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吃完午飯,林青青和老媽一起來到甲板上曬太陽。

天藍的晃人眼,陽光甚是燦爛。

張萍女士對想睡午覺,不怎麼願意出來的林青青說,曬太陽美其名曰:“天灸”。

此刻的風吹在身上,已經沒有了冬日裡那股子刺人骨髓的寒涼勁兒。

兩岸峭壁上的苔蘚和雜草都已經隱隱泛了綠意,春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舒暢開懷起來。

林青青擱那兒眯著眼曬了一會兒,就感覺後背隱隱出了一層薄汗。

“娘,這天不對勁啊!怎麼這麼熱!”

林青青用手做扇來回扇了扇,身上的袍子裡面夾了棉,此刻穿在身上,她感覺渾身冒汗。

此時三三兩兩的人也都沒事出來欣賞這兩岸的自然風光。

更有人開始就地鋪曬沿途收集的藥材。

這是所有古代老中醫的通病吧,見著藥材就想多多收集。

幾個長鬍子老頭湊在一起,對比著彼此收集的好藥材。對於去豐州後怎麼救人,各個都是信心滿滿,信誓旦旦。

張萍不想和這些自視高人一等的太醫們交流,只是和林青青默默享受著這暖洋洋的春日午後時光。

過了一會兒,船又向前行了不知多少裡,天空聚集起一大片淺灰色的烏雲,太陽被雲層遮住了,忽明忽暗,緊接著就再也沒露面,船上的光也一下子暗淡了。

甲板上的幾個老頭叨叨著可能是要變天了,急嚯嚯的又開始收拾各自的藥材。

船老大忽然慌忙走了出來,他把粗糙的大手搭在眉眼之上抬頭望天,嘴角立刻往下撇。

他整個臉都板了起來,眉頭皺得隆起,對著甲板上的眾人說道:“請各位先行回船艙裡待著,暴風雨恐怕就快來了,切勿再來回走動。”

說完,他轉身快速離開甲板,吆五喝六的讓手底下的船工打起精神,趕緊揚帆轉舵,加速前行,爭取躲過這一片雲雨。

林青青又在甲板上待了一會兒,也被老媽拉回了船艙裡面。

“媽,以防萬一,你把這個穿上吧。”

關了門,林青青趕緊拿出了兩件亮橘色的救生衣。

“這個也太扎眼了吧?”

張萍接過來拿在手上沒有穿,顯得有些猶豫。

“萬一落水怎麼辦,現代的輪船還會出事故呢!更何況是古代這種木船。媽,你快穿上吧。你要嫌太扎眼,咱們拿黑色記號筆在上面塗一塗。”

說完,林青青拿出兩隻粗粗的記號筆,兩個人麻利的把救生衣整個塗成了黑色的。

坐在床板上,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船身行進間,晃動的幅度變大了。

就連船艙裡的矮几也跟著不停的顫動。

林青青嘆口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心裡隱隱有股很不好的預感,“媽,我還是再出去看看。”

“嗯。小心一點。”

張萍叮囑了一句。

林青青推開門,穩住身體又來到甲板上,就見嘩嘩的大白點兒已經密集的砸落了下來。

河面上的風浪很大,船帆被鼓動的獵獵作響。

前面的幾艘船在她眼中,就像是大海里的幾顆沙礫,隨波逐流,沉浮全不由己。

天整個暗了下來,不說伸手不見五指,可也陰沉的有些可怕。

整個天地間,除了風聲雨聲,咆哮的浪濤聲,盡是船員間的各種呼喊。

林青青緊抿著唇,看著河水像兇猛的怪獸般咆哮著湧起堆積在一起,伸出巨爪重重拍打在甲板上,留下一堆水漬。

整個船體搖晃的像是要散了架一樣。

廂房裡的人此時都聚集在她身後,吳師爺臉色發白,他一邊捂著自己的嘴,一邊找地方扶著穩固身體。

本來這幾天他身體的不適反應已經漸漸消失了,這會兒又感覺被顛簸的想大吐特吐了。

不知是誰驚聲尖叫著喊了一句:“不好了,船艙裡灌水了!!船底估計破洞了!”

林青青擠開眾人,匆匆往船艙裡跑去。

果然,不知從哪裡漏水了,入目一片狼藉,腳底下的河水已然沒過了她的鞋底。

張萍站在門邊,巴巴看著林青青跑回來。

兩個人回屋關起門,林青青果斷的說道:“媽,你先進我空間裡吧!萬一這船要是沉了,浪這麼大,別再把咱倆給衝散了。”

“不行,青青,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啊!”

張萍皺著眉,也沒想到只是變天下個雨,這船就直接漏了水。

“沒事,我一個人行動起來更加方便,媽,你就放心吧!快走,我現在帶你進去。”

說話間,屋裡的水已經漲到腳脖子了。

林青青不再猶豫,拉著老媽的手,將人帶進自己空間裡,說好之後她又自己出來了。

既然知道最差的情況就是船會沉,林青青也不敢再耽擱時間。

她匆匆將屋子裡的東西都收了,揹著包袱淌著水出了屋,身上裹了一件大大的蓑衣,遮住了救生衣,頭上又戴了一個大大的斗笠。

船老大此刻也是心焦的冒煙兒了,吆喝著所有人找地方抓牢靠,別被甩進河裡了。

“船老大,你是怎麼行船的,這是想要了我們的命啊!我們可全都不會鳧水!”

幾個老太醫被顛的摔在甲板上,驚恐萬分的怒斥著甲板上慌張的船老大。

船老大仰頭快速看了看黑漆漆的天,又看看水中翻滾的浪濤和漩渦,他瞳孔緊縮,臉上滿是驚恐的說道:“我在此道上行了不下百回船了,這是河神爺爺發怒了啊!!!”

船老大幽幽說完,不理會眾人的狼狽模樣,忽然就雙膝重重跪地,使勁的對著河面磕起頭來,嘴裡還大聲嚷嚷著:“河神爺爺饒命!河神爺爺饒命啊……”

一干船員全部都開始砰砰砰跪下磕頭。

可惜,這並不能挽救這艘船即將會沉下去的命運。

再一次巨浪兇猛打來時,船上的桅杆直接斷成了兩截,還差點打在林青青旁邊的一個老頭身上。

她一手揪著這人的領子,將其拖開,桅杆摔砸下來,把甲板砸了一個大坑。

“快!趕緊下放兩側小船,船上的人全部撤離!給前方後方都傳訊息!!!”

船老大揮著手,直接跑到最近的一側船舷邊,船工反應過來,紛紛加入了其中。

林青青半天沒有動,她隔著重重密雨,鎮靜的觀望著這艘船前後的其他船隻。

後面的兩艘大船壓著糧草,行的慢,穩如泰山,她們這艘船的情況,後面肯定看見了。

林青青又望了望洶湧混濁的河水,說實話,剛剛被那個船老大神神叨叨的跪那兒整了那一出,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亂神怪力的影視片段……

說時遲那時快,旁邊的老頭忽然拽起她的胳膊,“小夥子,快走啊!”

林青青跟著眾人上了可以容納四五個人的小船,他們還沒劃出去多遠,身後的船就冒著氣泡咕嘟嘟沉入了水中……

周圍全是尖叫和吶喊呼救聲。

這樣的小船很容易翻,當這種想法剛一出現在林青青腦子裡時,浪花猛的從頭上潑下來,整小個船一下就傾倒在了水裡了。

林青青閉著氣掉進了水裡。

她努力的滑動著四肢,朝水面游去,再次扒住了翻過來的小船,半個身子泡在水裡。

這時,前後的船隻上面紛紛有人跳下水裡來救人了。

雨漸漸變得小了一點,繼而直接停了。

一絲光亮從雲層中透出,泛著點點金光,河面漸漸平息了,狂風也了無蹤跡,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虛幻不存在的一般。

林青青爬上小船的頂部,趁著周圍亂糟糟的,將老媽帶出來。

張萍望著渾身溼透的林青青,又望了望河面:“船沉了?”她拉著林青青的手臂,也爬上了小船的背部。

“嗯。”

“你有沒有受傷?”

張萍左右手一起上,來回摸著林青青的胳膊。

“沒。我沒事,官兵正在救人,咱們在這兒等著就行了。”

林青青安撫完老媽,須臾,就有人將他們的小船拖拽著,遊向後面的大船。

林青青渾身是水的和媽媽登上甲板,上面全是剛剛落水被救上來的人。

周圍亂糟糟的。

林青青頭髮上的水還在滴答滴答的順著腦門往下流。

不一會兒,就有人命令手下抬來了一大桶的熱薑湯,給眾人分發起來。

林青青和張萍捧著碗,二話不說灌完,辛辣的熱湯一下肚,整個人都泛起暖意了。

她拿著兩個空碗,往盛湯的地方走去。

“一人一碗,喝過的就不要再來舀了,沒有多餘的。”

士兵意有所指的對著林青青說道,口氣不怎麼善,帶著不耐煩。

一旁站在船舷不斷朝下面觀望的將領正好聽見,目光冷冷朝這邊掃過來,“不夠就再去熬!你知不知道這些都是去豐州救人的醫者!休得無禮!”

林青青聽見這個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她猛得抬起頭,斗笠往上揚了揚,就看清了說話人的臉龐,那人也正好看見了林青青。

四目相對,林青青很快釋然,還衝那人笑了笑。

那人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走過來推開小兵,主動拿起桶裡的湯勺,默默又給林青青添了兩碗薑湯……

這人竟然是蘇炙!和林青青一路來京的那個押送犯人的頭領。

“蘇大人,別來無恙。謝了。”

林青青沒有多說,微微揚了揚手中端著的兩碗薑湯,轉身走回了張萍身旁,就地而坐。

“真是見鬼了,頭兒,竟然是她們!她們怎麼會在太醫院眾人坐的那艘船上啊?!”

齊武走到蘇炙身邊,神色不忿的看著張萍和林青青,漸漸捏起了拳頭。

他想起了此生他都不想再回憶起的噩夢。

齊武突然感覺自己的喉嚨發癢,胃部發酸,唾液上湧……他被自己回想起來的往事噁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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