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回來了
“徐妹妹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葉沁離開後不一會兒，徐嬪就回來了，曹貴妃見她顫顫悠悠地走進來，忙喊了丫鬟上前。
“還不快扶著！自家的主子，多上點心。”
小丫鬟連忙上前。
“曹姐姐，我沒事，就是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說罷撣了撣披風一側的灰土，把身體一半的重量卸在了丫鬟身上。
“你說你，大冷天的，還往犄角旮旯賞什麼梅啊，暖閣裡多舒服。”呂妃瓜子嗑得正歡，也瞧見了她。
“呂姐姐說的是，可妹妹就這麼點子喜好，冬日的百花園也就來那麼一兩次，哎。”
“徐娘娘可回來晚了點，錯過了好一場精彩。”武夫人心直口快道。
“哦？”是錯過了什麼有意思的事？
呂妃介面：“就是萱兒和趙王妃鬧著玩，撫琴呢！”
“一早知道萱姑娘琴藝絕佳，趙王妃也十分擅長？”
武夫人想說何止擅長啊，簡直了！
又不想抹了呂妃的面，笑道：“自然也相當不錯。”
徐嬪心下一沉：如果不是超出齊萱許多，這裡的眾人應該不至於用上“也相當不錯”的字眼，這個趙王妃，果然是有些特別的麼。
“哈哈，年輕人嘛，手都巧。”賀夫人想著儘快把話題岔開去。
畢竟因她的娃娃想要玩雪，無心撫琴，她才邀了齊萱，而後齊萱又邀了趙王妃。
哪裡知道齊萱這般水平，竟然讓趙王妃秒了去，往嘴碎了說，傳出去就是摔了個底朝天。
趙王妃這等才藝，真真讓人佩服，就是琴師大家在她面前，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只是賀夫人這圓場不打還好，一說就覺得有些尷尬了。
徐嬪娘娘的年紀，好像並不比兩人大上多少。
如此，賀夫人也只能是訕訕地笑笑，言多必失，算了，今日好像出門沒看什麼黃曆…
好在徐嬪沒往這裡邊想，找了位置坐下用茶。
其實，賀夫人隨口的一說，還真說進徐嬪心裡去了，她也是極年輕的啊…
為什麼她只能嫁給老頭子，剛剛一路從小屋走來，平復的情緒，現下又起了波瀾，果然不能想著、念著羅夜大人。
原來他，竟然是樓遠初，無數次想象他面具下的容顏，哪怕和皇帝一樣老，甚至有些醜陋，她也是喜歡的。
可偏生，是樓遠初這般俊朗的男子，她的心一下子柔軟了下來，帶了些少女的心緒。
她見過樓遠初幾次，他進見皇帝擦肩而過時，在皇子們的蹴鞠場上，在圍獵場上。
更多的，是來自宮女小姐們的聽聞。
原來，在她看不見他的日子裡，竟也是這麼近啊。
只是這宮牆，太深、太高，徐嬪呷起一口茶，杯中的霧氣瀰漫上了雙眼。
…
馬車內。
“王妃，打算睡到什麼時候？”
“唔… 王爺，我怎麼在這？”額，好像差不多了，於是葉沁迷迷糊糊地醒了。
“王妃還挺健忘，不如本王幫你回憶回憶。”趙昕欺身向前，一手欲撫上她的臉頰，大有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
那隻手沒有摸上她的臉，卻纏上了她一側的碎髮，輕輕地撫弄，讓她有些酥酥麻麻。
“啊，方才有些暈，王爺也到百花園賞花？”
葉沁忙向馬車後一靠，趙昕的手落了空，轉而摸上了腰間的玉佩。
“例行公事罷了，同樓遠初巡視百花園一帶的防護。”
“樓大人不是都城都尉嗎？宮內也管？還挺忙。”
說起樓遠初，葉沁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在徐嬪身下的禁慾模樣，揮之不去。
小子，玩得還挺花。
“皇帝老頭信任他。”
“哦，剛逛園子時看到了個背影，還挺像樓大人的。”
“我們分開走的，那約莫就是他了，你…”趙昕有些欲言又止，“今日同齊萱會琴，不太像你往日做派。”
“王爺真是有意思，與我不過相識幾日，就知我往日做派了？”葉沁帶著點探究，定定地看著他。
“這種出風頭的事，應該不是你想做的。”
“也許是出醜呢？齊萱應該盼著我出醜吧，王爺，您有什麼想同我說的嗎？”
趙昕發現，從百花園出來後，葉沁就有些不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又有些說不上來。
“當街遇刺一事，是齊萱。”
“我猜到了。”
“但是，齊萱，一方面她身份有些特殊，另一…”
“這是自然，齊萱的分量，在四大家小姐之上，可以說僅次於皇女趙暮暮。”
“這只是很小的一個方面，我和樓遠初討論過，齊萱或許已經拿到了你不是蘇家大小姐的證據。”
“什麼？金明郡主竟然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對她來說，多滅幾個口應該不是難事。”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必多取人性命。”諸事不放在心上的趙王，竟然也會這麼想嗎？
“抱歉，沒有想到，無所顧忌的趙王，竟有如此悲天憫人的一面。”
是的，葉沁是站在刺客的角度，對一次完美的行動來說，完成任務就是唯一的目的。
有什麼阻礙了任務的繼續，拔掉即可。
自從葉沁在百花園，記起自已豫北堂刺客的身份，好像之前的閒散、適意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耳清目明，眼神也開始聚焦。
即便面對趙王，也是話語間全是夾槍帶棒，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顧忌。
不過，好似趙王也並不在意。
就算過去是泥濘的，可大約知道了自已的來處，葉沁突然多了一些底氣和目標。
如果說之前的她，是一個完美趙王妃的人設，落落大方、多才多藝、美麗動人。照著葉歡歡和蘇家大小姐的性格，對內、對外謹慎地展示著。
那麼，這一刻開始，葉沁回來了。
既然她回來了，那麼她也隨時準備好了羅夜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