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紅不敢相信這人是賤狗，可那個身型，那件衣服，都再熟悉不過。
祁玉起手，有些不可置信，「我有力量了，我成了水鬼嗎？」
祁玉開心的像個孩子，「三年了，他困在這條河裡三年了，今天終於可以出來了。」
「當個水鬼也不錯，這樣也沒人欺負我了。」
祁玉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一身素色，站在陽光下，纖塵不染，風光霽月，似乎是所有人的救贖。
他就是站在那裡都會讓人豔羨。
祁玉永遠忘不了那雙悲天憫人的眼睛，既沒有波瀾，也沒有情緒，有著俯視眾生的柔和。
“停下來……”齊月按住祁玉的肩膀，力道大的讓祁玉不舒服。
祁玉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這種表情他經常做，已經爐火純青，“我……，我不知道怎麼停下來。”
水浪已經快高過房屋，彷彿要把周圍的一切都吞噬。
祭司林長望著高高的河水，當即對著河面叩拜，“這是河神給的警告，我們長期沒有給供奉，河神不滿才會這樣。”
祁玉疑惑，林長又在說什麼。
“你是河神，這河流你控制不了？”齊月並沒理會凡人的議論。
“我是河神？”祁玉怎麼也沒想到，別人口中的河神會是自己。
齊月點點頭。
祁玉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有震驚，疑惑，還有很多複雜的情緒。
林長對著他磕頭跪拜，十分虔誠，嘴裡還說著，“求河神寬恕，求河神寬恕……”
“我們一定會獻上供奉，求河神寬恕我們……”
林長還在說著要供奉河神。
內祁玉心痴笑，「什麼供奉，我不需要……，你們要是都死了就好了」。
不過面對齊月，齊玉偽裝的不知所措。
齊月大手一揮，河面重新變的平靜，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祁玉被齊月帶回神域。
眾人驚愕的不敢直視，等河面平靜下來，齊月和祁玉早就不見。
林長見狀立馬開口，“河神雖然這次寬恕我們，可下次就沒了容易。”
“我們除了平常的供奉，還要做一場盛大的祭祀儀式才行。”
“那，大祭司，我們要做什麼祭祀儀式……”
林長緩了一會，眼神翻白，嘴裡不知道唸叨什麼，一會來了一段奇怪的舞蹈。
緊接著換了渾濁威嚴的聲音，“我要你們給我送個新娘過來，讓她給我作伴……”
隨即林長又恢復正常，裝作無意道，“剛才我請河神上神，河神都說了什麼？”
有人猶豫開口，“祭司……，河神剛剛說，他想要個新娘……”
“對……，河神說想要新娘。”
“難道，我們要給河神送個新娘子……”
……
祭司林長開口，“既然河神都開口要新娘子了，我們若是違抗，河神發怒，後果我們承擔的起嗎？”
“這……”
“送，我們肯定要送的……”
“可是選誰家的女兒啊……”這人的聲音十分小。
一陣沉默之後，紛紛看向祭司。
林長卻藉口，河神上身，用了不少仙力，要休息一下，這幾天別來打擾。
祁玉一身破爛的紅衣，光著腳踩在雲朵上，軟綿綿的，溫暖又舒適。
他黑漆漆的腳丫蜷縮著，顯得侷促不安，乖乖站在齊月身側，如同雕塑。
很快兩人到了建在雲朵上的神域，周圍金碧輝煌的宮殿，高聳入雲的塔樓，就連屋頂的瓦片在陽光下折射下，映照出霞光的色彩。
祁玉的雙腿一踏進神域，就覺得隱隱作痛，面板彷彿皴裂一般，被風一吹，就有冬季的刺痛，心口收縮的有些疼。
他低頭隱忍，咬著牙不說話，對周圍一切都很好奇，可不敢抬頭仔細看，也不敢說話，只是跟著齊月來到命緣殿。
司命很開心，神域居然來新人。
司命：“你叫什麼名字？”
祁玉小心的抬頭，對上司命一臉的笑意，小聲囁嚅了句，“賤狗……”
說完，他立馬低頭，不敢多看司命一眼。
司命沒聽太清楚，“嗯？……”
原本司命還想繼續問，可命簿上已經顯示了祁玉的名字，‘賤狗……’
這兩個字實在太扎眼，“怎麼會有人叫這麼名字……”
司命疑惑的看著祁玉，兩隻腳丫交疊在一起，手也不自然的揪著一角，面黃肌瘦的看著吃了不少苦。
“要不然這樣把吧，公子如溫潤玉，你以後名玉，至於姓氏……”司命看著站在一旁的齊月，“不如你就和水神姓齊，叫齊玉，如何？”
齊月皺眉，“不行……，他不是有名字嗎？”，齊月在看到命簿上的名字之後，閉上嘴，沒再說話。
司命笑著打圓場，“好吧好吧，那要不這樣，祁祁如冰雪，瑜瑕未生寒，以後你叫祁玉。”
祁玉懵懂的抬眸，他雖然聽不懂，卻也知道這名字寓意很好。
他接過司命遞過來的腰牌，上面寫著兩個他看不懂的字，仔細描摹。
“拿好你的腰牌，以後才能進出神域。”司命叮囑完，又開始寫他的話本子。
祁玉緊緊的攥緊手中的腰牌，生怕弄丟。
兩人轉身就遇見春神蒼靈。
蒼靈皺了皺眉，對著祁玉投來審視的目光，不過表現的依然很得體。
蒼靈：“你怎麼現在就把他帶上來？”
齊月：“他早晚都要來，現在帶上來有什麼問題？”
蒼靈低頭用十分複雜的眼神看了祁玉一眼，“沒有問題。”
齊月微微頷首，“蒼靈神君近日可有空？我帶他……”，齊月牽著祁玉的手一頓。
蒼靈：“近日冬神值守，沒多餘精力淨化華濁氣，估計要立春之後。”
齊月拉著祁玉離開命緣殿，去了他的雲漢宮。
周圍有流水聲傳來，祁玉腳下踩著透明的地板，上面倒映出祁玉瘦弱的身軀，一身不合適的衣服，還有黃又黑的小臉。
祁玉和這座宮殿格格不入。
齊月垂眸，那一身不合適的衣服，紅的太扎眼，“你洗個澡，換身衣服。”
祁玉揪著衣服，一雙大眼寫滿無措，不知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