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公公呈上來鴆酒,“太子妃。”

鄭姝懿向他們行了禮,說道:“兒臣告退。”

蕭御衍一臉擔憂,鄭姝懿走前衝他點頭,讓他放心。

鄭姝懿出了紫宸殿,紫蘇接過鴆酒,陪她去了鍾華宮。

路上,兩人瞧著她臉色不好,很是擔憂,“太子妃。”

“本宮沒事,這種事以後不會少,進了宮,手上遲早會沾上別的血。”鄭姝懿臉色有些發白,對接下來要面臨的場景,她還是怕的。

紫靈攔住她,衝她搖頭,輕聲道:“太子妃自有分寸。”

“嗯。”

到了鍾華宮,楚昭容已經預感到自已的命運了。

她端坐在正殿裡,等著人來送她上路。

見來的人是太子妃,高傲的抬起頭,冷聲道:“沒想到來送我最後一場的人,竟會是太子妃?”

楚昭容生了一張嫵媚的臉,眉目如畫,雙眸好似秋水般清澈,真是生了副好皮囊,穿了身碧綠色的翠煙衫,氣若幽蘭。

鄭姝懿走到她身側的空位處坐下,說道:“想來我因何而來,昭容已經知道了。”

“有勞太子妃送我一場,我也不枉此生了。”楚昭容眼眶含淚,可她不後悔,不就是死,死有什麼可怕的。

“你不該殺怡美人的。”鄭姝懿看著她說道。

楚昭容卻笑了,“不殺她,死的就是我了。”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便被太子妃發現了。”楚昭容看向她,這些年,她真的太寂寞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鄭姝懿冷聲道。

“是啊!想想,我入宮也有十年了,這十年來,你可知我是怎麼度過的。”楚昭容緩緩起身,站在了鄭姝懿跟前。

鄭姝懿眉心微皺,眼神有些憐憫的看著她。

父皇這些年,很少寵幸妃嬪,她們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不,像太子妃這樣好命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尊貴的出身,太子的專寵,膝下還有一雙兒女。哪像我們,進了宮這輩子無論是否得寵,都只能熬著,就連死都不能隨心。妃嬪自戕,必會牽連到家人,我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是不是很可悲?”楚昭容自嘲的說道,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淚。

鄭姝懿反問道:“你也知道妃嬪自戕,會牽連到家人,你殺怡美人的時候,可曾想過她的家人?她無辜,她的家人更無辜。”

“誰讓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要怪只能怪她運氣不好。”楚昭容表情扭曲的說道,她也不想的,不想殺她的,可還是不殺她,死的就是她。

鄭姝懿沉聲道:“你還不知道吧!怡美人身患重病,本就沒多少時日了。”其實,她們都是可憐人。

“什麼?她身患重病?”楚昭容滿臉的震驚。

下一秒,楚昭容又哭又笑,“哈哈哈!”

她哭自已,笑自已,可即便不殺怡美人,她也是難逃一死的。

“其實,你知道,你沒有退路了,你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這件事遲早是瞞不住的。”鄭姝懿沉聲道。

“是啊!肯定瞞不住,但我不後悔。”

鄭姝懿問道:“那你的家人呢?你就沒為他們想過?”

楚昭容閉上了眼睛,滿臉絕望,“我真是楚家的不孝女,沒給楚家帶來任何榮耀不說,還連累了他們。”

楚昭容睜開眼,望著她,說道:“太子妃!你可知道這深宮的每一日有多煎熬?每天睜開眼,我都在後悔我為什麼要進宮來?我為什麼要進入這個牢籠裡來?”

“在這宮裡的每一日,每一秒,都備受煎熬,我都不敢想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楚昭容展開雙臂,仰起頭來,崩潰道:“望著四四方方的天,牆外是牆,都是牆。”

“其實我不明白,陛下為何要這麼待我們?既然不喜歡,為何要讓我們進宮?為何要毀我一生?誰不想為人正室,誰不想風風光光的嫁人,相夫教子?可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進宮?”

鄭姝懿沒辦法回答她,她不曾經歷過,也不曾感同身受,更沒資格回答她。

她的沉默,令楚昭容大笑,“哈哈哈!太子妃!你跟我們不一樣,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你知道,這宮裡的女人有多麼羨慕你嗎?”楚昭容真是羨慕她啊,羨慕她擁有的一切。

“可惜啊!我這輩子是沒機會了,下輩子吧!下輩子希望能夠像太子妃一樣,有這樣的好命。”楚昭容淚流滿面,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鄭姝懿站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拿上來吧!”楚昭容道,她知道自已的結局。

紫蘇端著鴆酒走到了她跟前。

楚昭容端起鴆酒,笑道:“你說,陛下還記得我是誰嗎?”

鄭姝懿沉默了,或許蕭宸淵對後宮的這些妃嬪,早就分不清她們誰是誰了。

“陛下一定不記得了,一定不記得了,是不是很可笑?女人要以夫為天,我們進了宮,也只能以陛下為天,可陛下這個天,連我們誰是誰都分不清,甚至不曾放在眼裡,真是可笑,可笑啊!”

她說完這話,便端起這杯鴆酒,一飲而盡。

隨後,將酒杯摔在了地上。

鄭姝懿閉上了眼,她可憐,怡美人也可憐,宮裡的人都可憐。

“下輩子,一定不要再入宮了。太子妃,多謝你今日來送我最後一程。”

“下輩子我一定投個好胎,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

楚昭容緩緩朝寢殿走去,“我就不送太子妃了,也不想被你看見我的死狀,恭送太子妃。”

鄭姝懿神情複雜,眼角早已溼潤。

紫蘇上前,低聲道:“太子妃……”

鄭姝懿狠了狠心,“走吧!”

從正殿出來,鍾華宮的宮人,皆跪了下來。

待鄭姝懿離開鍾華宮後,便傳來聲音,“昭容娘娘歿了!昭容娘娘歿了!”

鄭姝懿停留了片刻,短短几日,兩位妃嬪接連離世,她望著四四方方的天,感慨道:“也許對她們來說,死真的是解脫。”

“太子妃……”

“走吧!回東宮。”鄭姝懿的臉色很是不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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