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概是哪個學生的惡趣味，林蔭道的旁邊還被標上了一行小字：小樹林。
還是帶括號的那種。
雖說這已經是黎川高中各屆學生心照不宣的秘密，但也不知道是江眠心裡有鬼還是怎的，總之，在看見木牌上的那行‘小樹林’時，她下意識地滾了滾嗓眼。
不久前發生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在她的腦海裡過山車。
不是她想，是真剋制不住。
光是看著木牌上那隱晦到極致的‘小樹林’，她就控制不住了。
控制不住地想起不久前，她跟沈妄在小樹林，在槐樹下的你來我往，雖是意外，卻也足夠撩惹。
更可怕的是，她還想起了那好不容易‘遺忘’了的親吻——
“沈醫生這是想親我嗎？”
“嗯，我是想親你。”
“給親嗎？”
蜻蜓點水，只是輕啄，卻讓她心亂。
雖是不合時宜，但江眠還是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想著，江眠閉上眼睛，垂在身側的手很不自然地攥緊了手指。
等她睜開眼，便聽見沈妄用很平淡的語氣道：“想去哪邊？”
“操場還是小樹林？”
都已經想起之前的事情了，江眠根本不可能會選林蔭道。
於是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下意識道：“去操場吧。”
講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江眠其實是有些不安的。
原因很簡單，就是她都能想起前不久的事兒，她不確定沈妄會不會忘記。
或者說，她不確定沈妄會不會提起。
心裡藏著事兒，江眠望向沈妄的眼神裡都帶了很明顯的試探，像是在渴求著什麼，又像在想要尋求一個躲避的出口。
而後她便聽見沈妄應了一聲：“嗯，好。”
呼……所以沈妄這是已經忘了的意思吧？
至少沒有要提起那件事的意思。
心裡思忖著，江眠眨眨眼，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有了落地的機會。
卻在幾秒後以她想象不到的速度攀上頂峰。
沈妄說完，沉默了幾秒後，就忽然道：“我都可以。”
“反正我不介意在操場上親你。”
江眠：“！！！”
有那麼一瞬間，江眠甚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心跳快得形容不過來，在聽見沈妄的話之後，她便朝沈妄投過去一個‘你到底在說什麼’的震驚神色，但對上的，是沈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得非常認真的眼神。
他臉上的表情不明顯，但看著她的眼神卻認真極了。
像是怕她聽不明白，沈妄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重複了一遍：“所以是操場，還是小樹林？”
江眠：“……”
這絕對是在威脅。
且不說沈妄的眼神，這次就連是說話的語調，也帶上了一點玩味兒和調笑的意味。
就像……就像，是在等待獵物進圈的獵人。
逼得江眠幾乎是強撐著，才能跟他若無其事般地對視。
但博弈不需要多久，江眠就敗下陣來了。
咬了咬下唇，再次張嘴，那一行字很輕，就像是被迫從嗓眼裡擠出來似的那種勉強，帶著
輕微的顫：“去，去小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