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駛,那些人每天會往車裡面扔幾個餅和一瓶水,東西不多,只能勉強果腹。
她的空間內倒是有吃的,可這種東西當著小官一個人倒是沒問題,但是在這人擠人的狹小空間內,根本拿不出一點東西。
不過身為張家人從小就學如何在沒有吃的的情況下生存。
一連好幾天,除了吃東西時會動一下,他們都是坐在各自的地方閉目養神。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的樣子,馬車才停下來,外面的人敲打車廂,示意他們下來。
小官牽著張海瑜的手走在隊伍的中間,抬起頭看著不遠處搭起的帳篷,有那麼兩頂特別大的,應該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果不其然,他們被趕進了其中的一頂大帳篷內,一眼望過去有三四十個孩子。
兩頂帳篷七八十號人,張家近些年擁有麒麟血的人少之又少。
按照這個人數看,這一輩擁有麒麟血的幾乎都在這兒了,在書上看著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但親身經歷了,只覺得這都是一群瘋子。
用自己子孫輩的血去探索這個泗州古城真的值得嗎,血脈凋零,以後還能不能生出帶有麒麟血的子嗣還另說,他們就敢這麼做。
這一晚,所有人精神緊繃,根本不敢睡覺,張海瑜知道後面會發生的一切,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被圈養在這裡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麼。
第二天一早,只有兩個人進來拉走了一個孩子,中午還是照常給他們帶來了餅跟水。
而那個孩子到晚上都沒有任何要回來的蹤跡,這個帳篷裡有一個跟離開孩子關係較好的一個女生。
“他什麼時候回來。”
她走到門口小心翼翼的問著,站在門口不遠處的人。
“怎麼,你想去陪他?我給上面的人打個招呼,過幾天說不定你們還可以在地下見上一面。”
那人這樣說著,女生將帳篷的布重新蒙上,轉過頭,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流下來。
現在大家都明白自己的處境了,今天被拉走的那個,絕對是回不來的了。
那麼下一個又會是誰呢?
他們一群人最大的也不過才十歲,最小的才五歲,逃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官緊緊拉住張海瑜的手,兩個人的頭緊緊挨著。
“你回去。”
既然她不是被抓進來的,就證明他可以好好活下去,阿芫很好,不應該跟著他死在這裡。
張海瑜直接抱住他,安撫的對他笑了笑。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相信我。”
按照原著劇情,小官是最後一批被放血的人,但如果運氣不好選到她,大不了就是身份暴露,應當是不會死的。
小官知道她一向是個有主意的,就算她的法子不行,他也會把她護著逃出去。
兩個人各有各的想法,相互抱著的手卻沒有松下,就這樣相擁靠在一起閉著眼睛淺眠。
一連三四天都沒有人被帶走,這讓他們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第五天,第二個孩子被帶走了,正是那天向外面詢問的那個女生。
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很平靜的接受著這一切,明明才七八歲的年齡,眼神中卻只有一片淡然。
說起來多可笑呀!年紀尚小的孩童中沒有天真與爛漫的笑容,充滿的只有對生死看淡的從容。
因為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小官才會變成後面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神明吧。
小官,我會用我的能力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你,你人生應有的軌跡,我改變不了,而我能做的只是在這些過程中,減少你的痛苦。
至於其他人,她的能力有限,她不是救世主,她只想保護自己想要並且值得保護之人。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在他們的帳篷里人數也在一點一點的減少。
張海瑜也曾趁著別人不注意偷溜出去看過,張家這次來了不少人,兩邊帳篷的人數是交疊著被拉出去的。
他們將人的血放幹,然後將麒麟血塗抹在自己身上下撒進沼澤裡。
她記得原著劇情中寫過這裡,泗州古城的遺址在沼澤裡面,而沼澤中充滿了會吸食人血的螞蟥。
麒麟血可以讓這些螞蝗不敢靠近他們,所以他們將族內擁有麒麟血的孩童全部圈養起來,供他們採血。
這個過程持續了將近兩年,不論是被放血的孩童還是下沼澤的人最後都沒幾個人活下來。
她已經觀察過周圍的地形和地貌,關押他們的人並不算特別多,如果只是他們兩個,張海瑜有把握逃出去。
可是系統走時的警告一直在耳邊迴響,她不能帶著小官就這樣離開,否則後續劇情發展不下去,她和他最後會怎樣,她不敢賭。
將外面發生的事情去吧給他講完,他的臉上並沒有緊張的神色。
“小官我跟你說,我昨天出去探查的時候發現了我父親,我不知道他以什麼作為交換條件,讓我可以在族內安心待著。”
“但起碼他可以保證我的安全,所以在必要時候不要管我,我已經有了可以模擬出麒麟血效果的東西,但是我擔心他們根本不會按照我的想法來。”
小官皺眉,“你想做什麼?”
“我準備去找我父親,我去求他讓你成為最後一個放血的,他好歹是個長老,我也沒有提出要放你走這種話,應該是可行的。”
張海瑜說這話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此時暴露自己並不是一個好方法,最壞的結果就是他保不住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和小官就都很危險,雖說知道最後他沒死,可是被放了那麼多的血,說在這裡沒了半條命也是可以的。
“不行。”
意料之中,他拒絕的話語還是在耳邊響起,張海瑜嘆了口氣。
“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大不了這個血我陪你一起放唄。”
“不行!”
小官直接矇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說話。
張海瑜的臉上泛起一抹笑容,帳篷內的燭光閃爍,映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好看。
小官放下手,眼角下垂,低下頭,緩慢而輕聲的說:“你要好好活著。”
張海瑜思索著整個故事。
就是這個事件過後,張家主族覆滅,這些孩子中唯一活下來的只有他。
下到泗州古城的人也因為內亂死的死,傷的傷,張瑞安雖不喜自己,卻也是她在張家生活唯一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