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除夕夜

齊萱的事，只能先放一放了，她一個初來乍到的趙王妃，如何撼動得了齊國公的孫女、呂妃的女兒。

葉沁想著自已還沒有這麼天真。

但她絕對不是一個大方的人，何況，還有葉歡歡的死，是否又與她有關…

天是真冷啊。

除夕夜，陛下招了入宮用膳，席間有些無聊，葉沁只管吃吃喝喝。

不出意外地，葉沁又得了好些金玉南珠。

對，打彈弓玩嘛。

除夕的用餐，不止應招的王爺、皇子，外殿還有一二品大臣，和陛下額外入招的臣子。

席間歌舞、樂曲、雜技助興，也有三三兩兩聚於一處談天說地，吹牛扯犢的。

空氣裡都是人人人的味道，葉沁實在無聊得緊，便藉口更衣，到殿外透透氣。

“王妃安好。”有些意外地，碰到了同樣在外的樓遠初。

“樓大人好。”

“王府的生活可還習慣？”樓遠初隨口關心道。

“蒙大人掛心，一切安好。”兩人漫無目的，各自走著，也不再多言。

今日除夕，值班的侍衛較往常有所減少，不知道是不是樓遠初有意繞開，一路上竟沒有碰到一個侍衛。

不一會兒，兩人同時看著面前的巨石小屋，停了下來。

是了，會宴樓原本就在百花園邊上啊，這一走就走到了這裡…

說點什麼呢。

這些天，葉沁微微有些著急，她不知道羅夜什麼時候就突然出現，擾亂目前的狀況。

她是一個頂級的刺客，可對於組織來講，她卻從來都不是一個優秀的下屬。

她懶散，討價還價，甚至一言不合還會違逆主上的意思，天知道自已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要查葉歡歡的死因，必須要找一個突破口，樓遠初，這個找上葉歡歡的人，無疑是最值得挖掘的。

看著面前的巨石，回想前些日子那辣眼的場景，葉沁意有所指：“美人投懷送抱，表哥好似不太滿意啊。”

樓遠初一愣，像是沒想到她這麼直接，畢竟沒有面對面打上照面，為何要這麼直接的戳穿？

葉沁這會兒是多了個膽子，都是互有把柄在手上的人，誰又怕了誰？

“咳咳，如果你指的美人，就是表妹自已的話… ”樓遠初似是沒打算承認，把話題往她身上引，“這，這不太好吧…畢竟...”

“畢竟你，是我兄弟的女人啊。”葉沁一口老血想要吐出。

確實，這個把柄好像並不對等，替嫁的事可以全推給趙王，私通后妃可是他一人的勾當，傻子才會認啊。

她大意了，任誰，不管做沒做過，殺頭的罪，又怎麼輕易會認。

“雖然這裡罕無人至，可，表哥，不是這樣的人啊…”思索間，樓遠初竟然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嘴上說著這樣撇清的話，身體卻越來越前。

他的身影有些陰鬱，甚至感覺是籠罩著她，讓她有些不舒服。

這種壓迫感，是長期習武之人才有的，她有些發怵…樓遠初的身手竟然在她之上？

葉沁突然覺得脖子有些涼颼颼的，條件反射下趕緊去捂，卻不小心給了樓遠初一巴掌。

“啊，樓大人，抱歉，手滑手滑。”

他神色未變，反而欺身向前，眼神開始變得有些幽深和渾濁。

“開個玩笑麼，表兄，不要生氣。”葉沁拿手擋在樓遠初的胸前，給兩人留出一定的距離。

樓遠初啊，你在徐嬪身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像極了被調戲的柔弱良家男。

怎麼這會兒，還反著來呢，是欺負我一個替嫁的，無依無勢嗎？

葉沁甚至心急之下，脫口而出了，剛才樓遠初說過的話：“趙王可是你的兄弟。”

頂著契約的關係，說著我是你兄弟的女人，葉沁自已想想也是好笑。

“咯咯咯…”，樓遠初繃不住開始輕笑起來，“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然後越笑越大聲，嗆得眼淚快要流下來，連連擺手，“不過，表妹，可不要在男人面前，講什麼投懷送抱的事，噓！知道了嗎？”

果然，日子過得鬆快了些，沒有時時保持警敏的狀態，連連降智了。

這點子恐嚇對付對付小姑娘也就罷了，對付她？

“樓大人，這小屋後的石頭可真大，你說是不是？”葉沁眨巴著眼睛，湊到他的眼前，望著剛才不小心呼上的巴掌，道：“真是抱歉啊，表哥。”

語氣天真、態度誠懇。

說罷，轉身離開。

留下樓遠初一人，在黑暗中膨脹。

他的眼前滿是她撲閃撲閃的眼眸。

…

和往常的除夕一樣，徐嬪藉著身體有恙，不宜守歲，早早地回到了玉漱宮，等待著鷀鹿的到來。

她伸出手指，讓鷀鹿狠狠地咬住。

鷀鹿啃噬的每一口，都讓她忍不住想要吶喊。

以往這種瘋狂的渴望無處宣洩，幾乎全數落在了皇帝身上。

旁人道皇帝對她憐惜非常，卻不知道，她盛寵不衰的理由，卻是這身花魁都比不了的本事。

所以，即便她多年居於嬪位，但盛寵不衰下，除了呂妃看誰都不爽想懟上三分的模樣，也沒什麼人可以輕賤了她去。

今年的除夕有些特別，因為羅夜大人有了臉，她可以無止境地，幻想樓遠初的模樣。

黑暗中，有一個人影出現。

“樓...”

“閉上眼睛。”柔軟的白綾縛住了她的雙眼。

以往，他只是讓她空攢一身的慾望。這一次，卻真真實實的... 她從來沒有被這麼滿足過。

“沁兒…”

“大人？”徐嬪沒有聽清樓遠初喊的什麼。

這裡太安靜了，只有兩人交錯起伏的喘息聲。

而不遠處的會宴樓，卻依舊人聲鼎沸，如同過去的每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