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本來就知道許夏芫能力的張起靈，其他三個人都詫異的看著她。
黑眼鏡還看了眼張起靈，他一手抓著許夏芫的小臂，另一隻手摸著腰上的槍。
許夏芫無視他們的目光，眼睛直對著燭九陰，衝著那比她人還要大的頭，道，“對。”
吳邪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嘴巴張張合合說不出一個字，先看向了張起靈，又將頭轉向了黑眼鏡，似乎是在確定什麼。
黑眼鏡也給不了他眼神的暗示，只能用手示意他不要講話，他能說，這架勢他也是第一次見嗎。
他們全都怔怔的看著這一蛇一人，沒人敢從中插一句話。
燭九陰活了這麼久，雖然見過的人不多，但也知道莫名其妙的好感是不對勁的，〖人類，雖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麼手腳，但我可以看在這個份上放你走〗
許夏芫搖頭，“像你這種活了這麼久都生物，都是能察覺的的吧。”她手指了指上面，“祂已經不想你繼續活著了。”
燭九陰絲毫不在意這句話，〖我知道，不過沒關係，我想知道祂怎麼殺了我。〗
許夏芫給了張起靈一個安心的眼神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見他不為所動，“放心吧，沒事的，相信我。”
她往前移了一點，將手放在燭九陰的頭上，“靠著這棵樹，你才能這麼多年不被發現，而這個地方，已經藏不住你了，祂不會允許你接著存在，你就真的甘心這麼死去嗎？”
〖我活的夠久了，不差後面這段日子，並且我有感覺吃了那邊那人，離下一個，就還有幾十年。〗
她摸了摸手底下的觸感不算好，它死不死本來也跟她也沒什麼關係，但現在不行，“不用這麼做，我也能讓你活，雖然還是隻能和以前一樣，但好歹還能活著。”
燭九陰將頭從她手上移走，〖你和你旁邊那個男人一樣，那個味我聞得出來，他不是第一次來了，我的位置是他漏的。〗
許夏芫將頭轉向了張起靈，心想是了，他應該是來過的，只不過那個時候她不在。
〖你和他是一樣的，但仔細聞又不太一樣，你的身上比他多了一股味道，不過都改變不了你們是祂的走狗，我族僅剩我一個，在此沉睡千餘年，從不踏出此地半步，可這個世界仍舊容不下我。〗
〖這麼多年來了這麼多人，他是第一個讓我醒的人類，你是第一個讓我不想殺的人類。〗它在這個地方很多年了，同類早已死絕，沒有人能跟它說話，難得遇到個聽得懂的，瞬間變成了話匣子。
許夏芫朝它招手，它乖乖的又低下了頭，“你總共才見了幾個人，這麼多年我們不是來的第一波，那麼大陣仗的挖山鑿道你都沒醒，看得出來睡的挺沉啊。”
它立馬反駁，〖才不是呢，我聽的可清楚了，但是我不能醒過來，這是阿母走的時候跟我說的，不能醒，會死的。〗
“那你為什麼要出來，乖乖聽阿母的話不好嗎？”
吳邪到這個時候已經緩過來了，他小聲的問黑眼鏡，“夏芫是在和它說話啊。”
“看這樣子九成是了，不過她瞞的挺好啊，這麼多年了我才知道，誒啞巴，你…”他剛準備問張起靈，就看見他一臉謹慎的看著另一個地方。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在不遠處吳邪他們鑽出來的洞口，有一條黑色大蟒直溜溜的盯著他們，可能也是畏懼他們眼前這條赤色大蛇，所以一時間沒敢出來。
許夏芫往過一瞟也看見了，猜得出來那應該就是吳邪物質化出來的。
燭九陰對那種東西是絲毫不看在眼裡，還在跟她解釋，〖那是因為他們兩個的動靜太大了，當初你旁邊兒那個人來都是安安靜靜來安安靜靜走的，雖然我想著但是可以接著睡，他們太吵了。〗
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委屈，許夏芫安慰的摸了摸他的頭，“乖乖在這待著，旁邊那個好歹能陪你，只要我們不再來，有這棵樹在，後些年你都是安全的。”
〖你也要走了，對不對？〗
她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但那個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雖然我們一族的能力沒有了，看我的眼睛能看見，你替他擔了東西，接著下去的話，後果很嚴重的，還不如留下來陪我。〗
她將頭貼在它身上，“我知道，不過沒關係，我得走，我停不下來了，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會來看你的。”
它將頭抽回來，尾巴不滿的拍了拍，整個地面也隨之震動，〖你們人類說這種話的時候，通常都意味著回不來了，對不對？〗
它在不知道多少年前，一大群人來這裡的時候聽他們講過很多的故事，故事中很多人上一秒剛說了類似的話，沒過多久就死了。
“啊？”她疑惑了一瞬，看著它卻突然笑了，“醒的時間這麼短，懂得不少嘛，不過我也活了這麼久，還是很講誠信的，說了會回來就是會回來。”
它停下正在拍打青銅樹的尾巴，整條蛇都很沮喪〖那，你再陪我一會，然後你們就走吧，不用再回來了，會被發現的。〗
許夏芫一直都覺得動物比人類真誠多了，它們認死理，只要認定了，就不會出現背叛這種東西，眼前這個也是一樣，它明明已經知道他們是誰了，還是願意放走他們。
〖對了，那個臉上帶著奇怪東西的人類，他背上揹著東西呢。要是之前，我說不定還能幫幫，現在我除了這雙眼睛能看見東西之外，沒有別的用處了。〗
許夏芫點點頭，“你能告訴我已經很好了，可惜了，我不能帶你出去。”
它滿不在乎的晃了晃頭，〖我知道，我只要離開了它，出山冒頭的一瞬間就得被雷劈吧。〗
“會有辦法的，說不定你能去你該去的地方。”許夏芫望著它，聲音很小，離這件事情最後的確定，就差進一次門了。
它用頭蹭了蹭她，它不是條傻蛇，可它願意放走這麼多年來，唯一能聽它說話的人〖對了，我從有記憶時就在這了，出去的路我不知道，你旁邊那個人應該知道，你們跟著他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