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章宮。

御醫給昏迷的安帝診完脈,給了個怒急攻心導致昏厥的結論,說要靜養幾日,然後開了個安神調養的方子便告退。

朝中百官等了一段時間,見安帝遲遲不醒,只得退去。

他們離開不久,安帝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並非是真被氣昏了,而是裝的,目的是為了避過百官的緊逼,給自已爭取思考和應對的時間。

勾結北磐被曝光的變故來得太過突然,且正好戳中要害,導致心思深沉如他,都無法第一時間冷靜思考,只想著問責跟發飆。之後又遇上百官求見、百姓聚眾圍堵宮門,壞事一件接一件,讓他沒有足夠的時間思考。

而這事一旦處理不好,就是天大的麻煩。

所以,安帝面對百官逼問,只得假裝被氣昏。

除了拖延時間,他也有藉機靜觀的意思,想從百官的應對,尤其是為首的幾個國公當中發覺些什麼。

可並沒有什麼結果,百官在他昏迷之後的表現都很正常,這也和時間太短有關。

如果時間長一點,或許就能有所收穫。

然而,安帝卻不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因為情況不允許。

勾結北磐的事已經傳出,他必須儘快拿出應對之策,否則事情會越來越麻煩。

百官逼問、百姓圍宮,這是麻煩,問題卻不大。

他假裝昏迷,孟不知一震懾,事態就有所緩解了。

即便無法真正解決問題,安帝也不慌,因為他手裡有兵權,可以選擇強勢鎮壓。真正讓他覺得麻煩的是訊息傳到其他國家,一旦到了那個地步,其餘八國說不定會以此為理由,聯手針對安國。

這種情況下,百官和百姓再出問題,那他有兵權也無力迴天。

而從當下來看,訊息外傳已經難以避免。

若只是百官知情,他還能約束。

可那罪狀幾乎灑滿安都,他不可能把整個安都封鎖或者讓所有人閉嘴。

因此,安帝必須想個辦法讓其餘諸國無法以此為由,聯合起來針對安國。

這點比追查曝光這事的人更重要。

但這辦法不是那麼好想的,哪怕他咬死了不承認,也未必管用。一如當初他面對昭節皇后的質問,嘗試過把鍋甩給汪國公,可她卻絲毫不買賬,非逼著他去跪太廟請罪。

昭節皇后都如此,何況是他國之人。

最終,安帝思來想去,只能咬牙做出決定——退位!

讓二皇子上位!

這麼做有認罪的嫌疑,但能讓其餘諸國無法以勾結北磐的事為由聯手針對安國,還可以平息百官跟百姓的怒火。

然後……他退居幕後當太上皇!

知子莫若父,安帝雖然因政務繁忙,對二皇子疏於培養,但對其性情卻是瞭解的,想要拿捏起來並不難。

如此一來,不出意外,他當了太上皇,其實跟當皇帝沒差。

甚至有二皇子擋在前面,他做起一些事會更方便。

不過這事有點大,他需要仔細思量,力圖做到萬無一失。

正好,他近幾日要靜養,把二皇子召回來也要時間。

於是乎,安帝當即叫人去調二皇子回安都。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一邊裝病,以靜養的名義躲避百官的逼問,一邊暗自籌劃退居幕後的事。

他想在幕後掌權,拿捏二皇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手裡得有實權。

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

一旦安帝退位,權勢必然會有所影響。不說別的,二皇子登基以後,與之本就親近的沙東部肯定會進一步靠攏。沙中部說不定也會有人向新帝看齊。沙西部倒是不用太擔心,因為初紜是他的妃子,然後他又給初月跟孟不知賜婚了,算是加重了籌碼。

想到孟不知,安帝又進一步想到了別的。

最關鍵的就是即便他退位,安國可能還是避免不了與他國做過一場。

如果想避免後續的麻煩,那這一仗就得打贏!

而目前能給安帝獲勝信心的,唯有孟不知。

此外,他與孟不知是舅甥,有清寧長公主在,彼此的關係相較於二皇子跟孟不知,更近一些。

若能進一步拉攏孟不知,以後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他行事都會方便許多。

思及此處,安帝有了決定,在二皇子繼位之前,找個由頭給孟不知晉爵!

這恩由他來施,哪怕二皇子登基,孟不知必然也會向著他這個太上皇。

接著,安帝又開始考慮其他的部署。

比如這退位詔書如何寫能減少對自已名聲的影響,又比如訊息傳出去,會有哪幾個國家率先對付安國。

而這一想,他又想到了梧帝楊行遠和被擱置的梧國迎帝使團……

隨後,安帝瞬間有了決斷,梧帝和使團不能放走!

有他們在,之後安國真被針對,他可以用來拿捏梧國,讓自身少些麻煩。

幾天後,安帝思索完畢,反覆確認沒問題,便打算等著二皇子回來,然後正式按計劃行事。

可他萬萬沒想到,等來了一個噩耗!

二皇子在迴歸途中遭到褚國不良人的截殺,身受重傷,不治而亡!

收到這個訊息,安帝如遇晴天霹靂,當場昏倒。

這次是真昏,並非假裝。

不知過了多久,安帝悠悠醒轉,下意識想轉個身,卻覺得頭暈、乏力。欲叫人幫忙,結果聲音一出口就變得含糊,呼吸也艱難,同時感覺整個人虛弱疲憊無比,彷彿隨時都要再睡過去。

這時,守在旁邊的小太監見他睜開了眼睛,不由驚喜道:“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不一會兒,御醫進來給安帝診脈。

稍許,他給出結論:“陛下只是一時受了打擊,心神有損,導致外邪入侵,損害了元氣,只需稍作調養,補充元氣即可。”

“說、實、話,不、然、死!”安帝一字一頓,吃力地發出質問。

他的身體狀態自已清楚,絕不像對方說的那般輕鬆跟理想。

往日也就罷了,但現在局勢不妙,他不允許自已受到一絲一毫的隱瞞。

御醫頓時以頭搶地:“陛下恕罪!”

“說!”

御醫顫顫巍巍道:“陛下時常征戰,又勤勉國事,龍體多有暗疾跟勞損,若平時注重調養……”

“說、重、點!”

御醫眼一閉,咬牙道:“陛下積重難返,又連遭二位皇子之事打擊,臣無力迴天,恐時日無多。”

時日無多?

安帝晃了一下神,半晌後問道:“多、久?”

“短則七八日,長則半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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