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沈夢連個眼神都懶得給沈老三。
她可記得昨天沈老三連門都不讓她進，今天當眾說，沒她這個女兒。
現在這種情況，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死之前瘋一下，要是這世界上真的有神，最好能把這群人一起帶走。
“怎麼你們很害怕嗎？”沈夢說話的時候故意踢了神像的腿。
稻草混合著泥土塑的神像那麼結實，輕輕一踢就出現了裂縫。
祁玉身體像是被人打了一下，一些不舒服，不過他沒吭聲，這點痛，比起李二紅的打罵不算什麼。
林長抬著下巴，昂著通話看著瘋癲的沈夢，“沈夢你真的不怕河神生氣嗎？”
“河神？”沈夢故意提高音量，“這世界上有河神嗎？不都是你編出來的？”
沈夢以前也是相信有河神的，祁玉死的時候，沈夢還堅信祁玉只是去侍奉河神。
可是等到她祭祀的前幾天，沈夢就聽到林長和族長林木的對話。
林木還是有些猶豫，“真要送沈夢去祭祀？”
林長卻不管不顧，“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的族長之位。”
“沈老三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讓他女兒去祭祀正好敲打敲打他，要是他能乖乖送她女兒去死，我們還可以留著他，不然……”
林長沒再說下去。
沈老三確實在村裡還比較有威望，先是聚集一幫兄弟上山打獵，賺了不少錢，又是挖藥材，採蘑菇……
大家的生活都過的不錯，不少人也都願意跟著沈老三，族長林木，嘴上什麼都沒說，心裡卻是嫉妒。
林木擔憂道，“你利用河神拿活人祭祀，不怕出事嗎？”
林長卻大笑起來，“河神？這世界上哪有神，不過是編出來騙騙這群蠢人，不然他們怎麼會安心上供……”
沈夢這才知道他們敬重的大祭司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什麼河神，全都是假的。
“你和林木的齷齪事，是以為別人都不知道嗎？覺得我爹威脅到了你們的地位，就拉我出來送死？”沈夢說著就笑了起來。
沈夢又看著沈老三，對他十分失望，“我的好爹啊，別人就用三言兩語，就可以讓你送自己的親女兒去死……”
“你在別人眼裡是個好爹，我可不這麼覺得……”沈夢對著神像又踹了一腳，發洩心裡的不滿。
祁玉垂眸看著沈夢，原本還在想沈夢接下來會做什麼，結果是想毀了她的神像。
「毀了就毀了，隨便……」
祁玉閉上眼，不想再看，可聲音依然會進入他的腦海。
神像上已經到處都是裂紋，眾人心都開始顫抖，擔憂的看著沈夢。
李二紅直接爬上神臺，大力的揪著沈夢的頭髮，“你給我下去。”
沈夢被推倒，摔在地上，十分狼狽的起身，就被祭司林長抓住。
李二紅叉著腰，十分得意的的看著沈夢，“哼……，還想跟我鬥……”
接著李二紅就十分疼愛的撫摸著神像的裂紋，“兒子啊……，你一定要好好懲罰這個賤人……”
祁玉聽到李二紅的話只覺，十分噁心，皺著眉頭不悅，想讓李二紅下去。
沈夢被祭司捆了起來，林長為了發洩憤怒還在沈夢身上狠狠的踹了兩腳。
其他村民也跟著祭司做，踢了沈夢好幾腳，不知道是在討好祭司，還是在討好河神，又或者只是別人做，我不做就是不合群，怕排擠。
沈老三也連帶著踢了沈夢幾腳，絲毫沒有把沈夢當成女兒。
沈夢只能護著頭任由這群人踢在身上，心裡充滿無限的憤怒，怨毒的看著林長和李二紅。
祁玉忽然覺得他曾經也是這樣被一群人欺辱，母親在一旁看戲，甚至還在辱罵的模樣。
耳邊響起李二紅的聲音。
“討債鬼……，賠錢貨……，我養你這麼大還不如養條狗……，林賤狗你連條狗都不如……”
祁玉用雙手捂住腦袋，“夠了……”
這聲暴喝從神像上傳來。
霎時間，所有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包括李二紅。
沈夢也被驚住，抬頭四處張望，想知道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著神像，目光中帶著疑惑，不解，害怕……
林長被嚇的呆愣在原地，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河神發怒了……”
林長帶頭跪下，朝著神像磕頭，嘴裡唸叨著，“河神息怒啊……河神息怒啊……”
眾人紛紛照做，低頭跪著，除了被綁著的沈夢和李二紅。
李二紅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他兒子。
當即一拍大腿，抱著神像，哭訴起來，“哎呦……兒子啊，我說你是河神他們都不信，你今天就好好教訓一下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
李二紅目光落在沈夢身上，眼神和淬了毒一樣，嘴角翹起，“尤其是那個沈夢，身為兒媳居然不伺候我……，這種人就該淹死……”
李二紅十分得意的看著其他人，此刻的她連祭司林長都不放在眼裡。
祁玉沒有理會李二紅，他還沉浸在可以透過神像說話這件事上。
祁玉看著眾人的反應，心裡不覺發笑，以前他們可都是瞧不起他，現在卻把他供奉上神臺，一個個都這麼虔誠。
祁玉眼神中透露出狠厲，身邊濁氣纏繞，開始汙濁。
林長看著得意的李二紅，高聲呵斥，“李二紅……你這是對河神不敬，趕緊下來……”
“不敬？什麼不敬，老話說的好，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他林賤狗再大，也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李二紅回嗆林長，絲毫沒有注意到眾人鄙夷的目光。
李二紅的話一字一句的傳進祁玉的耳朵裡。
祁玉輕笑一聲，只覺得無比諷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就是你看著我送我去死的理由。」
沈夢直接癲狂大笑，胸口祈福又扯動傷口，只能收斂著笑聲，咳嗽一陣，“李二紅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那父母殺了子女是不是不用償命啊？”接著話鋒一轉，對準李二紅的痛處。
“就像你……，殺了你兒子，現在還在這裡大言不慚的騙自己，‘兒子是河神’，你兒子早死了，被你親手推進河裡淹死的。”最後幾個字沈夢加重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