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耳邊便響起了一聲清晰的‘啪嗒’聲，診療室的門被帶上了。
一時間，診療室裡就只剩下沈妄和江眠兩個人，寂靜開始蔓延。
江眠嚥了咽口水，嗓子在喉間滾了兩三道，正想著是不是該說些什麼來緩解一下寂靜的氣氛，下沒想到一秒，她就整個人猛地騰空起來。
她被沈妄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懸空感讓江眠心裡一緊，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伸手搭上了沈妄的肩膀。
但那隻捂著臉的手依舊倔強著沒敢放下來。
大概是沒外人在的緣故，沈妄將她輕放到診療床上時，沒有將簾子拉上，就轉過身到抽屜裡拿東西了。
透過指縫，江眠看見他從抽屜裡拿了棉籤和消毒水。
拿著東西回來，沈妄將東西放在手邊的置物桌上，又伸手將礙事兒的椅子挪開，才緩緩道：“你捂著臉幹什麼？”
“臉也受傷了？”
江眠：“……”
嗓子哽了哽，好半響，江眠才道：“沒，沒有……”
聲音輕得可憐，一邊說著，她甚至將腦袋耷拉的更低。
沒受傷，但紅了。
爆炸紅。
因為羞的。
但這話江眠沒那個膽子跟沈妄說，也就只敢在心裡默默地軲轆了一遍。
“嗯，那就把手拿開。”
沈妄的話語很簡短，但江眠聽得出來，他沒生氣，甚至還有些擔心。
猶豫了一下，江眠眼睛一睜一閉，才慢慢地將手挪開了，隨即搭在了床邊。
目光視線在挪開手的瞬間就跟沈妄的撞在一起。
江眠是想躲的，畢竟她因為沈妄的一句‘她是我女朋友’就臉紅成這樣，實在有些不像話。
但沈妄盯著她看的目光實在太認真，以至於在她將手挪開之後，愣是過了很久，才想起來要躲。
沈妄是真的很認真在看她，目光從她臉上的每一寸掃過，來回了好幾遍，沈妄才像是鬆了口氣般稍微放鬆了些：“嗯，臉沒傷到就好。”
江眠：“……”
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便只好點頭，算是回應。
沈妄也不需要她回應什麼，在確認臉沒傷到之後，沈妄就拿過放在旁邊的消毒水和棉籤，倒了點兒在瓶蓋上，棉籤放在裡面沾了沾。
少了手指的視線遮擋，沈妄的動作在江眠的餘光下清晰可見，想到待會兒要經歷什麼，江眠忍不住開始緊張了。
但動作到這兒，沈妄卻沒有立刻動手。
而是將沾了消毒水的棉籤架在了瓶蓋上，望著江眠的眼神溫柔極了，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是在安慰和哄：“別怕。”
“是會有一點兒痛的，要是怕的話，你可以抓住我的胳膊。”
說著，沈妄便將那隻無事可做的手遞到了她的跟前。
講道理，江眠確實是怕的，但她其實從來不相信什麼捏著別人的胳膊，讓別人承受疼痛之後自己就不痛了的玄學。
況且她也捨不得。
嗯，捨不得讓沈妄也跟著她一起痛。
想了想，江眠猶豫了一會兒後，默默地搖了搖頭。
就在沈妄挑眉想說什麼的時候，江眠伸手，泛紅的手指就捏住了他白大褂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