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本來就沒什麼婦道
察覺到她的動作，他下意識微微偏頭，沾著奶油的指尖，劃過他的嘴角，有一瞬的酥麻，甜膩的滋味從他唇畔蔓延到舌尖......
祁承御頓時臉一沉，威嚴被冒犯的不悅湧上心頭，正要冷斥：“放肆......”
姜柚寧嘴一扁，委屈巴巴道：“皇上，在奴才家鄉，臉上抹奶油是一種祝福，會為壽星帶來好運和保護，可以抹掉不愉快的回憶和煩惱。”
“是麼？”祁承御注意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不懷好意，修長的手指勾起一坨奶油，朝著她丟去，陰惻惻道：“那朕也祝福你。”
“臥槽！”她瞪大眼，沒想到這個狗皇帝居然這麼幼稚，側身一閃，手也快速揚起一些奶油朝他擲去：“看招！”
一場大戰開始，奶油飛濺，最後兩個人身上都落了些雪色，宛如一朵朵白梅。
“停！皇上，奴才錯了。”姜柚寧打了個停戰的手勢，媽呀！再丟下去，不用吃了，只剩下蛋糕胚，這個蛋糕死貴，不能浪費。
祁承御看到她的大花臉，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弧度，低低笑了一聲，眸裡似有星辰大海。
她眼底閃過一絲驚豔，差點被迷成智障。
第一次見到狗皇帝的笑，靠！笑得這麼撩人做什麼？本來就沒什麼婦道，簡直就是在勾引意志力差的她，美色誤人啊！
“咳咳...皇上，吃蛋糕吧！可貴了，花了奴才三十兩呢。”
他眉梢一挑，看著她道：“你的家鄉是哪？為何這些東西，都是朕沒有聽聞過的？”
這話一出，姜柚寧眨了眨眼，表情一本正經：“皇上，奴才是一個孤兒，家鄉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如果皇上感興趣，奴才將來可以帶您去遊玩一番。”
“哦？那這蛋糕你從哪得來？”祁承御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表情，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姜柚寧張了張嘴，心有點累，沒好氣道：“買的，皇上，你到底要不要吃，不吃奴才自己吃了。”
說完這話，她背對著他，開啟一次性的碟子，把蛋糕切成小塊，裡面夾著誘人的水果，散發出鮮美的果香。
王八蛋！給他花錢買蛋糕還錯了，跟審犯人一樣，要不是他生日，她真想給他一拖孩，叫他話多。
“哇！有芒果。”她拿起一碟蛋糕，一口一口滿足地吃著，彷彿什麼人間美味。
祁承御蹙了蹙眉，見她吃得歡，這一刻倒是沒懷疑有毒，便也拿起一碟，學著她的動作，拿起叉子戳了一小塊放入口中，果香和鬆軟的口感在舌尖爆開，竟是意外的香甜。
“皇上，好吃吧？”姜柚寧吃得兩頰微鼓，抬眸問了一句。
他輕輕地點頭：“嗯！”
寒風徐過，揚起的髮梢纏繞，估計連他們都沒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氛圍是如此和諧。
“皇上，你酒量怎麼樣？”姜柚寧吃了蛋糕，酒癮有些犯了，穿越到這裡那麼久，也不知道古代的酒味道怎麼樣。
“尚可。”他吞下最後一口蛋糕，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奶油，隨即又皺了皺眉，衣袍得換新的了。
她笑得諂媚：“皇上，奴才請您吃蛋糕了，您能不能賞奴才一壺好酒？”
這皇上喝的御酒肯定是天下最好的，這麼一想，她嚥了咽口水，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見她眼巴巴的樣子，祁承御袖袍一揮，翩然轉身，吐出兩字：“走吧！”
“是，皇上，嘿嘿！”她猥瑣地搓了搓手跟上，今日他倒是蠻好說話的嘛，不枉她花了三十兩。
*
養心殿。
某皇帝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眸縈繞著讓人看不透的迷霧，手握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烈酒入喉，半杯苦澀半杯愁。
姜柚寧本來站著，又嫌腿痠，乾脆盤腿坐著，地板上放著一壺清酒，獨特的酒香瀰漫在空氣中。
“皇上，祝你生日快樂，乾杯。”她喝得臉頰微紅，眼神有些迷濛，捏起酒杯一口飲盡，清澈辛辣的酒液順著她白皙的脖頸往下滑，浸溼了領口......
祁承御深邃的眸鎖視著她，每年生辰都是他最低迷的日子，今年麼？倒是不同。
李公公站在一旁倒酒，心裡是震驚的，不明白他只是兩時辰不在，這小寧子竟是如此得皇上寵愛，居然賜她一起飲酒。
這可是本朝以來最高的榮耀，就連九千歲或是一品大臣，都沒有此榮幸與帝王共飲，死咯！感覺他的地位搖搖欲墜，退休之日是不是離他不遠？
“皇上，走，奴才送你一個生日禮物。”姜柚寧站起身，腳下有些踉蹌，這古代的酒後勁真大。
說完這話，顫顫悠悠地走出殿門，一邊走，一邊將手伸入懷中，一錠接一錠銀兩往小麻袋裡塞，主打一個豪氣。
嘴裡打了個酒嗝，開口道：”我要一場盛大的煙花。”
祁承御垂下雙眸，手指在椅把上輕輕地敲了敲，悠然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剛踏出殿門，一朵朵色彩斑斕的煙花火直衝上暗黑的夜空，“砰砰砰”漫天地炸開，奪目，絢爛。
姜柚寧仰頭看向煙花，明媚的臉笑得歡快，扭頭對身後的人開口：“皇上，看，這是奴才送你的禮物。”
尊貴的天子瞳孔一縮，神色有幾分動容，細細的暖意從冰寒的心頭拂過，說不清是什麼感覺，複雜而深刻。
煙花在夜空不斷地綻放，她的一頭青絲隨風而起，雙眸閃爍著酒後的迷離，似細碎的繁星，唇紅齒白，似有萬千風情在其中。
這一剎那，時間彷彿靜止，祁承御站在她身後，目光深沉。
而姜柚寧醉了，腳步虛浮。
“祁承御，你有沒有討厭的人？”
她帶著酒香氣的身體靠近，舉起手臂想哥倆好搭上他的肩膀，無奈某皇帝極高，她只能換個動作，一把勾住他健壯有力的手臂。
“大膽......”李公公見到她放肆的動作，開口就要怒斥，被皇帝一個抬手的動作制止。
他震驚之餘，心態還有些崩潰，這還是站在權力巔峰，傲視蒼穹的帝王麼？
竟是讓一個奴才這般語氣不敬，行為放肆，不但不賜死，眼神還帶著縱容。
蒼天啊！他一定是老花眼了，才產生了幻覺，居然從帝王的眼裡看到詭異的寵溺。
“討厭的人麼？太多了。”祁承御自嘲地勾起嘴角，抬頭看向空中燦爛一瞬，火星下落的煙花。
姜柚寧伸出一根手指朝天，臉頰浮起微醺的紅暈。
“有仇必須報，不然就是極大的精神內耗，奴才知道你討厭誰，肯定是朝堂上最雞婆的那幾位，對不對？走，帶你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