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葉姨娘還好嗎
會宴樓官員們已陸續離去。
太后年紀大了，晚膳後便回去了，徐嬪、呂妃、皇子皇女們熱鬧過後也都回了宮。
皇家和尋常百姓家一樣，也要在除夕守歲。
午夜過後，偌大的殿內，只餘曹貴妃還在打點。
“青兒啊，回門的日子定了嗎？”皇帝問道。
“回父皇，約莫初四、五就出發。”
“好，好，一路上你們相互照顧，去了陽城多住些日子也無妨。”皇帝畢竟也有些年歲了，熬夜的臉上也顯得頗為疲憊。
“昕兒，我給你母后也捎了個信，你們去過南巔後再回來，青兒不像你，沒什麼出遠門的機會，這趟就多走走逛逛，就像西川那邊有個風俗叫什麼來著？”
皇帝拍了拍，明顯帶了睏意的腦袋，“蜜月，對了，叫度蜜月。”
“父…”趙王原是沒有這個計劃的。
南巔居於西川、大虞、渠國的交界，陽城往南就是渠國，既出了門，如此走上一圈，倒也是值當的，趙昕便應了下來，不再多言。
“貴妃，走吧！朕也乏了。”皇帝老兒招招手，喊來了曹貴妃，“讓宮人們收拾完，也早些休息。”
“好大，陛下。”曹貴妃安排妥當後，就攙著皇帝回了宮。
趙王府內。
“回門？”秋兒聽到這兩個，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按說小姐嫁的是王府，按說，至少過個一年半載，才有可能回城省親。
這才個把月還不到，竟然就？
小丫鬟驚喜地抓著身旁人的胳膊：“真的？木蘭姐，你可不要騙我！”
木蘭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我騙你做什麼，是王爺吩咐的，宮中會來嬤嬤，專門準備安排回門事宜。讓我配合著，再按照蘇府各位的喜好再添點。”
“啊… 木蘭姐，我可以回陽城看爹孃了，好開心呀！！”秋兒猛地抱住了木蘭，“準備些什麼好呢，我娘最愛吃柿餅了，可是陽城氣候不一樣，只能吃鮮的存不住。爹爹，對了，我要問餘伯，討些王府後院沙果的種子去！”
小丫鬟絮絮叨叨地開始安排上了，突然想起什麼，臉就垮了下來，“可是，木蘭姐，王妃有說帶上我們嗎……”
她想起自已先頭對王妃，也算不上十分友善。
“你呀，這會兒知道，自已的去處誰說了算了？前些日子甩臉子的時候呢。”木蘭頗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呢，還沒問過王妃。”
“木蘭姐，你也不知道啊... ”
“哎…”
“哎…”
“哎…”
小丫鬟垂頭喪氣地嘆了好一會兒氣，去問問王妃？又覺得有些扭捏，只得在院裡踱來踱去。
“啊，阿寶，你幹嘛！”
阿寶探頭到秋兒身邊，順著她的視線，頂著個斗大的腦袋。左望望，右望望，也沒瞧見什麼。
“鬼鬼祟祟的，嚇我一跳！”
“我？我這麼大一條道過來的呀，幹嘛呢？喊你也不應？找王妃？”阿寶辯解道。
“沒，沒有啊，喏，澆花呢！”秋兒舉起手中的花澆。
“哦。”
“誒，阿寶，你這幾天忙啥呢？”
“咳，這不王妃省親，我這裡裡外外的安排護衛呢！”阿寶仰頭說道。
“呦，你安排呀！”
“嘿，小瞧我不是，咱王爺出行，我不安排誰安排！”
“哦，那依著王府的規制，這趟省親得去多少人呀？”小丫鬟略微有些失落，若是換了自家小姐，自已也不至於像個局外人，對著這二小姐，親也不是，不親也不是。
“儀仗隊、護衛隊，貼身伺候的，加巴加巴應該就四十來人吧！”
“四十來人？應該就？”
“是啊，已經是精簡過的了，王爺不想太鋪張。”
“……”好吧…
“是秋兒在外面嗎？進來吧！”
“喏，王妃喊你，我先走了哈，太多事情了，都等你寶哥去辦呢。走不開，真是走不開。”阿寶像是得了什麼便宜，撿了什麼寶似的，一麻溜地就跑了。
“去你的，還寶哥！”秋兒輕輕啐了他一口。
這秋兒，就是有這股驕蠻的勁兒，就是有想讓人，被罵上一罵的舒坦勁兒。
這阿寶唯二不穩重的地方，一個是趙王那，一個估計就是秋兒了。
尋常出門，去哪裡也都是趙王府的門面，還是穩重得很的。
“王妃。”秋兒應聲進了裡屋。
“怎麼了？”葉沁一早察覺小丫鬟在外躊躇良久，拿不準她是要做什麼，便沒有貿貿然開口。
“王妃，那個，您初四、五動身回陽城，那個，那個…”
“那個什麼呀？”葉沁看著平日裡，潑潑辣辣的小丫鬟，這會兒扭扭捏捏，又有些忐忑的模樣，有些好奇。
“誒，就是，我聽說初四、五要出發回陽城省親！”
“是啊，怎麼？”葉沁看著小丫鬟臉蛋紅鼓鼓的模樣。
“那我需要做些什麼嗎？”小丫鬟的臉越發漲紅。葉沁想著就不逗她了，免得真的生了氣。
“你啊，就帶好自個兒想帶的物件。
“真的，王妃？我也可以一起去的是嗎？”
“當然可以。”
“我聽宮裡的嬤嬤說，娘娘們省親，陪嫁丫鬟是要待府裡，給主子壓著氣兒的。”
“哈哈哈哈，咱們王府沒有這規矩。”
“真的？”
“嗯… 假的。”
“啊，王妃！”
“好了，不逗你了。這次回門定得也比較倉促，昨兒還在宮裡談一些細節。也怪我，平日裡，讓你們不用近身伺候，一來二去的，也沒來得及說起。”
“王妃… 我。”秋兒突然覺得自已有些小家子氣，還以為是自已言語間有些怠慢，所以能回陽城省親這麼大的事，即便自已不能回去，但也沒有人來告知她一聲。
就算能讓人捎些吃食回去也是好的，心裡就一直有些難過、委屈。
葉沁繼續說道：“咱們都回去，你和木蘭早些拾綴拾綴，撿些好吃好玩好用的。王府有的就從王府提。
“可是？”
“偌大一個王府，不缺這些，沒得便宜了趙昕，若沒有的，就自個兒上街瞅瞅。”
“好嘞，王妃！”
“還有，幫我給葉…葉姨娘，也買些得用的。我近日忙，就不上街了。”葉沁也不知道歡歡的孃親喜歡些什麼。
“好的，王妃，要不多買些柿餅吧？葉姨娘和我媽一樣，特別愛吃柿餅了。”
“柿餅？”葉沁有些奇怪，按說秋兒是蘇青的貼身丫鬟。
礙於金明郡主的影響，顯而易見的，葉姨娘在蘇家的境遇並不怎麼樣，她竟會記得葉姨娘喜愛的吃食。
“對呀，我記得有一次，你知道，嗯…葉姨娘生得美，就是不怎麼愛笑。但是那天王... 哦，二小姐託人捎了柿餅，葉姨娘抱著柿餅，那個笑美得，我路過看著都要被融化了呢！”
“她… 在蘇府好嗎？”
“應該還好吧，聽說是衣食不短的，就是特別冷清，那院子，跟荒廢了似的。”秋兒突然想起，對面的是王妃，哪有做女兒的，不心疼自已孃的。
自已剛剛把姨娘說得那麼悽慘，實在不應該。
“那個，王妃，其實也還好啦，葉姨娘喜靜，也就沒有什麼人打擾。”
原本葉姨娘是在莊子上的，為了鉗制替嫁的葉歡歡，才被接到蘇府內。
金明郡主，既然能讓蘇老爺由著她，讓她們骨肉分離這麼些年，一個乖乖待在莊子上，一個悶聲不吭養在春滿樓。
是個有手段，心又夠硬的。
可見，葉姨娘既然入了蘇府，不爭不搶，能安安靜靜，平安度日反而是最好的。
“好，就按你說了，多帶些柿餅，還有其他的，你都看著買。按蘇府的院子數計份數，再加上你和木蘭的，銀子從我賬上支。”
“好嘞！王妃。”雖然都是些簡單的吃食，卻最讓秋兒這樣的饞嘴丫頭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