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川把穆棉送到猛虎寨後,駕車離去。

半月來,都沒見過青年的影子。

倒是結交不少好朋友。

“小黃花”來找穆棉釣魚,發現穆棉還沒醒。她還沒見過誰能躺在二當家床上,睡得那麼心安。

“棉棉!你最近怎麼回事啊!動不動就睡,都沒人陪我玩了。”

被褥動動,看來又不想起。

小黃花長得可愛,跟她年紀相仿,玩得來,偶爾還有點缺德,她趴在穆棉耳朵旁,模仿老男人粗啞聲,“……二當家回來嘍。”

只覺忽的一陣風,穆棉猛然坐起,醒了下盹,然後幽怨望著她,鼻音稍重,“……你騙人!”

睡眼惺忪的棉棉,聲音都是軟軟的。

小黃花咯咯笑著,忍不住抬手,輕輕揉了揉她。觸感面板溫熱,難得對一個小姑娘喜歡的緊,“最近葵水來了,我爹不讓我吃螃蟹,但沒說不讓吃魚。”

小黃瓜努起嘴,眼巴巴瞅著她,帶著撒嬌的意味,“求求你了嘛!陪我去——”

穆棉清醒一點,被她晃來晃去,“好好好好!你先等我換件衣服好嗎?”

“好的!”小黃不打擾她換衣服,在門口等著。

不一會兒,穆棉出來,神色灰喪,蔫巴巴的。

“怎麼了?”小黃花見她狀態不對,“你也來葵水了?這麼無精打采?”

“沒有,”穆棉慢慢搖頭,有氣無力,“我最近好像胖了。”

“?”

“但這些天胃口不好,怎麼還會胖呢?”她低頭,不解地捏捏腰,“都有肉了。”

“害!”小黃花以為是焦慮了,鬆一口氣,“好兄弟,米就是整天悶在房裡悶的,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

小黃花忽然想起花園後,有條清澈瀑布,最適合散心,“我帶你去個地方。”

稀裡糊塗間,穆棉站到岸邊大石頭上。

小黃花忙著找棉棉玩,辰時都沒吃飯,現在肚子痠疼,“我去找魚竿釣魚!”

不多時,小黃花揹著兩根魚竿,拿了些樹枝回來開始擺弄,洋洋灑灑,“等著我的棉,今兒必讓你好好吃一頓。”

穆棉走過去,想著跟她打下手。

小黃花見她還是萎靡不振,讓她釣魚,說不定她被魚反釣。猛虎寨的魚,一般有半個身子那麼大,就穆棉這狀態,這身板兒,她還真不放心,“棉棉,你就坐這兒幫我烤魚吧。一定要外香裡內,那最好吃了!”

想想,自己口水都要流出來,她眼睛很亮,對著小河擦嘴,穆棉在旁邊被逗笑了。

“花花,這條魚夠了,我吃不了多少。”換做以前她一人吃整條魚,可最近幾天,她吃什麼都沒胃口,還想吐。

歲月靜好,兩個小姑娘,圍在烤魚邊,河水潺潺。

烤魚散發著同樣香氣,小黃花全神貫注盯著魚,肚子咕咕叫。

穆棉聞著味,峨眉漸漸擰緊,胃部翻江倒海,什麼東西好像到嗓子眼,想吐又吐不出來,難受極了。

魚烤好了,小黃花迫不及待夾了一塊給她,“嚐嚐。”

然後兀自啃起來。

“我……”注視著手裡那塊白白魚肉,就像看到不乾淨的蠕蟲扭動似的,她閉閉眼,把噁心感壓下。

好歹也是花花心意,硬著頭皮也得嘗一口。

肉入口即化,不知怎的,很腥。

她艱難抬眼看向花花,發現她吃得很香,比啃雞腿還香。

這就怪了,她難道不覺得難吃嘛?

手裡的肉,怎麼看都難以下嚥,彷彿嘴裡吃的不是肉,而是蛆蟲。

噁心感到達頂峰,她再也忍不住別頭“嘔”出來。

“你怎麼了?”吃得正香,發現穆棉吐了,忙把魚放下,踩著磚頭,過去幫她拍背順氣,“是不是魚不合胃口,要不要叫個郎中看看?”

連續吐了幾口渾水,胃裡總算舒服許多,她一邊掏出帕子擦嘴,一邊擺手拒絕,“不用了,我休息休息就好。”

“休息個屁,剛認識你的時候還挺逃跳脫,後來愈加虛弱,天天睡覺。到底怎麼了,咱們讓郎中看看。”

“你這樣,萬一池大當家誤以為是我天天拉你出來玩害得,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大當家死了,二當家順利成為寨主。還沒反應過來她口中的“池”是什麼意思。

沒拗過花花,嘴還沒擦乾淨,就被她拽起,直達猛虎寨一家小醫館。

按花花說,這醫館郎中,比外面郎中更可靠,誠信得嘞,從不弄虛作假。

更重要的是,這郎中是她爹。

穆棉:“……”

“爹,她怎麼了?是不是水土不服?”

穆棉坐在木凳上,對面郎中摸著鬍子,然後抬眼看她,似乎覺得驚奇。

“姑娘可否把另一隻手伸出來?”

穆棉很配合,聞著滿屋子的藥香,倒是沒那麼難受了。郎中三指尋位置,穆棉注視著他思考的眉毛,其實也挺想知道自己有什麼問題。

少時,郎中點頭收回手,捋著鬍子後抱拳,笑得滿臉褶皺,“恭喜姑娘,你已有月半身孕啦。就是受了驚嚇太多,老夫這就給你開點安胎藥,保管好。”

話音剛落,下一秒。

“什麼?懷孕?”小黃花瞳孔震驚。

“什麼!!!”穆棉拍案瞠目,“有孕!”

兩人異口同聲,小黃花下巴掉一地,不可思議望向穆棉腹部,臉僵了。

郎中看她行為怪異,納悶問,“怎麼姑娘,是不信任老夫醫術?”

穆棉難以置信,渾身流淌的血液,從腳到頭,變得冰涼僵硬。像塊冰雕,在無人小街,隨熱風化成一灘死水。

怎麼可能?

忽覺一陣頭暈目眩流過,轉瞬,她嘴皮子稍動,“……不是,我只是沒有想過……”自己還是沒長大的孩子,有一天會成為母親。

這時,旁邊死盯著她肚子的花花,不知做了多少心理建設,才吞吞抬起頭,滿眼惆悵,“棉棉,你什麼時候有男人的,居然都不告訴我。”

穆棉:“……”這……要她怎麼說?

“我以為你也是黃花大閨女,沒想到你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穆棉剛要說什麼,哪知旁邊郎中大敲桌子,砰的一聲,臉色都變了,“你還說!讓你跟隔壁老劉家兒子相處相處,你呢!”

他指著穆棉肚子,恨鐵不成鋼,連老者特有穩重都不要了,“你瞧瞧人家,年紀跟你一樣大,孩子都有了。你什麼時候,能讓你爹我抱上外孫吶?”

小黃花反駁,“那劉娃醜,生出的孩子更醜,我不要!”

“你!”郎中氣得滿臉通紅,一跳三尺高,身強體壯的緊,拿著掃帚追女兒兩條街。

“你想嫁你嫁哇,你打我幹什麼……”

穆棉走出門外,看著小黃花邊逃,還不忘頂嘴,老爹追在後頭,扔棍子又仍鞋。滑稽溫馨,看起來挺快樂。

至少,小黃花有個好爹,沒有直接把她打暈嫁走。

想到傷心事,穆棉眼裡失去笑意,低頭看著肚子。

現在該怎麼辦?

那她……現在該怎麼辦?

這孩子怎麼辦?

要?

不要?

獨自一人回到寨主住所,心情沉重,剛到門口,不經意抬眼,看見一個熟悉的人,久違的小虎。

小虎低著頭,看不出什麼情緒,站在門口踢石頭。

“小虎!”穆棉熱情打招呼。

自從上次之後,她都沒見過他。

聽到聲音,小虎意外看著她。

穆棉護著肚子,小跑過去,“近日可好哇?”

小虎定定瞅著她,面色犯難,“姑娘可否幫小虎一個忙?”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小瓶子,“主子受傷了,在……”

穆棉搞不懂他為什麼總受傷,但猶記媛酩樓那利落一刀,那麼可怕的人。想想就後背發涼,不過……

她注視著小虎那種羞於啟齒的表情,歪了下頭,“什麼?”

對方好像吸了口氣,妥協似的,“在……”他不自在指了指下三寸,“這裡。”

穆棉:“!”

“我是個女子!”她瞪著小虎,受驚後退三大步,“還是個已出嫁的女子!”

“我知道。”小虎眼神祈求,上前一步,“如今主子昏迷不醒,他又不喜歡別人碰他,但你可以!”

“什麼東西?我為什麼可以!憑什麼我可以?”

小虎點明:“因為你嫁過人了。”

穆棉滿臉拒絕,撒腿就要跑,小虎像風一樣,說了句“得罪”,直接把她扛進屋子,丟下藥瓶,咔嚓上鎖。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不過剎那。

穆棉眼睜睜看著門縫亮光被奪走,只剩下一片黑漆漆門板。

還有手裡的藥瓶。

“穆姐姐,主子不抗拒你。拜託了!”

哪門子的不抗拒!

穆棉只覺手心裡的東西發燙。

難不成是因為嫁過人,所以被當成見慣不慣的老媽子了?

你大爺!

穆棉哭喪著臉,十分艱難轉身,步伐相當沉重。

明明,明明她跟第一次沒什麼差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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