“我也去。”
衛生委看了一眼餘娉婷，道：“一次陪同的只能有兩個人，下節課馬上就要到了，你不覺得耽誤課嗎。”
“沒事的，下節課是自習。”餘娉婷搖搖頭。
“我想讓9號陪我。”楊珺萌聲音有些顫抖的插嘴道。
當事人都這麼說了，衛生委只能同意：“那好吧。”
一行人便出了教室。
“這是怎麼了！怎麼老師……”餘娉婷扶著楊珺萌，欲言又止。
25號心領神會，道：“確實，以前只有學生會遇到這種情況，這次連老師都這樣了，而且這還是第一節課，這麼早就這樣，確實很……嗯。”
說著三個人走到樓梯間。
4號扶著楊珺萌就要上樓。
餘娉婷挑挑眉，拽了拽楊珺萌，楊珺萌啜泣著，眼角含著淚有些奇怪的看向餘娉婷，腳步卻順著力道停了下來。
4號見兩人停了下來，有些奇怪的回過頭問道：“怎麼了？”
餘娉婷道：“醫務室不是在1樓嗎，我們去上面幹什麼？”
“28號手不是斷了嗎？一時半會應該處理不好，我們先去教務處請個假，免得他們記我們曠課，快走吧，爭取少排一會隊。”
楊珺萌回過頭看向餘娉婷，餘娉婷就扶著楊珺萌上了樓。
餘娉婷在早自習下課後逛走廊時在走廊另一邊的盡頭看見過這棟教學樓的詳細平面圖，每層樓裡有什麼畫的一清二楚。
樓一共五層，一樓是高一和醫務室，二樓是高二和階梯教室，三樓是高三和圖書角，四樓是各科老師辦公室和檔案間，五樓是教務處。
餘娉婷這次跟過來，除了是陪現在疼得腦子都有些漿糊了的楊珺萌給她當外接大腦以外，就是來跟著已經在這裡呆過兩年多了，很熟悉環境，面對突發狀況有充分應對經驗的原住民來摸索一下這裡的地圖的。
畢竟跟著原住民，遇到危險的可能性，肯定比自己瞎摸索要低，還能看看原住民是怎麼解決下課後沒回到教室的難題的。
而且到地圖現場看一下，說不定自己可能用得著呢？防患於未然嗎。
很快，餘娉婷扶著楊珺萌，在4號的陪同下來到了教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