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長長的廊道上。

九千歲腳步急促,因揹著光,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寬大袖袍中的手緊緊握著。

“顧言。”

聽到喊聲,他腳下的步伐更為匆忙。

君景塵蹙了蹙眉,腳下一躍,幾個凌空落於他的身前,伸手扯住他的手腕,如畫般的臉帶著薄怒:“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顧言身子一僵,想抽回手,發現那隻手的力道大得嚇人,完全無法掙脫,他垂下漂亮的眸,聲音有些發顫:“你...能不能忘了?不要再找我了。”

他去了南皓國,對南皓國的皇帝做了些不致命的事,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直到遇見君景塵回南皓,一直糾纏......

君景塵微微傾身湊到他耳畔,聲音意味不明:“忘了?忘了哪些?忘了你與我......”

“夠了!不要再說了。”顧言眉宇間浮起冷怒,一掌對著他的胸口拍去。

“唔...”君景塵不躲不避受了這一掌,剎那之間,精緻的唇角溢位血線,諷刺道:“顧言,你是個懦夫,是個只敢殺人的膽小鬼,發生過的事情不敢面對,逃避就能解決麼?”

上次匆匆回了南皓國,見到了顧言,原本只想關心,但皇帝的事情需要調查,而他是嫌疑人,自已便扣下了他,也許因為私心,想與他多些相處,不知不覺中,自已竟對他生出了心疼之意,後來便一發不可收拾,他也不想收拾了。

顧言猛然抬眸,漂亮的眼含著怒意:“你到底想怎樣?到底怎樣才能放過我?髒......我髒,你見過的,為何要逼我想起那些殘忍的回憶?”

說到最後,聲音已然哽咽,再次見到這個人,過往的回憶再度席捲而來,真的不想面對,他要瘋了,為什麼要逼他。

君景塵不顧他的掙扎,將他死死扣在懷中,大手環住他的腰,唇間一嘆:“我從來不覺得,是你將自已困在過去,不願走出來,如果你髒,那我呢?發生了那樣的事,我也髒了,我陪你一起變髒,好嗎?”

見證過顧言不堪的過去,那又怎樣?心疼都來不及,又怎會介意?

也無時不在悔恨,如果那時自已早些到,是不是就能避免悲劇的發生,而他,也不會這麼抗拒自已。

“君景塵,你該娶個妻子,對你順從,為你生兒育女,我們這樣...…是錯的。”

顧言失神了片刻,沒有再掙扎,鼻端聞著他身上獨有的蓮花香,胸口湧起難以言喻的刺痛。

他是個太監,他是個奴才,他不配這麼清貴的人,他曾被人按在草堆裡凌辱,是君景塵救了他,他髒到了泥濘裡,今世已翻不了身,不想汙了這雲端上的貴公子。

他該有自已的人生,他的青雲路不該存在卑劣的宦官。

君景塵臉一沉,強迫他對視,在黑暗中視線相撞,他的眸色雖平靜,內心卻生出了一股怒火。

“你到底還要我怎麼做才能相信?南皓國一堆事情等著我處理,我不是很閒的人,卻厚著臉皮跟你來到東臨,你以為我真是來看東臨皇封后的嗎?我這麼做的意思,你為什麼還不懂?呵...也許你不是不懂,你是不想懂。”

說完這話,他修長的指尖撫上顧言淡粉的唇:“我為什麼至今還未娶妻,是因為我當時就對你一見傾心,卻不自知,看誰都少了些感覺,如今再次遇到你,我怎麼可能放手?我當初最後悔的就是放你走。”

顧言內心掙扎又痛苦,伸手用力推開他,絕美的臉發冷,說出口的話也很無情:“但是我不喜歡你啊!勉強有什麼意思?這裡是東臨,君首輔還是早些回南皓吧。”

他不能!他真的不能!他不配!不該!不可以!

君景塵上前與他貼得極近,聲音玩味:“你真的不喜歡嗎?你那晚的表現也不像不喜歡。”

這話一出,顧言白皙的膚色染上紅意,垂下惱怒的鳳眸,抬腳就要離開。

擦肩而過時,手腕被一把攥住:“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殺了我,然後你離開這裡,要麼你跟我進房間。”

君景塵一腳踹開旁邊的門。

顧言絕美的面上佈滿冷冽,出手的速度極快,對著他的擊去一掌,這一掌帶著五成內力,不致死,但足夠他放手。

君景塵嘴角微勾,寬大的銀色袖袍輕飄飄化解了這一掌,隨即伸出長臂抱住他,在他錯愕的眼神中,往房裡走。

他面色沒了往日的雲淡風輕,變得有些暴戾,彷彿天神即將墮魔,令人心驚。

“你該出全力的,手下留情只會讓我認為你不捨得傷我,常人讚賞我的容貌才華,卻時常忽略我也會武功的事實,真是讓人無奈。”

“君景塵,你放開我。”

“砰”的一聲,門被用力關上。

夜色撩人,季花搖曳著醉人的氣息,思緒如霧,飄渺中尋覓,情深扣心絃,誰又能做到真正的無情?

*

祁承御眼中含笑,忙完大典的事情,在宮人的擁簇下往養心殿的方向走,他眼下只想看到姜柚寧,見他今生的妻。

“東臨皇。”一道聲音在他身側響起。

他腳步一頓,側眸望去。

赫連玄疾步而來,周身瀰漫著不友善的氣息,等到了跟前,他眸色又冷了幾分。

一時間,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你這臭小子,娶了孤的女兒,卻故意讓孤錯過,你什麼意思?”他只要一想到錯過女兒的婚事,還要被聞風臨嘲笑,就氣得想吐出一口陳年老血。

“哦?是麼?朕讓人早些送信通知的,竟是翫忽職守了麼?”祁承御蹙了蹙眉,容色微沉。

“這樣吧,明日朕讓人查一下,給攝政王一個交代,這夜色已沉,就不打擾攝政王歇息了。”

話落,舉步就要離開。

赫連玄臉色極度難看,往他跟前一站:“孤要見萱兒。”

他怎會不知道祁承御在打發他,但錯過便錯過了,女兒大婚是喜事,幾月不見,他想見萱兒。

祁承御見他不依不饒,臭著一張臉:“不行!今夜是朕的洞房夜,你明日再見。”

好不容易熬到如今可以明目張膽的溫存,怎可被人打擾?

這話一出,赫連玄臉色有些發青:“你臭不要臉。”

這臭小子怎能當著他的面說這麼無禮的話,雖然也是這麼一個理,但直接這麼說,太失禮了。

祁承御內心燥熱,他隱忍了那麼久,天天能看不能吃,其中的憋屈心酸不為人知,好不容易大婚完畢,只想用最快的方式打發走這個纏人的攝政王。

“朕與朕的皇后忙了一日,需要早些就寢,攝政王請回吧。”

赫連玄聽完這話,冷哼一聲,到底沒再多說,轉身邁步離開,出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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