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解釋，但語氣卻冰冷，“我是怕仙姑問的不清楚，不就是再問一次，仙姑為什麼這麼害怕啊。”
沈夢不敢看林長的眼睛，她有些心虛。
林長好像看穿了沈夢的把戲一樣，“我再擲一次。”
林長跪著神像下前，恭恭敬敬的給河神上了一炷香，一臉虔誠的對著祁玉的神像，“河神可願娶親？”
祁玉十分不喜這些薰香的味道，太難聞。
林長做這些就是讓大家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儀式，什麼叫虔誠，只有他才是真正的祭司。
林長做的十分的有模有樣，看到了人都敬佩祭司的的動作標準。
茭杯落地，沈夢的心有些緊張，不敢看結果。
“河神還是不同意……”
“河神還是不同意啊……”
“那我們今天不是白忙活了嗎？”
……
還是兩個反面，沈夢抬頭看著祁玉的神像，「他不同意。」
林長有些氣惱，該是不服，又換了一個問法，“河神是不喜歡女子嗎？”
他將茭杯一摔，這下出現的卻是一正一反，不止林長震驚，沈夢也很震驚，祁玉也很震驚……
這完全是個意外，他可什麼都沒做，林長問的太快。
人群一下熱鬧起來。
“這……啊……河神真喜歡男的啊。”
“不是吧……”
“這……”
“河神不喜歡女子，喜歡男的，那我們是送男的去祭祀。”
“送誰去祭祀啊……”
不少母親，將自已的兒子往後掩了掩，深怕河神看上他們兒子。
“這……還是要問問河神……”
“不如寫下村裡所有男人的生辰八字，一一問卜……”
“那可不行，多麻煩，而且今天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怎麼能突然換人。”
大家好像窺探到什麼秘密一般，小聲討論，但又不敢明說，害怕河神不滿。
沈夢立馬搶話，“我都說了，河神不喜歡女子，你們偏不信。”
林長還要再擲，沈夢立馬搶過茭杯。
沈夢直接打斷，眼神帶著警告，“事不過三，河神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祭司還不明白嗎？”
林長憤恨的盯著沈夢，想給自已找個臺階下，“既然河神不喜歡王招娣，今日就讓她跪在祭臺，向河神祈福。”
“是啊……我們都準備了這麼多祭祀的東西，也不能說不祭祀就不祭祀啊……”
“而且河神也沒說不祭祀啊……”
沈夢還想辯駁幾句，林長轉身就來時籠絡人心。
“河神是憐憫我們，不想讓我們這麼浪費，但是該祭祀的還是要祭祀的，我們都準備這麼多東西，總不能扔了。”
林長開始倡導，“我們給河神送點小禮，讓河神高興高興啊……”
眾人自動忽略沈夢，也忽覺了河神不喜歡女子這事，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
“就按照祭司說的辦。”
“對……”
被人忽略的感受並不好，沈夢也不想繼續管，就由著林長去了，反正林長今天是不敢再推人下河。
沈夢在四下無人後，抬頭一臉嚴肅問祁玉，“你都知道林長要做什麼，為什麼不管管。”
祁玉沒有回答。
見祁玉沒回答，沈夢跺跺腳，自已生著悶氣，“哼……”
祁玉正和齊月在下棋，祁玉落錯一子。
“你又走神了。”齊月玩弄著手中的棋子，來回揉搓，發出脆響，似乎想宣洩心中不快。
“夫子，我……”祁玉還沒想好找藉口。
齊月似乎早就看穿祁玉的心思，提醒道，“凡人的事，不要管，他們求神，求的都不是神。”
“可神不是享受了凡人的香火供奉嗎？總要幫他們……”
祁玉還沒有說完，就被齊月打斷，“他們供奉了什麼？”
“吃的？你吃了嗎？錢財？你花了嗎？這些東西誰享用了？”
齊月這一連串的問題，讓祁玉有些懵，“好像都是沈夢……”
“如果他們想用這點小恩小惠，來讓神做事，那這不是供奉，也不是信仰，而是交易，凡人想和神做交易。”
齊月又落下一子，“既然是交易，你又沒拿到酬勞，為什麼要幫他們？”
棋盤上的黑子就剩一口氣，只能逃命。
祁玉落子的手停頓在半空，“可神就這麼看著他們受苦難嗎？”
齊月反問，“他們的苦難是神造成的嗎？”
祁玉猶豫一下，搖搖頭，“不是……”
齊月：“那關神什麼事？如果有事就找神，豈不是一點小事都要祈求神明，那他們怎麼不看看自已都幹什麼？”
祁玉從沒想過這些，或者說他從小接受到的都是，要好好供奉，要虔誠，這樣才會得到神明的幫助。
「神就應該無條件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