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1.百年之前②
那天過後，祝昔棠跟著兩人回了家。
靳珩的靈力強大，他發覺祝昔棠很有天賦，每天都會花費很多時間來教導她法術。
倒是阿櫻，這麼多年下來，她的修為沒有絲毫的長進，還保持著最初的樣子。
阿櫻經常自嘲說當初就不應該修煉成人型，現在連路過的狗都能欺負她一下。
可靳珩從不這麼覺得，哪怕阿櫻只是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他也覺得她是最好的。
兩個人的感情潛移默化的影響著祝昔棠，每每看見他們一同摘花練琴，煮酒烹茶，祝昔棠都很羨慕。
她問阿櫻：“姐姐，什麼時候我也可以找一個像阿珩哥哥這樣的男子做夫君呢？”
“棠棠才多大，就想著把自已嫁出去了。”阿櫻捧著她的臉揉了又揉：“靈獸結婚可不像人類那麼簡單，咱們是要締結契約的。”
祝昔棠懵懵懂懂的看著阿櫻：“什麼是契約？”
“就是兩個人的靈力相交，有了這個契約，你們便是同生共死，永不分離。”
“既然姐姐這麼喜歡哥哥，為什麼現在不能和他成婚呢？”祝昔棠纏著阿櫻問個不停：“我很想看姐姐穿紅色。”
“這百年戰事不斷，上屆的秩序神又剛剛殞命，阿珩忙著爭奪秩序神的力量，我不想耽誤他。”阿櫻笑了笑，提起靳珩她的眉目間都是崇拜：“等他成為新的秩序神，我會和他成婚。”
“真期待那一天。”祝昔棠拍拍手，她滿臉的興奮：“我要親自送哥哥姐姐入洞房！到時候就可以改口叫姐夫了。”
“棠棠！”阿櫻紅著臉嗔怪她：“你都從哪學的這些葷話，以後可不許亂說了，要不阿珩聽見又要兇你了。”
祝昔棠吐舌：“我才不怕他，有你在，他不敢兇我。”
這話說完，祝昔棠正準備跑，卻被阿櫻拽著後脖領給拎了回來。
“你等等。”阿櫻眯起眼睛，她審視祝昔棠：“你最近怎麼天天往外面跑，現在外面血族橫行，你總出去遇到危險怎麼辦？”
“我……”祝昔棠到底還是年紀太小，她藏不住心事：“我在森林裡遇見了一個人，我與血族交手時，他路過救了我，我只是想出去碰碰運氣，看還能不能再與他相見。”
阿櫻輕輕拍了下祝昔棠的腦袋：“好你個棠棠，該不會是人家救你一次，你就芳心暗許了吧。”
“我沒有。”祝昔棠跺腳，她反駁：“我是沒來得及和他道謝，所以才想再去找他。”
“那你跟姐姐說說，他長什麼樣子？說不定和阿珩交手過，這時期但凡能打得過血族的，哪一個不想成為新任秩序神？”
祝昔棠卻搖了搖頭：“我形容不出來，只記得他眼睛是金色的，人生的也好看，像畫出來似的。”
“好啦，”阿櫻給她整理了下衣衫：“別苦著一張臉，我會叫阿珩給你留意的，你出去修煉要保護好自已，不要去離家太遠的地方。”
“嗯。”祝昔棠朝阿櫻揮了揮手：“那姐姐我先出去了。”
——
之後的日子，戰爭越來越激烈，靳珩連著幾日都是傷痕累累的回來，阿櫻見狀幾次三番的想勸他別去當秩序神了，但靳珩年輕氣盛，他拒絕了阿櫻的建議。
不光是為了他自已變得更強，在內心深處，他也想站出來保護那些弱小的靈獸。
“阿珩。”趁著給靳珩療傷，阿櫻提起了祝昔棠的事：“棠棠似乎有心上人了，是她的救命恩人。”
靳珩皺眉：“棠棠才多大，按人類年齡不過是十幾歲。”
“可她不是人類，”阿櫻嘆息：“若那個救她的人是個好人，這對她也是個好的依靠。”
靳珩沒接話，屋內一時間只能聽得見燭火噼裡啪啦燃燒的聲響。
“阿櫻。”靳珩突然握住她的手：“棠棠和你說過那個救她的人長什麼樣子嗎？”
“她只說了是金色的眼睛。”阿櫻幫他療好了傷，將外衣披到他肩上：“畢竟兩個人只是匆匆一眼，大抵她也沒看清吧。”
“我知道了。”靳珩將阿櫻抱進懷裡安撫：“最近我還是要經常出去，那個白虎賀丞禮，他太難對付。”
“嗯，我都支援你。”阿櫻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那天你帶我去看你們打仗，他的確很有能力，但在我心裡，你才是最適合成神的那個人。”
靳珩吻了吻她的臉： “只是最近要委屈你時常一個人。”
“我不委屈。”阿櫻回吻他：“你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
可這句平平安安，靳珩做到了，阿櫻卻失言了。
在靳珩去絞殺血族平定內亂時，為了救兩個幼小的靈獸，阿櫻死了。
靳珩來不及趕回來救她，他得知訊息時，就只看見祝昔棠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源源不斷的靈力從她身體裡流入阿櫻的身體，可已經來不及了，她無力迴天。
靳珩也束手無策。
他們眼睜睜看著她死了。
靳珩發了瘋一樣去找賀丞禮搶奪秩序神的能力，他當時滿心滿腦都僅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秩序神的能力可以讓她起死回生。
可賀丞禮太狠心，他不懂得他們之間的感情，短短的一句對不起，他葬送了靳珩的所有希望。
也是那一次，靳珩注意到賀丞禮的眼睛是金色的。
而同一時間祝昔棠偷偷跟在靳珩身後，她絕望的發現，賀丞禮就是她要找的那個救命恩人。
然而阿櫻的死讓她已經不敢再去接觸賀丞禮了。
何況她有什麼資格去接近這麼強大的男人呢？他們僅僅只是萍水相逢，他甚至可能都不記得她。
於賀丞禮而言，救她一命不過是順手而已，可於她，卻已經是驚鴻一瞥再難相忘。
為什麼偏偏他是唯一能讓姐姐起死回生的人。
當看見賀丞禮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祝昔棠已經猜到，他不會救姐姐。
換做是她，她也不會用全族人的安危去換一個陌生人的性命。
如果一切不是這樣，如果阿櫻沒有死，那就好了。
但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無法改寫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