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4.他和他的戰爭
祝昔棠洗完澡時，火鍋裡已經冒起了泡泡。
賀丞禮幫她調好了調料，隨後把碗筷遞到了她身前。
“賀老師。”祝昔棠開啟冰箱門：“你想不想喝點酒？”
“喝酒？”賀丞禮愣了下：“你想喝？”
祝昔棠點頭向他保證：“只喝一點點，我今天心情不好，想放鬆一下。”
“那好。”賀丞禮也不再阻止，反正是在家裡，不管她怎樣喝他都可以保證她的安全：“你自已說的只喝一點，可不許貪杯。”
“知道啦。”祝昔棠從冰箱裡翻到了幾罐冰鎮啤酒：“我酒品其實不太好，幾杯就醉的那種。”
賀丞禮揚眉，他開啟一罐遞給她：“那為什麼要學喝酒。”
“還不是哥哥總帶著我社交，他說喝酒是在所難免的。”提起靳珩，祝昔棠忍不住回憶兩個人生活的點滴，她有些好奇：“說起來，你知道我哥哥的原型是什麼嗎？”
“知道。”賀丞禮點頭：“他是狼，也是很厲害的靈獸，在百年之前，我們是對手。”
祝昔棠努力理解了一下賀丞禮的話，她試圖理清思路：“所以你和哥哥是這麼結下仇的？只是因為爭奪力量？”
“嗯。”賀丞禮預設了，他將肥牛扔進鍋裡：“當年靈獸界的秩序神在戰爭中隕落，別的種族趁機侵犯靈獸族的領地，不僅如此，靈獸內部也開始為了爭搶秩序神的靈力而混戰。”
回想起從前的事情，賀丞禮表情很凝重：“當時我和靳珩也是參與搶奪靈力的其中一員，我們打敗了所有想來爭搶的對手，最後在頂峰相見了。”
隨著賀丞禮的深入講解，祝昔棠的眼前似乎也浮現出了百年前人間的光景。
他依稀還能記得，那場層層破軍的戰爭經歷了數月之久，所有人都想要變得更強大，想要成為秩序神，在外憂內患的情況下，靈獸界每天都是血流成河。
第一次和靳珩交手時，兩個人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眼裡溢滿了對權利的渴望。
但更多的，也是為了保護種族，而不得不在這樣的條件下挺身而出。
只有足夠強大的人，才配作為秩序神的下一任繼承者。
他還記得初次與靳珩見面的場景，那時阿櫻還沒有死，她就站在靳珩的身側，與賀丞禮對望。
他其實也記不清阿櫻的樣子了，甚至如果不是靳珩一次次的提及，他恐怕連這個人都忘記了。
他一向就是這樣冷漠無情。
“賀丞禮。”靳珩的劍指向他所在的方向：“聽說你和上一任秩序神一樣，真身都是白虎，我今天就要來會會你。”
賀丞禮手向上翻，一團火焰從掌心憑空出現，他掃向靳珩身邊的阿櫻：“從未聽說過打架還要帶家人，你與我交戰便是，何必還要牽連無辜的人。”
靳珩仰頭大笑，他看向身邊的阿櫻，神采飛揚：“我們家阿櫻從未見過我與人對戰，怎麼？莫非是你怕輸給我，讓女人看見了很沒面子？”
話音剛落，賀丞禮已經衝著靳珩的面門投來了一陣烈火。
那一次的打架，兩個人堪堪打了個平手，實力不分上下。
臨走前，靳珩留下狠話：“等我解決完那些不要命的小螻蟻，再與你戰個痛快。”
賀丞禮扯出一個淡笑：“我等你。”
只是這一等，靳珩的阿櫻死了。
彼時的賀丞禮雙手已經沾滿了來自外族和內訌靈獸的鮮血，他站在群山之巔，身上的衣服破損嚴重，整個人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死神。
與他的兇狠相比，靳珩幾日之間突然頹廢的不像話。
他好像一下子就蒼老了，眼神也不再似之前那樣張揚。
山頂的風呼嘯著，賀丞禮冷冷的看著靳珩，他已經殺紅了眼，神色沒有絲毫的退縮。
“動手吧。”他嗓音沙啞：“我不會手下留情。”
這已經是最後一戰，除了靳珩，他再也不會有任何對手。
他會踩著所有人的屍體，成為種族新任的領導者。
有他在，他會護好所有靈獸的安全。
對面，靳珩啞著聲音，他突然問了一個讓賀丞禮感到匪夷所思的問題。
“我聽說秩序神的能力可以起死回生，是真的嗎？”
“是不是真的，也要你能成為秩序神再來和我談。”賀丞禮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他掃視四周：“你今天倒是沒有再帶著她。”
聽見賀丞禮說這話，原本就壓抑的靳珩拳頭握緊又鬆開。
他深吸一口氣：“動手吧，白虎。”
這一戰，令當年所有經歷過的人都聞風喪膽。
天崩地裂，只要是接觸過靳珩和賀丞禮的人，無論是外族還是本族，無一倖免的被斬殺於他們的劍下。
到最後，賀丞禮居高臨下的站在靳珩面前，他的手就抵在他命脈的咫尺之間。
“靳珩。”他說：“你服不服。”
“賀丞禮。”靳珩抓著他的衣袖，他幾乎是哀求的看著那一團就在他頭頂上漂浮的秩序神靈力：“你把秩序神讓給我吧，好嗎？”
“我為什麼要給你。”賀丞禮似乎是厭倦了戰爭，他抬手擦掉臉上的血痕：“手下敗將，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賀丞禮唇角揚起笑，他的髮絲隨風飛舞，萬物盡在他的腳下。
“只有我才能掃除這世間的一切混亂，只有我才可以保護我的種族。”
這樣自大的話，也只有賀丞禮有資格說出口。
靳珩知道賀丞禮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彎著腰死死抓著賀丞禮的衣角，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他面前。
他也已經沒有力氣了，無休無止的戰鬥讓他撐不住，他很快就要露出原形陷入休眠期自我修復。
他試圖感化賀丞禮：“你要保護靈獸族，可我也想救阿櫻，她昨天為了救兩個沒有成型的靈獸，被血族的人殺死了。”
賀丞禮短暫沉默了一瞬，但他還是沒有做出任何讓步：“我替那兩個孩子謝謝她，可你要知道，起死回生會耗費所有的靈力，如果只是為了救她，這不值得。”
“她是我的愛人啊。”靳珩絕望的看著賀丞禮，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不能沒有她。”
“靈獸界也不能沒有我。”賀丞禮別過了頭，他不願在看見靳珩祈求的雙眼，他推開靳珩的手向後退了幾步：“就此別過吧。”
“不要！”靳珩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去挽留他：“我求你了，我們再談談吧，讓我救她，我可以再去想別的方法還給你秩序神的能力，只要你先把這個能力借給我。”
“你是真的當我傻。”賀丞禮發出一聲冷嘲：“歷代秩序神的能力都是這樣傳承下來的，我再說一遍，起死回生的禁術用一次便會耗盡所有秩序神的靈力，你救了她，全族都要為你們陪葬。”
“不可否認，她是個善良的人。”賀丞禮甩開靳珩的手：“但對不起。”
“我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