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皇帝的妃子們
劉公公在一旁看著熱鬧。
皇帝老兒就差直接問:太子妃的位子,喜不喜歡啊...
說到底這皇帝原也不是他要當的,若不是當年的大皇子在北桓一役中戰死...
想到這裡,劉公公也是暗自嘆了一口氣。
當年的大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的胞兄,少年早慧,既於政事上有建樹,又能征善戰,是如同朝日旭陽一般的人物啊。
實在是惋惜...
“陛下,太后娘娘那邊...”劉公公提醒,皇帝方才想起長樂宮。
“哦,青兒,你皇祖母已經在長樂宮等著了,你們就早些過去吧,記得父皇說的啊。。。”
趙昕無語。
看著趙王夫婦遠去的身影,皇帝不禁感嘆,“劉能啊,你瞅瞅朕,這些年又生出了不少白髮吧?”
“陛下春秋鼎盛,呃,是有一點。”
“哎。”
紅牆碧瓦,深秋未鎖,大虞後宮和葉沁想象中有些出入。
大概是朝見由傍晚改到了清晨,一路走來少了些蕭索,多了些蓬勃的朝氣。
夕陽餘暉和朝霞映日,自然是不可比的。
不多時,一行人便到了長樂宮。
長樂未央,長樂宮和未央宮一直是歷代太后、皇后的居所。
趙昕生母早年繼任鳳族族長,常年居於南巔,這都城是一步也未曾踏入過的。
可即便如此,未央宮一應按皇后儀制,沒有任何一位嬪妃敢明著越界。
不管是出於皇帝的偏愛,還是對鳳族的忌憚。
“皇祖母安好!”
不同於見皇帝老兒時的郎當樣,趙昕帶著葉沁,規規矩矩地給皇太后叩了頭。
“好,好,來,讓奶奶看看!”好慈祥的皇太后,就是身體看著有些虛弱。
太后娘娘滿眼安慰地望著葉沁,執起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轉身從身旁老嬤嬤處,取來一對通身碧綠圓潤的翡翠鐲子。
“這鐲子,是孤當年最心愛的陪嫁之物,原想著留給鳳兒,就是昕兒的阿孃。”
她輕輕摩挲,彷彿撫摸的是過去的昭昭歲月,“現下給了你,如此,是再合適不過了。”
“謝謝皇祖母。”
嬤嬤幫著太后,給葉沁戴上了。
葉沁鄭重受了禮,攏了攏衣袖,將它們安安好好收於內裡。
她知道,她這個王妃不是真的,但希望老人能感受到被珍視的心是真的。
這不僅僅是一對鐲子,它還承載了老人見證的歲月變遷和對後輩的殷殷希冀。
理當珍之,重之。
皇太后的下首還坐著幾位嬪妃。
當今聖上後宮的清爽程度,放眼現下各國,算得上是皇室中難得的存在。
葉沁雖剛到都城,一路上也瞭解了個大概。
後宮中,除鳳族皇后外,叫得上名號的,也就曹貴妃、呂妃和徐嬪了。
曹貴妃,曹麗華,曹丞相之女。
曹相非大虞世家出身,卻頗受皇帝重用。
曹氏早年添居妃位,誕下二皇子後又晉了貴妃,而後又從太后手中接過了代理後宮之權,性情沉穩而不張揚。
“貴妃娘娘安好。”葉沁屈身一福。
“王妃不必多禮。”曹貴妃忙起身回應,“陽城與都城也頗有一段距離,一路上辛苦了。”
“嘻,曹姐姐可真見外,鳳姐姐既不在,你受下一禮又如何。”女子說罷,掩嘴一笑。
這一笑不要緊,古有玉環以胖為美,這女子卻是三大五粗的模樣,配上嬌俏女兒家的姿態,實在難以不引人注目。
“呂妹妹說笑了,綱倫有常,尊卑有序,即便鳳姐姐不在,我又怎敢受了全禮。”
“哎呀,哪有姐姐想的那些個彎彎繞繞啊,咱們陛下啊最是寬容了。”呂妃一臉二八少女的天真狀。
看似爽朗的性格下,怎麼看都是個不安分的主。
一挑曹貴妃不甘之心,二諷她規規正正、惺惺作態,三意指陛下待自已極是不同。
“自然不如妹妹不拘。”曹貴妃應道。
這中間說話的便是呂妃了。
呂妃,齊國公之子齊大郎遺孀,也是齊家孫小姐的生母。
呂家是前朝招降舊臣,老皇帝寬厚,一直好禮相待,也準了呂家小姐入宮伴讀。
當年呂妃,看不上還是二皇子的陛下文弱,硬是擠頭嫁進了齊國公府。
不久,齊家大郎為國身死,留下老父老母齊國公夫婦,和將將學會走路的女兒。
呂氏恐慌得看不到日子的盡頭,轉而又賴上了陛下。
埋怨他當年醉心山水,到處遊歷,她只得嫁於齊家大郎。
如今孤兒寡母,又與公婆多有嫌隙,實在不知如何自處,嚶嚶嚶... 嚶嚶嚶...
“什麼?你要嫁於朕???” 皇帝驚得差點從龍椅上彈起,其訝異的程度不亞於老皇帝要他繼承皇位。
呂氏憑著年少情誼,一番嚶嚶嚶操作下來,入了宮。
所謂的年少情誼,是自詡天真,挖蚯蚓嚇唬自小孱弱的陛下;
是因為沒完成太傅的功課,拉墊背,把他的也扔進糞坑,兩人一起受罰的過往;
是仗著老皇帝寬容,橫行學堂的日子。
古有皇帝強娶臣子之妻,被世人詬病;今卻有陛下耳根子軟,受不住一哭二鬧三上吊被強嫁。
老天爺啊...
葉沁給呂妃、徐嬪也分別見了禮。
呂妃嘴上說著沒有那些彎彎繞繞,身體卻很誠實地稍稍避開了一側。
徐嬪笑意盈盈地回道,“趙王妃多禮了。”
看著徐嬪這張掛著殷殷笑意的臉,呂妃忽得氣就不打一處來。
趙王是她家小娃齊萱,也就是齊家孫小姐心心念唸的人。
這會兒出現的任何一個笑臉都像是對她的嘲笑,都像一根針在她心頭扎刺刺。
她厭惡又不屑地剮了徐嬪一眼。
被呂妃撇了一眼後,徐嬪神態略微有些縮瑟,面上卻不見半分不滿,只安安靜靜地退了回去。
徐嬪身形較常人瘦小,待人極為友善,聽聞當年入宮時太醫曾言娘娘先天不足,骨盆過於狹小,不宜有孕,恐傷及身體。
皇帝憐她柔弱,更是請太醫為她好好調理身體,子嗣一事,無妨。
也不知是徐嬪未聽勸阻,還是措施不得法,一朝有孕,龍胎在身,著實急煞了太醫院的上上下下,日日請脈,醫湯藥罐不離。
縱是如此,當年生三皇子時,還是差點兒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