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眠想要說的有很多，但最終，她也只是發了這幾句過去而已。
看不得沈妄因為沒回訊息跟她道歉是一回事，覺得自己因為這點事情想入非非一整天，挺愧疚的也是一回事。
正想著，江眠瞥了一眼上面的時間，心裡還在糾結要不要再給沈妄發點兒什麼過去，手機鈴聲就直接炸響了。
是沈妄打過來的。
沒猶豫，江眠將手機捏在手裡，在綠色接聽鍵上碰了一下。
但過後，江眠就將手機放在了桌上，點開了擴音。
呼吸聲傳開，江眠抿了抿唇，問：“沈醫生這是剛下班嗎？”
“嗯，”八個小時沒聯絡，沈妄的聲音裡帶著掩蓋不住的疲憊：“剛洗過澡，手術做了將近八個小時。”
其實比起之前的十個小時起步，這一次已經算很好的了。
但由於是急診手術的緣故，這次的手術難度和強度會比一開始就安排好方案的手術更大，加上在這之前還上了半天班，沈妄這會兒一邊在跟她說話，一邊忍不住用手指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幾下過後，沈妄回道：“一般手術過後我都會簡單洗個澡，不然會覺得不舒服。”
“嗯，我理解的。”
特別是在見過沈妄從手術室裡出來，雖然不明顯，但手套上還沾了血的模樣。
正說著，江眠當然能感覺出來沈妄的不對勁兒，於是她笑了一下，原本說話就很溫柔的語調還帶上了幾分安慰人的味道：“沈醫生，真的，辛苦了。”
要是放在以前，沈妄一定會來一句‘嗯，我確實挺辛苦’，就跟上次在手術室前一樣。
但會兒也不知道是隔著手機螢幕的原因，還是沈妄真的累了的緣故，話說出口後，江眠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沈妄應了一聲：“嗯。”
沒有可以接下去的話口，一時間，江眠也開始沉默了。
她本就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此情此景之下，她更不知道自己可以接著說什麼。
好在，沈妄也不需要她接話。
大概等了幾秒，在沉默擴散之前，沈妄忽然輕輕地笑了一聲。
隨後，他便用很平淡的語氣，說出了幾句讓江眠險些將手機驚掉的話——
“阿稚，所以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如果是安慰的話，那我可以親你嗎？”
“實在不行，讓我抱抱你也可以。”
江眠：“……”
真的，倘若不是因為手機開了擴音，被放在了桌上，她敢保證，她的手機肯定會被她摔碎。
雖然這已經不是沈妄第一次說出這樣驚人的話，但江眠捫心自問，這種事情無論來多少遍，她也還是會被嚇到。
更適應不過來。
而且還是會讓她瞬間從耳根紅到脖子，甚至燻紅整張臉的那種不適應。
是過了好久，江眠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的：“不，不可以。”
“嗯？不可以什麼？”
大概是她反駁的聲音太小也太虛，反倒激起了沈妄想要逗她玩兒的惡念。
讓他語調裡的笑意就更深了，疲憊的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阿稚，不可以什麼？”
“是不可以親你，還是不可以抱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