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剛剛才叔說的是真的?”

柳三月在院子裡貓著看熱鬧已經好一陣了,越聽越覺得不對,怎麼這好端端的,爹還把房子賣了。

“小姐,老奴剛剛說的一句都不假,老爺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沒想到這畜生還想要吸乾老爺的最後一滴血。”

柳才聲音很大,估計院外的柳家福也聽到了,門口突然就響起了一陣乾嚎。

“哪有你才叔說的那麼嚴重,你爹我也是做了這麼多年生意的人,怎麼可能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已留,你想不想學做生意,你想學的話,這裡邊的道道,以後爹慢慢講給你聽。”

柳家全說著,帶著柳三月進了“學院”,院裡呂昶正在洗衣服。

“怎麼?柳兄,你想要月兒學做生意,這是打算跟我搶徒弟?”

見父女倆進來,呂昶將衣服晾到衣架上,衝著父女倆笑道。

“是呀,我去了趟潞州才算是漲了見識,咱們這清遠城大街上女子一多都覺得稀奇,那潞州可不一樣,什麼茶肆、客店自是不用說,我一連去了幾家書坊,看到了不少女掌櫃,我就在想,這月兒要是有一天能往那櫃前那麼一坐,定能成個厲害角色。”

柳家全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驕傲的笑道。

柳三月一聽她爹要讓她學做生意,高興地房都要給掀了。

前世就是在潞州,為了生計,她出門做生意,雖說只是微薄的收入,但也讓她體會到了真正的尊重。

她當時就夢想著有朝一日能跟潞州首富江舜華一樣,從不拘於自已的女子身份,困守後宅。

可那樣的日子畢竟珍貴,沒過幾年,她的夢境便被王氏母子破壞。

“瞧,這孩子是不是已經憧憬起潞州的生活來了?”

見柳三月在沉思,柳家全打趣道,原以為遠離家鄉是一件悲傷的事,現在他也開始期待翻開新的篇章。

“爹,書我會好好讀,生意我也要學著做!!!”

柳三月仔細地想了想,比起上一世她現在有許多的機會,她要主動把這些機會抓到手上,才不枉重活這一生。

柳家全看著柳三月這股子衝勁甚是欣慰,笑道:“那你的嫁妝爹拿來讓你練手,你同不同意呀?”

“那當然最好了,反正我以後只做生意誰都不嫁,那嫁妝也用不著,爹,你說說你給我準備了多少嫁妝?”

柳三月小財迷的樣兒,逗笑了柳家全和呂昶,院裡爆發出一陣笑聲來,柳三月被他們一笑反倒不好意思了,捂著羞紅了的臉,回自已院子去了。

“呂兄,我看了看後天就是個好日子,我打算後天咱們就啟程,你這邊有沒有困難?”

柳三月一走,兩個大人笑了一陣,柳家全才說起正經事。

呂昶指了指晾在院子裡的衣裳:“萬事俱備,就等這衣裳幹了。”

二人邊閒談,邊規劃了沿途的行程,等該說的都說完了,柳家全並沒有離去的意思,還賴在“學院”不走。

“柳兄,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這人你現在也瞭解了,只對事不對人。”

這都要吃晚飯了,柳家全還不挪屁股,呂昶猜這柳家全必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未道出。

“呂兄既然這樣說,那我真就直說了……”

柳家全斟酌著詞句,將自已想在潞州辦書院的事跟呂昶說了。

倒不是辦書院這事兒有多難,難就難在他想讓呂昶去書院當先生,這老先生滿肚子的學問,卻不想拘泥於書院的條條框框,柳家全是覺得他只守著一個學生可惜了。

“哈哈哈,我當柳兄是為何事,這件事嘛,你容我考慮考慮,柳兄既有此雄心,我這當朋友的也該鼎力相助,即使不給你當先生,也能推薦幾個有真才實學的好友。”

呂昶知柳家全這人為人板正,只是不明白,現如今這朝廷取士皆採用宰相富崇定下的標準,從規定的幾本書中取題,這柳家全向來不喜這樣的取士方式,又怎麼會想到去開書院。

“呂兄見笑了,我自二十歲那年開始連考三場未中,便已經對科場失去了興趣,只是因著那場官司,我發現自已書讀好還不夠,月兒這樣目不識丁的孩子還有許多,我想盡我所能,讓更多的孩子識點字,再不濟學點謀生的本事,當然,這僅是我最初的設想,能不能做成還得另說。”

柳家全說這些時竟帶了些羞澀,他讀書只能說是勉強可以,但心中一直有一個辦書院的念想。

起先他覺得這只是奢望,但現在有了呂昶有了阮吉良,祁川也不想在清遠城呆了,他極想要一試,哪怕是數十個學子的小書院,他也感到滿足了。

聽柳家全說的如此真誠,呂昶都有些動搖了,險些一口應承下來,只是他一向自由散漫慣了,所教的內容也是天馬行空,不受約束,他不想讓柳家全到時遷就自已,反倒誤了二人關係。

呂昶並沒有一口拒絕,對於柳家全而言,已是一種希望。

希望這東西,一旦給予了,這有心人吶,就一心想要它成為現實。

在即將要離開清遠城的這個春日的下午,柳家全心中這顆書院的種子,算是徹底種下了,而躺在空蕩蕩屋子裡的王壽仁,卻滿臉的絕望。

王氏為了救他,將所有罪責都攬到了自已身上,他雖被放了出來,但面對這一貧如洗的屋子,他不知道以後該如何生活下去。

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破了一個洞,晚風呼呼呼地吹著,看看灶臺,一口吃的都沒有,王壽仁才體會到孃的好,那個他一直表面逢迎,內心卻十分鄙視的娘,他此刻才知道她有多麼重要。

牆角書架上的紙被吹下來兩頁,其中一頁飄飄蕩蕩落在了王壽仁的臉上,竟是那《崇慶集》的殘頁。

“我為什麼不去再找找他呢,現如今也只有他能收留我了……”

揉成一團的紙張被扔到角落,王壽仁翻身坐了起來。

也許,並沒有那麼糟……

十五歲少年的臉上已經有了成年人才會有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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