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下午,她在村邊的溪水旁玩耍,路過一塊大石頭時,石頭上一本藍色封皮的書引起了她的注意。

書皮上三個大字柳三月一個都不認識,倒是一旁的批註讓柳三月來了興趣。

柳家全曾告訴過她,判斷一本書是否受人歡迎,有一個標準便是看它的批註,柳家全還曾拿出幾本他心愛的藏書,專門為她講什麼是批註。

巧的是,書裡密密麻麻滿是批註,這讓柳三月以為這書是她爹丟的,更巧的是,那日柳家二叔心情好,硬要拉著柳三月去書坊找她爹玩,柳三月鬼使神差般的揣上了那本書,並把它悄悄放到了書坊的書架上。

“月兒,快,你快去給鄭大人解釋解釋,你打小看見書就頭疼,連字都不識幾個,又怎麼會拿書去書坊。”

柳夫人一臉著急地推了推柳三月,柳三月沒站穩,一個踉蹌往前衝去,等她反應過來時,已與身後的眾人隔開,孤身一人站在衙門的院子裡。

柳三月回頭,孃親殷切的目光,阮文瑤擔憂的眼神,還有柳家眾人氣憤的表情盡收眼底。

再向大堂上看去,柳家全也正看著她,依舊是平常慈父的眼神,像是在告訴她不要怕。

看見院子裡突然出現一個小姑娘,餘盛看了眼師爺,轉過頭時,臉上已堆滿了笑。

“這位小姑娘,看來你就是剛剛那夥計提到的柳家大小姐吧?正好你來了,也不勞煩我們鄭大人派人去請了。上前來,我們就問你幾句話,很快就完了。”

柳三月的視線漸漸模糊,滿頭的冷汗蹭蹭蹭地往上冒,她沒有看見餘盛在朝她招手,也沒有聽見餘盛在說什麼,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姑娘,你莫要害怕,一切都有本官為你做主,你只要據實回答本官的問題,你放心,沒有人會栽贓到你的頭上。”

鄭繼平見柳三月站在院子裡挪不動步,以為她小小年紀來這全是大人的衙門被嚇傻了,看著差役指了指柳三月又指了指人群。

那差役一下就懂了,跑到衙門口,將柳夫人也一併請來。

“月兒,快跪下,好好跟大人說清楚,說清楚了,你爹就沒事了。”

柳夫人極力壓住內心的緊張,牽著柳三月來到了大堂上,母女二人跪到了柳家全身邊。

“月兒,沒事的,不怕。”

柳家全伸手在柳三月的頭上摸了摸,手上的鐐銬叮噹作響,柳三月聽見了,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淚水瞬間溢滿了眼眶。

衙門口的喧鬧聲漸漸止了,大家都翹首看著這小姑娘如何應對這莫名的指證。

“小姑娘,你且抬頭看看,這書,你可曾識得?”

鄭繼平耐心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從桌上抄起一冊書,面向柳三月。

柳三月不敢抬頭,柳家全一直在旁邊鼓勵她。

鼓足勇氣抬起頭,鄭繼平手裡拿著的卻是一本黑皮厚書,與柳三月記憶中的那本大相徑庭。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不是我拿去書坊的那本?

柳三月脖子往前夠了夠,認認真真多看了兩眼。

不敢說話,只搖了搖頭。

“哦?你沒見過這書?”

鄭繼平驚異道。

另一邊低頭跪著的吉慶卻急了,頭都不抬,往前爬了兩步,險些湊餘盛腳上,嘴裡直嚷道:“大人,她胡說,小民親眼見她將這冊書放到書架上的,她怎會不認識,她說謊,她這顯然是在袒護她爹。”

餘盛聽了剛要呵斥柳三月說謊,卻見鄭繼平手中拿的並不是那本《崇慶集》,氣得一腳將吉慶蹬倒在地,吉慶絲毫沒防備,往後一仰摔了個大馬趴,委屈地又翻身爬了回去。

人群中有人沒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引得周圍的人也跟著鬨笑起來。

“你他孃的……”

餘盛剛要罵那吉慶不長眼睛,不料,鄭繼平等人都齊齊向他看來,只得收起怒火,又坐了回去。

“那這本呢,小丫頭,可曾見過?”

鄭繼平手中的書換了一本,柳三月低下的頭又抬了起來。

這不就是她放到書坊的那本,書裡的批註都擠到藍色的封皮上了,要不是這些批註,她又怎會犯這麼大的錯誤。

“柳家大小姐,怎麼不說話了,鄭大人問你呢,這書,你可曾見過?”

柳三月看著那本書沉默不語,師爺一臉壞笑的看著柳三月,他的手提在半空中,看樣子是恨不得上來按著柳三月的頭讓她趕緊點頭承認。

“月兒……”

柳家全的手剛搭到柳三月肩上,身邊的衙役立刻就把他拉到了一邊,那師爺也不顧鄭繼平在上面看著,啪啪給了柳家全兩個嘴巴。

“叫什麼叫,輪得著你說話嗎?這裡是衙門,可不是你家。”

“你幹什麼!!!”

柳三月衝上前去推搡那師爺,可身子剛起來,身後的差役按著她的頭,又將她按了下去。

“錢師爺,鬆開人犯,讓他把話說完。”

鄭繼平低聲喝道,凌厲的目光直射那師爺。

師爺悻悻地鬆開了手,退回到餘盛的身邊。

“月兒,沒事的,沒有什麼好怕的,咱們柳家最看重的便是誠信二字,這也是我柳氏書坊歷經幾代屹立不倒的根基,你儘管說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柳家全將衙役的手掙開,望向柳三月,目光堅定地說道。

背對著他的柳三月身子顫了一下,抬起頭時已是滿臉淚水。

“爹,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月兒害了您,是我將那本書偷偷放到書架上的。”

一旁的柳夫人,以及門口的柳家眾人一臉地驚愕,人群中也不時地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來。

倒是趴在地上的吉慶來了勁,又爬到餘盛的腳下,弓著身子,抬起半個頭。

“大人,小人沒說錯吧,就是這柳三月偷偷放的書,定是他們父女倆商量好了……”

吉慶還在一味地攀扯柳家全,早已忘了一開始他進來時說了些什麼,餘盛聽著,將臉拉得越來越長,可又不好讓他閉嘴,只得看向左側的師爺。

一偏頭,鄭繼平意味深長地望著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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