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衣服有一角被扯住攥緊，沈妄挑眉的幅度就更深了。
江眠不大敢看他，視線飄忽著，最後落在了不遠處的窗外：“我不信這些的。”
不信那些只要讓你疼了，我就不疼了的玄學。
而且就算那是真的，她也捨不得。
舔了舔唇，江眠再次開口，聲音帶上了點兒悶：“……我也捨不得。”
捨不得什麼？
江眠沒把話說全，但沈妄卻聽全了。
下壓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沈妄也緩了一會兒，才拿起架在蓋子上的棉籤。
“會有些疼，但我會盡力輕一點兒的。”
江眠悶著聲音應了一聲。
大概是有了心理建設，事到臨頭，江眠反倒沒有一開始的那種‘很怕疼’的感覺了，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沈妄用棉籤慢慢靠近，捏著他白大褂衣角的手也不自覺地用力攥緊。
“嘶……”
“很疼嗎？”
棉籤觸碰面板的瞬間，一股刺痛感席捲，隨後就是感覺發麻。江眠下意識地倒吸了口涼氣，但隨後，她便朝沈妄搖了搖頭：“沒事兒。”
“沈醫生，你繼續吧。”
江眠這話沒在扯謊，也不是在安慰，是真的不怎麼疼。
她相信沈妄已經盡全力不想讓她覺得痛了，畢竟就剛才那一下，除了不可避免的那種刺痛的痠麻感以外，她就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沈妄揚起眼跟她對視，像是想安慰她，過後，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懸著的心落了地後，之後不管沈妄怎麼處理傷口，江眠即便疼也只是忍著，再沒發出別的什麼聲音。
傷口不深，但面積挺大，加上沈妄又足夠小心翼翼的，等這一片傷口處理乾淨，時間都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將棉籤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沈妄拿了一卷醫用紗布在她的腿上纏好了，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轉而看向了她扭傷的腳踝。
“那，那個……”感覺到沈妄的視線在往下挪，江眠有些尷尬地動了動自己的右腿：“要不還是算了吧？”
“……挺髒的。”
畢竟剛才場面挺壯烈，江眠不僅扭到了腳，路邊的砂石也或多或少地進了鞋子裡。
想著，江眠忍不住把腳縮了縮。
但在她扭捏著想縮腳的時候，沈妄伸手，輕輕地扣住了她的腳腕：“阿稚，別動。”
“我不怕髒，”頓了頓，感覺到江眠還有掙扎的意思，沈妄揚起眼跟她對視，目光裡全是認真和‘你聽話一點’的意思：“我好歹是個醫生，你就不能讓我幫你看看嗎？”
不是不能，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到讓她不僅臉紅，就連耳根都紅了。
但那隻被扣住的腳踝也沒有再動了。
好半響，江眠才垂著頭，聲音辯駁著還帶了點兒委屈：“不是不能，是覺得不好意思。”
就像你現在這樣扣著我的腳踝，我就覺得發燙。
江眠在心裡想了一遭，聲音就更悶了：“我會覺得不自在。”
“嗯，理解，”沈妄的脾氣很好，甚至還順著她的話鋒往下。
但過後，便是直接一個轉彎：“但我希望，阿稚能夠適應。”
“至少能先適應，讓我照顧你。”
“就像現在這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