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啊。

紅梨眼中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白宿師兄喜歡的人真的是秦昭君。

平日裡不苟言笑的面容,此刻情緒全然失控,恐怕是對她因愛生恨吧?

三年前,白宿曾為了救她在秘境受傷昏迷,所以她將白宿送去藥王谷,去了狂暴森林尋藥。

九死一生才採回靈藥。

本以為白宿對她也是有意,才會捨命相救。

爹和娘也準備給她和白宿訂下婚約,沒想到白宿傷好歸來以後,竟然拒絕了父親的提議。

他一再的和父親說他配不上她,因為他心有所屬。

她也倔強的問過他,她不如的那個女子是誰。

白宿告訴她是藥王谷的親傳弟子,紅梨印象中藥王谷能與她容貌匹敵的,也就秦昭君了。

“是因為你受傷期間,她照顧過你?”

那時白宿點點頭:“紅梨師妹,我對不起你。”

紅梨收回思緒,沒有跟著白宿下去。

如此自降身份扯頭花的事情,她做不出。

蘇禾看著不請自來的男修,氣的心裡一哽,虎落平陽被犬欺,是條狗都能來找她們吠兩聲。

這話本子裡的世界,實在是不能苟同。

一門三化神便是頂尖大派。

怪不得這個世界,洛星辰和靈淺這樣的人都能飛昇。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知道蘇禾所在的那個世界。

德行有虧滿身因果的人。

根本無法渡過天道降下的九天玄雷。

她純屬是攻擊力不足,太過脆皮玩完了。

一個真君境界的人。

什麼因果都敢往身上攬,還真是不怕死。

蘇禾的小奶音殺意滿滿:【今日不宜殺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元嬰,來日挑個好時辰,必然將你們通通了結!】

秦昭君心裡一顫,禾禾的小奶音都破了,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

秦昭君第一次覺得,眼前的白宿真君這麼討人厭!

這兩個人她認識,是長生宗的紅梨真君和白宿真君。

三年前,紅梨真君抱著昏迷地白宿真君,曾到藥王谷求師尊煉製六品解毒丹。

那個時候白宿真君,在藥王谷休養了好長一段時間。

她和靈淺都被師父指派照顧過他。

沒想到相處之中,他竟對靈淺師妹另眼相待。

瞧他這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恐怕已經知道她叛離藥王谷。

這是來給靈淺出氣的?

可他那時的傷口惡臭難聞,需要水系靈根的弟子日夜不停的為其沖洗。

靈淺師妹只看了一眼就再沒進房間,是她一個人熬了七天,才幫他將傷口慢慢沖洗乾淨。

誰知道現在為了靈淺,要拿她是問,真是狼心狗肺。

早知道今日會被他為難,三年前就應該讓他在藥王谷受盡皮肉之苦。

秦昭君立刻半低著頭,施了一個拱手劍禮。

“白宿真君,真巧。”

白宿打量了秦昭君一番,見她穿著劍靈宗的衣服,笑意不達眼底:

“巧?的確是很巧,叫我在這裡找到了你這個叛徒,你立刻隨我去藥王谷請罪!”

請罪?真是笑掉大牙了!

秦昭君不懼白宿真君,她已經掐了弟子令牌,刑法堂的長老馬上就來。

這裡可是劍靈宗,若是白宿真君敢對她和禾禾貿然出手。

劍靈宗的劍修們可不會坐視不理。

蘇禾的身上,有她孃親偷偷給的化神期劍氣玉牌護身,也不怕白宿會傷害到她。

秦昭君已經有些厭煩,說話也帶著一分厭惡:

“白宿真君,我與你沒有解釋的必要。

“你若是沒有眼疾,應該能看到我頭上這道水雲紋。

“這乃是天道誓言留下的痕跡。

“我離開藥王谷,無愧天地無愧於心,劍靈宗接納我,自然也查證了,輪不到你在這裡閒吃蘿蔔淡操心。”

這些與靈淺交好的人脈,恐怕日後會源源不斷地找她麻煩。

她需要實力,強大的實力,強到這些人再不敢攔在她的身前,讓她無法離開。

秦昭君面容冷峻,

冷靜的辯駁,讓白宿氣極反笑,冷冷地看著秦昭君:

“你無愧於心?說得倒是輕巧!

“藥王谷因為你死了那麼多弟子,靈淺師妹被你廢了修為,還在為你求情,說你只是一時糊塗,你這樣根本不配她那樣維護你。”

秦昭君抱著蘇禾後退一截,看了一眼白宿:“惡狼的慈悲,強盜的邏輯,統統可笑至極。”

“秦昭君,你放肆!今日我就替劍靈宗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禮義廉恥為何物的賤人!”

白宿氣的一甩白色的寶衣,一掌打向秦昭君。

“放肆,爾敢在劍靈宗動手?”

一道冷哼夾雜著凜冽的劍氣,直接打斷了白宿真君的施法。

白宿真君面色不悅地看向來人。

執法堂的人,怎麼過來的這麼快!

執法長老的劍鋒,在空中破開一道潔白的靈氣浪。

來人是執法堂的長老,莫笑。

蘇禾:【莫長老和白宿同是元嬰後期,打白宿小意思,給莫長老加雞腿,來的屬實快!】

這麼須臾之間,紅梨沒想到白宿會動手,還引來了劍靈宗執法弟子。

心裡一緊,不自覺地就擔心白宿,與莫笑一前一後落了下來,站在了一旁。

看到抱著孩子的秦昭君,一臉複雜。

即使只著一身灰衣道袍、也難掩其風華絕代之色。

這一個月,修仙界傳遍了她的事蹟。

說秦昭君浪蕩形骸,勾搭了一個散人劍修。

珠胎暗結之後,還毀了和洛真人的婚約。

靈晴真人不同意將她關起來,靈淺師妹苦苦哀求她將孩子送走。

她死性不改,不僅將靈淺師妹廢了,還裡應外合聯合那個姦夫殺到藥王谷。

將藥王谷不少弟子殺死,隨後洗劫一空隱匿了蹤跡。

這個女人太無情了。

還能風輕雲淡的在這裡種田?

面對生養她二十年的藥王谷,恩重如山的師父,情同手足的師妹竟然也能下的去手。

但紅梨覺得有些奇怪,從頭到尾,秦昭君都沒有辯解,就跟死了一樣。

來人是刑法堂長老,莫笑,元嬰後期,脾氣十分暴躁,一臉絡腮鬍子十分兇狠。

眼神帶打量著白宿真君是幾個意思?

堂堂真君為何為難一個外門弟子?

劍靈宗雖然沒人種田,但特別護短。

是以莫笑直接擋在秦昭君的面前,眼神不善地擋住白宿的視線,詢問秦昭君:

“月華峰外門弟子秦昭君,你呼喚刑法堂,因為何事。”

“稟執法長老,此人弟子並不認識。

弟子種完靈田正要回洞府修煉。

他卻攔在路上,還暴起傷人,望長老明鑑!”

秦昭君不傻,說完直接抱著孩子往莫笑的身後縮了縮。

白宿真君則是看著秦昭君滿臉不屑。

“秦昭君,你可真是死鴨子嘴硬。

莫長老,此人就是掃蕩藥王谷的惡徒。

劍靈宗現在什麼臭魚爛蝦都收了嗎?”

莫笑氣笑了,目光不善地看著白宿。

這傢伙是飄了吧?

敢這樣說劍靈宗?

“白宿道友,我劍靈宗自然不會什麼臭魚爛蝦都收,倒是喜歡和貓狗走獸做朋友。”

白宿眯著眼睛:“莫道友真是會說笑。”

莫笑抽出了他的配劍:“鄙人從不開玩笑。”

雙方氣氛可以說是冷到極點。

紅梨走到了兩個人中間,出言打破了僵局:

“見過莫師兄,我是長生派的紅梨,今日我們是來拜見沈師叔的,這之間可能存在誤會,一會兒沈師叔該等著急了。”

“可白宿道友動手在先,我們劍靈宗的弟子今日受到了驚嚇,若是不給個交代,她會很難過。”

莫笑一動不動,手中的利劍猛的扎進泥地裡,此事得有人低頭。

面對莫笑的要求,白宿俊秀的臉龐上滿是嘲諷:

“怎麼,她一個煉氣期的菜鳥,也配真君給她道歉?”

莫笑拔起地上的劍:“那今日恐怕得耽誤你們見沈師叔了。”

“秦道友,剛剛我師兄並不是有意為難你,你應該明白他才是。”

紅梨一臉無奈地看著秦昭君,這人怎麼一點也不開竅,此刻難道不是和白宿和好的時機嗎?怎麼跟石頭人一樣?

秦昭君聞言一愣,她該明白他什麼?她怎麼聽不懂?

紅梨幽怨地看了一眼秦昭君,看的秦昭君渾身發麻,這人好生奇怪。

秦昭君想起當年。

紅梨拖著死狗一樣的白宿。

一身紅衣,嫵媚動人的雙眼,彷彿要破碎了一般,讓她心生憐憫,不願這對有情人生離死別。

誰知道後來,白宿竟然這麼噁心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也罷,她就再當回好人:

“莫長老,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既然他們是師父的客人,我今日便不追究了,弟子先回去了。”

紅梨這才覺得對了:“秦道友多謝。”

既然秦昭君不願追究,莫笑看著眼前巧笑倩兮的紅衣美人點點頭,這人是長生派掌門的千金,沈師叔的侄女,倒是可以給點面子。

“既然沈師叔在等二位,那師兄也不好耽擱你的時間,只是劍靈宗的事情,他人還是莫要胡亂插手。”

莫笑直接對著月華主峰,一擺手,“請吧!”

“多謝。”紅梨笑的特別燦爛,白宿卻冷哼一聲。

蘇禾聽到紅梨的名字,想起這個女人是誰:

【這不是洛星辰渣的第二號冤大頭嗎?】

紅梨見鬼似的,左右看了看。

這偌大的荒地,只有她們幾個人。

看著一臉警惕看著自己的秦昭君,紅梨的視線不自覺鎖定在她懷裡。

是這小崽子的奶娃音?

【紅梨大美人哎,看我了看我了。

【長的真是嫵媚天成,賊心水,父母寵愛,長生派的團寵錦鯉。

【比起靈淺那種嬌弱婊難道不香嗎?白宿是什麼狗品味?】

紅梨確定,她真的好像聽到了,那個奶糰子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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