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點好聞

人說相由心生，雖說不得八分，但總能瞧出三分的可惡來。

葉沁想看看這趙王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竟能讓蘇家不惜大費周章，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找來昔日拋卻的幼女替嫁。

手中的卻扇，雖然是由輕紗通體附面製成，薄如蟬翼，但又有金絲祥雲纏繞，映著黃昏的餘暉和廳內的燭火，薰得葉沁的視線有些模糊，望過去朦朦朧朧的。

葉沁打量他的同時，好似看到他微抿了抿唇，暗下一笑，隨即又收回嘴角，恢復了正常。

眼花了？看錯了？不過就算隔著一道，這張臉望過去也確實一絕。

大虞的喜服經過多代的傳承，男服雖仍以紅色為主，卻越發改得花裡胡哨。

但，也不得不歎服，這花裡胡哨的喜服，在這人身上，美得有些別具一格。

用美來形容男子本就不一般，如何講呢？

整個一個雌雄莫辨，怕是蘭陵王在他面前，也不過爾爾吧。

怪不得，都城裡家世適當的適齡少女，有長輩唯恐避之不及的，也有自個兒心心念念、抱有念想的。

這麼一張風華妖媚的臉，如果不是生在皇家，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長得起的。

傳聞趙王爺，好男風。

難道，還是這其中的下位...者？這畫面......

雖然沒了什麼記憶，葉沁總覺得自個兒以前也不是什麼正經人，不禁嚥了咽口水。

面貌上，除了唇色過於紅潤，倒是沒有流連酒色場所人的頹相，只是不知內裡敗成何等模樣。

才不過片刻，葉沁的心緒如過雲霄紙鳶般，起伏跌宕了好幾回，不禁暗自嘆了口氣，可惜。

“禮成！”劉公公的嗓音透著雀躍！有種嫁了醜孩子的既視感？

葉沁差點半臉黑線掛在腦門上... 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據說是皇帝跟前的老公公了。

好在大虞的婚儀並不複雜，禮畢後再一同進宮朝見聖上便是成了。

“王爺，王妃，咱們請吧~ 陛下已經在宮裡等候了。”

“勞煩劉公公。”

留了賓客用飯，一行人便跟著宮中儀仗隊出發了。

轎輦內空間很足，兩人並肩而坐，還是十分寬敞。

“小老頭兒人還不錯。”趙王開口道，一邊輕輕摩挲著袖口的龍爪。

“嗯？”

這她倒不在意，留著腦袋就行，查出歡歡的死因，替她報仇，才是目前她要做的事。

自己... 能想起多少算多少吧，至於趙王......

“王妃。”

“王妃？”

“啊，王爺您說什麼？”太過沉浸，以至於走了神。

只見趙昕身子靠在輦壁一側，手輕輕託著自個兒微醺的腦袋，靜靜看著他的王妃。

葉沁想說點什麼，就聽趙王慵懶十足地講道，“看來是本王不夠讓王妃滿意了... ”一雙天生秋波暗湧的桃花眼，滿是疑惑地盯著自己。

“滿、滿意... ”這種被看到心裡去的感覺，她不知道，應該是心上發毛，還是安慰幾句？

滿意個鬼，蘇家如果滿意，也就沒有她在這裡了。

“不然，怎麼王妃對著本王，還能想著旁的事呢？” 無辜和魅惑的眼神竟然可以集中在一個男人身上，也絕了！

只是，是不是也太過自戀了點... 實在有些膩味。

這種程度，她不確信，自己能控制住打人的衝動。

這紅潤的嘴唇，這委屈巴巴的小孔雀模樣，難道證實了她的猜想？

“王爺，您... ”葉沁確實有些不知，如何問出口比較合適，雖然弄清楚他的取向，對她也是好事。

若真如此，她大可以幫他納些男寵。憑著安北侯孫女，金明郡主女兒這一重身份，相敬如賓還是可以的。

若不是，她也要有所應對。

思量間，馬車猛的一個側彎。

葉沁想探身扒住另一側的輦壁，卻一個趔趄，回身不穩，生生地撲在了趙王身上。

“嗯哼.. ”趙王被突如其來的重撲，壓得悶哼了一聲，迅速反手攬住了她，以防再次跌落。

趙王摟得緊了些，兩人捱得也實在近了些，葉沁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燙。

“籲~ ！”

“王爺，您和王妃沒事吧！”隔著轎門，侍衛阿寶忙回身探問。

“怎麼回事？”

“剛才有隻野貓躥出，馬兒一時受了影響、偏了方向。”按說如此重要的馬匹，日常是受過訓練的，不應如此，今日卻有些躁動了。

“本王無礙。”趙王看了一眼懷裡的人兒，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王妃、也沒事，繼續吧！”

“是！王爺！”車輦又開始穩步向前。

唔，臉頰邊的衣衫，有些木頭鋸出碎屑的味道。

像是置身在靜謐的森林裡，太陽剛剛出來，薄霧漸漸散去。滿林的雲杉和橡木，交相應疊，淺淺的溫暖，讓人安心和熟悉。

這種安心很快散去，陽光越烤越烈，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呼吸變得急促，每一次的一吸一呼都有一種灼熱的感覺，但是身體又不完全受自己控制。

她的手微微顫抖，想要尋找支撐，卻細細嗦嗦地摸上了趙王的胸口。

“咳，本王信你很滿意就是了，王妃大可不必如此，嗯，著急...... ”

吞吐間，有淡淡的橡木夾雜著榛子燻烤的味道，和一抹奇異的幽香縈繞在她的鼻間，她微微撐起了身子，聲音柔柔的，帶著點沙啞：“王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