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御垂下眼眸,聲線很平靜:“不管你信不信,朕從來沒想過殺你。”

祁若璃的母親是西燁公主,如果是和親送來的,至少能得個妃位,也不知道西燁帝存的什麼心思,並不挑明她的身份,而是把她與十來個西燁美人一起送來,這也導致了她的位份低,而自已,承過她的情。

就算看在她的情分上,只要不謀反,他不會殺祁若璃。

更何況幼時,小小的祁若璃與自已的關係好,成日跟在他身後喊皇兄,而自已也隨他,也曾羨慕過他擁有自已得不到的母愛。

直到母后與單嶽薄苟合,試圖謀奪皇位,對他進行控制,甚至下慢性毒藥,是祁若璃的母親告知,自已才離宮去了無凌派,步步為營,等單嶽薄和母后奪權逼宮時才出現,奪得了皇位。

世人都說是他殺了所有的皇子,他不過是替母后擔了這罪名。

“呵...”祁若璃笑了,笑得胸腔都在震動,下一瞬痛得面目扭曲,倒抽了幾口冷氣,隨之開口道:“如果我對你的皇位有威脅,你不會殺了我嗎?”

祁承御冷嗤一聲,眼眸與他對視:“會,但朕知道你從始至終都不是想要皇位,有些事情朕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朕從來都沒想過殺你。”

“你說謊。”祁若璃情緒有些激動,瘋狂地扭動著身子,手腳的傷口再度溢位鮮血,雙眼赤紅,情緒開始激動。

“當年太后與單嶽薄,我與你一起看見,你怕我說出去,就送了有毒的糕點給我吃,你的良心呢?我說了我不會說出去。”

年幼的他經常跟在祁承御身後,當他的小跟班,無意進了一個偏殿,當時有人來,他們便躲了起來,在櫃門看到了高高在上的顏妃,現在的太后竟與人私通,他們兩個很害怕,捂著嘴不敢出聲,直到他們走了才出現,他當時才五歲。

皇兄告知他不能說出去,否則會有生命危險,他答應了,答應了,為什麼還要那麼對他?

祁承御輕輕地闔上眼,而後,深呼吸了幾口氣,沉吟了半晌,開口道:“不是朕做的,當時朕整個人很亂,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朕如果想殺你,你根本活不到現在。”

他當年看到那一幕,整個人吐了兩天,後面祁若璃的母親說自已每日的飲食中都含有慢性毒藥,是母后做的,他不想相信,但他不得不信,只能使計脫離母后的掌控,去了無凌派,體內的毒還是夏意貞解的。

祁若璃面色帶著虛弱的病態,漂亮的眸中沒有一絲生氣,平靜得就像一灘死水,死水之下又帶著扭曲,聲音暗啞問道:“所以我說你虛偽,到了這個地步,我也知道自已活不了了,你承認了又如何?”

“是母后做的,當年她忽然對朕很好,朕以為她是愧疚,所以在她拿了糕點給朕,朕才拿與你分享,朕不知道里面下了毒,只是覺得母后給的糕點很珍貴,所以不捨得吃,並不是朕下的毒。”

說到這裡,祁承御仰起頭,嘆了一口氣,也是後來才知道不止那糕點有毒,就連他的常用的水中都下了慢性毒。

這話一出,祁若璃垂下眼眸,完全不能接受這種說法,口中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你騙我...你騙我。”

還記得當時他吃了那塊糕點後,回去後便頭痛,但他不受寵,也沒有銀錢,母親為了替他求個太醫,跪在父皇的殿外整整三個時辰,那年天寒地凍,母親也因此得了寒症,而他到最後也沒有太醫前來醫治,以至於......

想到這裡,祁若璃咬了咬牙,壓制著呼吸和骨髓中泛起的痛苦。

沒人知道,包括他的母親,當晚毒發,他的左眼失明,左耳也聾了,因為那塊有毒的糕點,也因為父皇的絕情,他像個殘廢一樣活著,整整十三年,現在告訴他,他恨錯了人,哈哈哈,恨錯......

祁承御眼神摻雜著複雜,低沉道:“你做錯了太多,朕給你最後的體面,你自縊吧!”

說完這話,他站起身,緩緩地往外走去,背影高大卻單薄了些,周身縈繞著淡淡的蕭瑟疏離。

祁若璃眼神迷離,呆怔地望著虛空,腦海中塵封的記憶一幀幀不斷劃過,母親常年的淚眼,父皇冷漠的姿態,宮人醜陋的嘴臉。

最後,是姜柚寧的笑,她的笑明媚中帶著感染力,讓他罪惡陰暗的人生如星辰般閃耀,原來他也可以發自內心的快樂,他也可以過另外一種人生。

想到這裡,祁若璃回過神,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瘋狂嘶喊:“皇兄,我要見姜柚寧,皇兄,我想見她,求你...求你......”

他想見她,哪怕是最後一面,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能不能原諒他?還有,他愛她。

帳篷外,祁承御腳步一頓,沉聲道:“你想見她,那你有沒有想過她願不願意見你?”

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祁若璃期盼的眼神黯了下來,面色猛然煞白,心臟被現實的利刃射穿,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他知道,姜柚寧不願意,她很討厭見到他,甚至連恨字,他都不敢提,沒有愛怎會有恨?

“哈哈哈......”帳內傳來絕望的狂笑,笑中瀰漫著如苦水般的痛楚,直到最後沒了聲息。

夜,漸漸歸於平靜。

*

翌日,天空湛藍,陽光透過雲層投射下,金色的光灑滿歷經滄桑的大地,驅走這連月來的硝煙。

戰旗依然飄揚,這場戰役落下了帷幕,勝敗已成定局。

整個東臨的軍營充滿喜悅,雖然連日的作戰讓他們的身體疲憊不堪,但個個精神飽滿,如果可以和平,沒人願意打仗。

祁承御一身墨色錦服,大手牽著姜柚寧的手往馬車的方向走。

一個士兵跑上前稟報:“皇上,端王爺薨了。”

聽到這話,祁承御輕輕地閉上眼,淡淡地應了一聲:“嗯,到時遺體安排回東臨,以王爺的規格下葬。”

知道祁若璃誤會了許多年,但自已性子清冷,只以為對他好,給他地位和榮寵,他這麼聰慧的人一定可以明白,沒想到竟是走到這個地步,自已也有錯,放任太多次,這次觸及到底線,一切都結束了。

人生很多事情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唯有深埋。

感應到他低落的情緒,姜柚寧握緊了他的手,輕聲安慰:“走吧,尊重他人命運和選擇,小樂璽還在宮裡等著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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