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蘇與時是喝醉的，但她卻是清醒的，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開學兩天了，蘇與時看向陳林的眼神裡沒有一點愧疚，也不像要解釋些什麼的樣子，倒像是忘記了，陳林有點氣悶，決定不再理他。
於是一連幾天前後桌傳試卷、收作業這種事，陳林都像機器人一樣面無表情地抬手，側轉身，連和後面的人的對視都免了。
課下週圍人打鬧的時候，陳林雖然也參與，但每當蘇與時想和她搭話，她就會立馬轉移話題，或者轉身寫作業。
一兩次巧合也就算了，但次數多了，聰明的不聰明的人都看出來了。
李仁朝同桌擠眉弄眼：你惹她了？
蘇與時無辜地眨下眼，無聲道：我不知道。
課下張寒也察覺到，問陳林：“你跟蘇與時是怎麼了？”
陳林的語氣輕描淡寫：“沒什麼啊。”
“你們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張寒敏銳地說。
陳林喉嚨一噎，無語道：“你腦子裡排什麼大戲呢，走，吃飯去。”
食堂，陳林和張寒一道坐下，陳林夾起一片肉說：“哦對了，小姨的那個秀，我找到模特了。”
張寒不以為意地挑挑眉：“我媽不是要求很高嗎？”
“我已經讓小姨看過了，她很滿意。”
張寒吃了口面，正要開口說話，一個短頭髮的女生走過來。
陳林饒有趣味地
“張同學，那個......我可以要你的微信嗎？想和你交個朋友。”女生面容姣好秀麗，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雙手指尖也在互相摩挲，一副下一秒面前人要吃了自己的樣子，緊張的要命。
陳林淡定地吞下一口面，尋思著要不要向一邊坐，手已經準備抬起碗，卻被張寒冷漠威脅的眼神震懾住。
好吧，陳林又放下碗。
張寒冰冷的聲音響起，“抱歉，我不加陌生人微信，也不喜歡交朋友。”
短頭髮女生短促地“啊”了一聲，余光中見周圍人都看向自己，有點不知所措。
“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人家對面是誰。”
“但是陳林跟張寒有什麼關係呢，我還在磕蘇與時他倆呢。”
“我怎麼聽說蘇與時跟陳林鬧掰了啊，見面都不說話的。”
“你看你這人怎麼這樣，”大概因為都是女孩子，陳林不忍心看女孩兒被看笑話，笑著對她說：“要不你加我吧，我把他推給你，他這人就是不懂事。”
短頭髮女生像是找到了救星，把淚意憋回去，對上陳林溫暖的笑容，激動地道謝：“謝謝你，那我掃你吧。”
陳林和她加了微信，給她分享了張寒的名片。
回教室的路上，陳林說：“那人加你了嗎，我推給她了。”
“沒有。”
陳林捶了他一下，“你嚇到人家了，能不能對女孩子溫柔一點？”
張寒繼續向前走，雙手插兜，又忽然在教室門前停下，看見窗戶外站著一個人。
“你怎麼不進去？”陳林跟著他看，是一個即使穿著羽絨服也苗條的背影，“那不是江燕魚嗎？應該是來找我的。”
“找你做什麼？”張寒難得多管閒事道。
“模特啊，我找的模特就是她，怎麼樣。”陳林說著上前去打招呼，“江燕魚？”
江燕魚聽到聲音轉過身，淺淺一笑：“陳林，我考慮好了，我是什麼時候去試衣服？”
陳林意料之中地笑了：“這週日，在港城，我會給你安排機票和酒店的。”
江燕魚沒料到會去那麼遠，有些猶豫道：“但我還沒有辦過簽證，還來得及嗎？”
“簽證的事交給我吧，我幫你辦。”一道溫和的聲音插進來。
“張寒？你怎麼還在？”陳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詢問。
張寒沒理她，拿出手機，開啟微信，對江燕魚說：“你加我一下，簽證還有機酒我都給你解決。”
陳林看著張寒半晌，饒有趣味地笑了：“噢對，江同學，你跟他聯絡也行，那我就先走啦。”
陳林一溜煙跑回座位，這才注意到班上不少人向窗戶外探望。
張蕊好奇地拉住陳林：“誒，江燕魚是來找張寒的嗎？”
陳林聳聳肩：“對啊，我是多餘的。”
“她真的好漂亮啊。”張雅雯感嘆道。
窗外江燕魚扎著低馬尾，長髮及腰，身姿窈窕，和張寒站在一起，倒是一對璧人。
可惜太冷了，陳林縮縮肩膀，想起來在食堂被無情拒絕的女同學。
“冷嗎？”一道輕柔的聲音響在耳畔，與之同時出現的是貼在左邊臉頰上的暖水袋。
陳林身子一僵，頭向右邊移動，暖水袋也跟了過來，後面的人似乎很有耐心。
無奈之下，陳林接過暖水袋，又拍了拍早已轉過身去的張蕊，“張蕊，你不是冷嗎？”
張蕊轉身：？
陳林把暖水袋塞到她手裡：“蘇與時給你的。”
“噢，噢，謝謝啊。”張蕊的耳朵漸漸染上一抹紅，不明所以地接下。
蘇與時看到張蕊看向他疑惑的眼神，又看了看低著頭的陳林，默默牽下嘴角。
“不是，你真惹到人家了啊？”
晚自習下課，大家一窩蜂地跑回宿舍，吵著嚷著要洗頭洗澡，趕緊跑快點好早點佔位置。
陳林因為是走讀，最後一節課可以不上，早早收拾東西就走了。李仁不死心地繼續問蘇與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這次開學就不對勁，該不會是寒假髮生的事吧？你們寒假見面了？”
蘇與時垂眸，像是在回憶什麼。
“我們寒假見過，但我忘了有沒有惹她。”
陳林回到家，卸掉學習了一天的疲憊，擠著牙膏往嘴裡塞，又突然想起來什麼事。
“哦對了，蘇@%&*？”
“小主你說什麼？”
陳林只好先閉嘴，漱完口說：“我說，蘇與時好感值現在是多少？”
“35。”
“這算是什麼程度？”
“是距離目標還有65%的程度哦，時間已經只剩不到兩年了。”
“好吧，”陳林擺了擺手，“那你知道他對其他人的好感值嗎？”
她想要一個參照。
“小主，他對別人的好感客觀上是沒有數值的，因為你是異常介入這個世界並自帶任務，所以才會有數值。”
系統的聲音難得怪異起來，符合機器人的一般形態。
陳林：......好吧。
陳林心情卻無法平靜。
那現在一切都是真的嗎？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自己已經死過一回了，如果任務完成了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