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已經漫上了緋色,程千遇感覺有點羞恥,還隱隱地帶著點小興奮。

心口好像放了只小鹿,慢慢開始砰砰亂跳。

他捏了捏指尖,暗罵自已沒出息。

聽到許月徽的聲音就立馬睜開眼睛,和許月徽的視線對上,許月徽眨巴眨巴眼睛,水潤的眸子裡帶著疑惑。

程千遇也跟著眨眨眼,他現在臉上還點塗這個面霜,呆呆萌萌的。

許月徽忍不住笑了出來,提醒他“你快抹開吧。”

程千遇看著她彎彎的眼睛,笑意盈盈,連忙移開視線,胡亂勻開臉上抹的霜。

原本只泛紅的耳垂瀰漫到了整個耳朵。

他稍微用了點力氣,塗完,臉已經微微泛紅了。

許月徽看他在胡亂抹,提醒他,“你輕輕地給它拍開,算了,你按照自已的心意來吧。”

她把保溼霜和小鏡子收起來,塞回課桌裡,把下午要上的課的資料拿出來。

拉著楚曦去看成績的寧順邊走邊聊得走回了座位。

楚曦:“我還行,我班裡排第九,年級第20,你呢?”

“班級第6,年級第15,比你好一點。”

“哦,我下次肯定能超過你,等著瞧吧。”楚曦志得意滿地說道。

“我在前面等你。”寧順當然也不會直接認輸。

寧順回到座位上就拉著程千遇說話,“遇哥,還是這個。”寧順給程千遇豎了個大拇指。

寧順朝著程千遇說話,發現他臉泛紅了。

“遇哥,你咋啦,很熱嗎,空調已經開得很低了啊?”粗大條得問。

程千遇沒理他。

寧順想湊過去看清楚點,他記得程千遇對玉米過敏,別是過敏了吧。

寧順還沒湊過來程千遇就伸手把他的腦袋推遠了。

“看你的書。”程千遇說話,語氣裡帶著點氣急敗壞。

別人可能察覺不出來,但是寧順是和程千遇一起長大的。

“看看怎麼了,小時候還用過同一個勺子吃飯呢。”寧順只敢小聲蛐蛐程千遇。

楚曦倒是立馬察覺出了問題,臉紅的程某某,看似看書其實在神遊的許某某。

不會是許月徽對程千遇做了什麼吧,她可是不動聲色地觀察到了程千遇紅透的耳朵。

嘖嘖嘖,楚曦咂舌。

其實她不知道,許月徽只是在思考,今天晚上要吃什麼。

班裡人都在積極討論成績,或者小聲說著一些小八卦,考完試到出成績這段時間是他們最容易放縱的時間。

除了一個人,宋容兒,轉校生。

班裡原本有70個人,偶數剛好兩兩配對,宋容兒來了之後就多了一個人,她只能自已坐了,沒有同桌。

她來了一週多了,性格很孤僻,不太愛和人說話,周圍的同學也嘗試過和她一起交流。

她前桌的女生也約過她一起去廁所,但是她拒絕了。

約過她一起吃飯,她說她家人來給她送飯,給她分享小零食她也不收。

誰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慢慢的同學們也不太執著於和她更深地溝通交流,只當普通的朋友。

她自已糾錯改錯,埋頭做自已的事情,話也不多,這就是老師最愛的那一款學生,“入室即靜,入座即學。”

她的成績也還算不錯,班級第20名,年級第68名。

下午的課很快也過去了。

中間發生了一個插曲,上次把許月徽水杯打碎的女生,李繪珊。

給許月徽也送了一個水杯。

而且還是許月徽很喜歡的百變小櫻魔術卡的一個水杯,最特別的是,這個杯子的勺子是以小櫻的魔法杖為原型做的,非常漂亮。

許月徽之前就拒絕過她賠錢或者賠水杯的建議,但是這個杯子確實好看,許月徽就收下了。

“謝謝啊,杯子很漂亮,我非常喜歡。”

“很抱歉摔壞了你的被子,你喜歡這個新的被子就好。”

這樣一來許月徽就有了兩個被子,本來就不寬敞的桌面更加擠了。

她打算把這個百變小櫻的水杯帶回家,留下心想事“橙”的水杯在學校用。

下午的課很快就過去了,許月徽不需要去抄小分、看成績了,程千遇給她看好了。

原本是要在最後一節課下課之後召開年級大會,分析成績,今天下午學校年級領導已經開完會討論成績了。

但是廣播剛剛通知完,就下雨了,沒有一片烏雲,說下雨就下雨,非常得突然。

只能又廣播取消了,同學們陸陸續續就去吃飯了。

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就停了。

速度快的學生已經走出校門了,年級大會只能推遲了。

許月徽是會帶雨傘的,她一直都帶,小的遮陽傘,大多數女生也會帶,太熱了,遮陽用。

男生大多數是不帶的,也有一些會帶,這時候就會有三四個男生圍上去蹭傘,一般只有最中間的那個人不被淋到,

許月徽走之前還是想看看成績得,挑著最後一節課下課去看成績,那時候班裡的同學都已經吃飯的吃飯,回家的回家了。

也有幾個人和許月徽一樣現在去看的,也就三四個。

貼在牆上的成績,最上面毫不意外是程千遇,730分,斷層第一,超出第二名25分,第二名估計是1班的,萬年老二曹謙睿。

許月徽看自已的成績,她自已是比較滿意的,班級38,年級123,很不錯。

她挺開心的,回去也可以和許父許母交差 ,換了個芯,表象維持住了。

吃著之前的老本,再加上自已也努努力突擊了一下,有這個成績就可喲了。

許月徽接下來就開始計劃要去哪裡玩了。

先過了國慶假期再說吧。

除了玩許月徽也要繼續思考,接下來要怎麼辦,怎麼走這個混亂的劇情,她估摸著可能回不去了。

要在這裡待一輩子嗎?

許月徽感覺悲傷逆流成河。

——

許月徽怕程千遇繼續拉她去小黑屋補課,直接和程千遇說自已要回家了。

“我今天好累啊,好餓啊,好睏啊”許月徽戳了戳站在她後面和她一起看成績的程千遇。

“我課桌你有吃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今晚……要不……咱們就各回各家吧。”

程千遇:“……”

原來是不想補課了。

程千遇看她成績還算不錯,也沒有想逼她太緊。

程千遇之前有過時間趕時間得給許月徽“科學”規劃過時間,把課件的時間都給她安排起來了。

許月徽在實行計劃的第二天,放學的補課環節,程千遇讓她寫個物理題。

他低頭喝了會水,許月徽已經趴桌子上睡著了。

她的面板很白皙,眼下的烏青很明顯。

程千遇也沒吵醒她,只是在心底嘆了口氣。

這個科學計劃還是算了吧,他還是太心疼她了。

在那之後,晚上學習任務比較重的時候,程千遇都會給她減負。

臨摹她的筆跡,幫她寫作業,他向來是聰明的,學許月徽的字跡手到擒來。

一開始是許月徽撒嬌讓他幫忙,後面程千遇表現得及其主動。

————

雖然今天除了數學課講新課之外,別的老師都在講試卷。

但是作業都沒少佈置,都要寫新的學案。

省實驗是這樣的剛考完試就要開始新課了,馬不停蹄。

“好,我知道了,月寶也累了,今晚休息吧,學案放我書包裡。”這句話是他悄悄放低音量說的。

“!”

居然還有這種好事,之前怎麼不說。

許月徽把原本收拾進書包裡的的學案拿出來,整齊碼好,遞給程千遇。

眼神裡帶著崇拜。

程千遇自然得接過來,整齊放在自已的書包裡,對於她的東西,程千遇向來都是一絲不苟的。

————

沒有作業一身輕。

許月徽和許清度吃完飯之後,許月徽在客廳看了會電視劇,又吃了點小零食和水果。

許清度本來想回書房辦公的,但是想想還是陪許月徽看會電視吧。

許月徽本來在看狗血偶像劇,但是突然出現男女主吻戲的畫面,許月徽一個人看無所謂。

但是大哥在旁邊,尷尬的氣氛瀰漫在客廳。

許月徽喝了口水,許清度清了清嗓子。

“太無聊了,換一個臺吧?”許月徽啃了啃大拇指指甲,然後提議。

“嗯,換吧。”許清度拿了個叉子叉了一塊西瓜吃。

許月徽趕緊把遙控器拿出來,放了個科幻電影。

換臺了,換臺了,別親了,尷尬死了。

許清度給許月徽的感覺就是大家長,一起看真的會腳趾抓地。

許清度為人板正,看著電視像在開會一樣嚴肅端正,甚至還架起了他的半框眼鏡,許月徽也莫名其妙地跟著坐端正。

但是她已經在學校坐了一天了,坐著坐著就癱下來了。

把旁邊小沙發上的抱枕拿過來墊在腰下。

葡萄臥在另一個矮沙發上,許月徽伸手拿抱枕,葡萄以為許月徽要逗它,喵喵叫了兩聲。

許月徽順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半躺,然後在沙發上盤腿,最後直接臥在沙發了。

她還給許清度也遞了一個抱枕,許清度學著他的樣子墊著抱枕臥在沙發裡。

該說不說這樣真的舒服。

電影拍得確實不錯,特效華麗,劇情精彩,兩人看得很投入,還交流了劇情。

葡萄也瞪著大眼睛,眼裡泛著綠光,一瞬不瞬得盯著螢幕看,比兄妹倆看得還投入。

一共180分鐘,兩個半小時,兄妹倆吃晚飯的時候是七點,看到九點半結束。

許月徽這邊在看電影,程千遇卻在寫雙人作業。

看完,許清度就催促許月徽去洗澡睡覺了。

“去洗洗,準備睡覺了,手機別看太晚,空調溫度別開太低。”許清度叮囑她。

“知道了,大哥,你也早點睡覺。”許月徽也催促他。

許月徽把抱枕放好,然後看到旁邊的小貓咪。

給葡萄抱了起來,給它順毛,葡萄舒服得直打呼嚕,眯著眼睛,尾巴一甩一甩的。

許月徽玩了一會就把貓放回貓窩,上樓洗漱睡覺了。

洗澡之前把手機連上充電器就不管了。

她不知道程千遇給她發了好幾條訊息。

她洗完澡,吹完頭髮,簡單護膚一下,躺在床上才開始看手機。

許月徽一開啟手機就看到來自程難搞的好幾條訊息。

程難搞:月寶,學案已經完成了。

程難搞:[偷看]jpg.

程難搞:[人呢]jpg.

程難搞:你明天看看,不懂的問我。

程難搞:或者老師講完之後還不懂也可以問。

許月徽看了一眼,回覆他。

徽:好的,知道了。

程千遇這邊看到訊息就秒回。

程難搞:月寶,你該睡覺了。

徽:剛收拾完,這就睡覺了。

徽:好了,我睡覺了

程難搞:月寶,晚安

許月徽沒再回復,手機息屏了,蓋好被子就睡覺了。

睡著睡著突然感覺腳下一踩空,有種失重的感覺,她蹬了一下腿。

按理說,她會清醒一下,但是她感覺自已越來越沉。

陷入到了夢境當中。

這次的夢境和上次的一樣都很真實,真實到許月徽感覺那個刀就是割在自已的手腕上。

夢裡她形銷骨瘦,面色蒼白,眼神空洞,呆呆得坐在醫院病床上。

她感覺自已就是夢裡的“她”,她甚至覺得鼻尖環繞著消毒水的味道。

最開始是她在家裡割腕自殺,許月徽能明顯察覺到,她割腕的時候眼神很不對勁,呆滯空洞。

拿刀的動作也是一頓一頓,感覺像只提線木偶,被人控制了一樣。

她把鋒利的刀刃劃在雪白的手腕上,鮮血立刻汩汩得冒出。

隨著時間的推移,血越來越多,許月徽看到她眼裡有一瞬間的清醒,她掙扎了一下,左手手腕按住右手手腕的傷口,好像在自救。

但是很快她就意識潰散了,最後左手滑落,眼角也有淚水滑落。

沒過多久,房間外面響起激烈的敲門聲,還伴隨著高聲急切的呼喊。

嘴裡喊著許月徽的名字“月寶,月寶,開門。”

熟悉的稱呼,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

可是屋子裡的人已經陷入昏迷了,自然沒法回應。

門外的人得不到回應直接開始踹門了,門沒兩下就開了。

門開之後,程千遇看到眼前血淋淋的一幕,他雙目欲裂,眼眶通紅,臉色刷一下就白了,差點軟倒下來,指尖止不住得顫抖。

許月徽在這時候猛的驚醒,她左手也握住自已的手腕,那種痛,血液在流失的感覺太清楚了,她真的感覺自已的手腕在泛疼。

大口大口的喘氣,緩了好一會才鎮定下來。

她伸手一摸發現自已額頭上都是汗,才感覺到,後背也都是汗,睡衣都有點溼溼的,黏糊糊的。

開啟燈,看了一眼手機,才兩點鐘。

抽些紙巾把汗擦了,然後換了一套睡衣,把空調溫度調低了兩度才又繼續睡覺。

許月徽腦子裡都是這個奇怪的夢境,一下子沒睡著。突然想起一個驚悚的事情,越想她越害怕,後背發涼。

最終,迷迷糊糊得過了好久才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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