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尷尬的一批
第二日。
葉沁特地選了一個，阿成嫂出門的時間。
此時成嫂正和一旁的兩個婦人說著尋常話，見葉沁出來，同往常一樣，下意識地就要打招呼。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身體好像被膠住一樣。
已經抬起的手，伸也不是，放也不是，尷尬地一批。
葉沁也對上了她無處安放的眼神，臉刷地一下子就紅了，她急忙回身，整理了下發髻，然後三步並兩步地回了院子，砰！地關上門。
阿成嫂愣在那裡，也著實有些尷尬，想想，又說不什麼。
“葉娘子，你東西掉了！”一旁的婦人喊道。
“葉娘子？！”
“曉得了！多謝！”聲音從院子裡傳出，卻沒見人出來。
不一會兒，院門開了一道小縫，伸出一隻手，摸摸索索地找到掉落的東西。
裡面的人，手一使勁，嗖的一下就把它拉了回去。
“呀，這是葉娘子嗎？這是怎麼了？跟換了個人似的。”婦人疑惑。
“唔...應該是身體不舒服吧。”阿成嫂答她。
“這看著也沒毛病啊？怎麼奇奇怪怪的，不會是不願與我們說話吧？”
“咳，那肯定不是啊，葉娘子多和善的人啊，不過最近娘子確實跟寨主告了假，咱們沒事也別去打擾她們小兩口。”
“我聽說昨夜...”另一個婦人開口，“誒，阿成嫂，你是不是也在？”
“昨夜什麼？”婦人好奇地八卦。
“別瞎聽說了，昨天山裡抓歹人，正好到葉娘子那屋，我也就跟著去了。”
“這是有啥事啊？”
“反正同咱們干係不大，有大當家的在，這歹人進了寨子，還能出得去嗎？咳，打聽這麼多做什麼！沒得意思！走吧走吧，這會兒過去，還能挖點野菜，不然讓前一波都挖走了，上次我們可發現了塊好地呢！”
“那...”
“別問了，走了走了。一會兒菜該沒了。”
阿成嫂推著兩人就往後山走，末了還回頭望了院子一眼，哎，最近應該是見不到葉娘子了。
入夜。
趙昕收拾好行裝，對葉沁說，“我進去三日，三日後出來。”
“如果沒出來？”
噗，“好歹也是你契約相公，是不是多少對我有點信心？”趙昕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沒出來，契約作廢，你應該有辦法，給自個兒弄個新的身份。如果有困難，有困難的話就找樓遠初。”
“好呢，趙王爺真是豁達。昨日進山，是發現什麼了嗎？”
“知道得少些，對你來說來更安全。”
“王爺，自從和你扯上關係後，可就沒有安全兩字可言嘍，入都城當日我可就見識過了。”葉沁意有所指，遇刺和被下藥的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咳..”趙昕思索片刻，看著對面的人笑顏如花，絲毫沒有被連日來的事情影響。
“萬一你真的出不來，也許還能幫你送個信什麼的。”葉沁一臉天真地看著他。
“知道西川和北桓的戰事嗎？”
“聽人提起過。”
“瞭解西川嗎？”趙昕每每想到西川，總有一些心疼和異樣的感覺。
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當然知道，西川和北桓，西川就相當於她的家鄉，因為她的生命就是從那裡開始，那裡還有她最重要的師父，還有天下最美味的約定...
但是現在，她頂著葉歡歡的身份，只能淺淺地說道：“只知道是個多災多難的國家。”
“是的，西川原本就連年戰亂，卻也在這樣的戰亂中掙扎了幾十年。但是，從去年開始，事態開始有了變化。”
葉沁凝神聽著，去年，也就是她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
“以往西川雖不敵，但北桓也不敢貿貿然激進，只是打一寸就要一寸的好處，從來都是戰場上花了多少，就要從和解中雙倍地討回來，可即便如此，它還是不敢明晃晃地侵佔。畢竟三國接壤，如果北桓硬要打破這個平衡，勢必要顧及大虞的態度。”
“那現在？”
“兩國幾次交戰後，北桓多次拖延和談，以蠶食的方式，加速進入西川的界內，盤踞在狹長的邊境地帶。從地形上，對大虞形成實質意義上西北角的包抄。”
“這個山寨和北桓有關？”
“不，是渠國。”
“渠國？”葉沁的疑惑加深了。
“是的，渠國，這次北桓，之所以如此順利地攻下西川邊境多處，一部分還要得益於他們新的武器。而這個武器的來源是渠國的中間人。”
“所以，你是懷疑？”
“是的，半個月前的那一戰，我著人去戰場上探查。北桓兵所到之處，哀鴻片野，戰場上任有簇簇火焰，燃之不滅。”
“是？”
“是黑脂水，古籍中有記載，黑脂水的形成需要一定的地理氣候條件，縱觀幾國境內，沒有比太衡山更適合孕育它了。”趙昕遙想戰場的慘烈，“只要有引燃的火種，黑脂水燃起的火勢，普通的水根本難以撲滅。”
“可是，寨子草藥的營生，不是從五六年前就開始的嗎？”
“是的，所以我才更要弄清楚，除了這些，是不是還有我們不曾知曉的事情。”
葉沁突然想起有一次，和學生閒聊。
“小圓，你爹爹他們進山都做什麼的呀？感覺養草藥好好玩的呀。”
“我爹爹是做木工的。”
“不是養藥草嗎？”
“好像是呢，一些伯伯養藥草，我爹他們就做木工，我爹爹可厲害了，還會鍛鐵呢！”
現在想起，不是做木工，而是，造兵器！！所謂的藥草，如果不是遮掩的藉口，恐怕就是用到戰場上的吧。
老君山，不，整個太衡山實在是個巨大的寶藏，裡面不僅有煉製火藥的材料，還有各種藥材，治病的，製毒的。
實在惹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