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李二紅慌張的矢口否認，“是他……，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李二紅彷彿得到認可一般，堅定重複一遍，“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是嗎？”沈夢語調上揚，“我可是親眼看到你把他推進河裡的，一個母親，親手殺了自己兒子，想想都覺得可笑啊……”
“你胡說……”李二紅瘋癲一般，從神臺上跳下來。
可惜她沒站穩，腳崴了一下，身形一頓，可李二紅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踮著腳撲到沈夢身上。
“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小賤人……”李二紅毫無形象，披頭散髮的和瘋子沒什麼兩樣的掐著沈夢的脖子。
李二紅嘴裡不斷咒罵，“去死吧，去死吧……”
祁玉記憶中李二紅面目猙獰，掐著他的脖子的聲音和現實重疊在一起。
祁玉抬起一隻手，捂住發痛的眼眸，“滾開……”
李二紅沒有動，其他人也只是冷眼看著李二紅要掐死沈夢的這出戏。
「精彩啊，實在太精彩了。」
「掐死她，掐死她啊……」
「這好像是神廟，在這個地方殺人還是大庭廣眾，呵呵……李二紅以後別想在村裡混了。」
「河神剛才好像說話了，管他呢……又不是我做的……」
「要怪罪也怪不到我頭上……」
這些人的心裡在想什麼，祁玉其實已經感覺到，表面裝的再虔誠，心裡都是一副醜惡的嘴臉。
祁玉收起翻滾的思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濁氣一時間竟然少了很多。
“住手……”祁玉的聲音冰冷，“當著本神的面，竟然敢做這種事？”
一陣風呼嘯而來，神廟的大門忽然關閉，高高在上的神像顯示出他的威嚴。
“李二紅還不鬆手……”祁玉眯著眼，冰冷的聲音迴盪在整個神廟，所有人都聽的十分清楚。
林長心裡思索一陣，「不管是不是有人裝神弄鬼，現在都要穩住局面。」
李二紅僵硬的回過頭，看著肅穆的神像，依然沒有鬆手的意思。
林長直接踹了李二紅一腳，“河神的命令都不聽……”
林長可是拿出十足十的力氣，對著李二紅的後腰就是一腳。
巨大的疼痛讓李二紅側翻在地，捂著腰開始哀嚎，“哎呦……，哎呦……我的腰……”
李二紅還想爬起來，卻被林長一柺杖敲暈，“真是個瘋子……”
沈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咳嗽聲，在眾人都屏住呼吸的聲音有些突兀。
林長轉而弓著身子，對這神像諂媚，“不知河神顯現，是有什麼指示？”
祁玉沒有理會林長，而是俯視著沈夢，“沈夢，本神讓你來傳達旨意，居然鬧成這樣？”
祁玉這話看似責備，實際上是等著沈夢接話。
沈夢眼神一轉，「這人是來幫她的？」
“河神息怒，我本來是帶著您的旨意過來的，可是這卑鄙無知的凡人，居然說我是冒充的，絲毫不把您的旨意放在眼裡……”沈夢十分虔誠的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說的有理有據。
沈夢心裡冷哼，「演戲，演戲誰不會啊。」
林長突然間意識到沈夢有威脅他地位的可能，“沈夢河神讓你傳達什麼旨意，你居然沒傳達，是不是沒把河神放在眼裡？”
林長當即反咬沈夢一口，又把鍋甩到沈夢頭上，還說暗戳戳的表明身份，“河神，您有什麼旨意可以直接傳達給我……”
沈夢雖然抵著頭，可她能想象到林長諂媚的樣子，“我怎麼沒有傳達，河神心善，憐愛蒼生，不喜歡我們用活人祭祀，我已經如實傳達了，你不信啊……”
沈夢還故作委屈，“你們不僅不信，還想要抓我……”
“剛才不是祭司要我們抓沈夢的嗎？”人群中不知道誰來了這一句。
大家好像失憶一般，紛紛站起來指責祭司林長。
“對啊，對啊，剛才就是祭司讓我們抓沈夢的……”
“還說什麼，沈夢被水鬼附身了……”
“這一切都是祭司讓我們乾的……”
……
林長不可置信的看著這群村民，這賬他幾下了，連忙又道，“我確實不知，沈夢是帶著您的旨意來的……”
林長解釋完，還不忘壓沈夢一頭，“這個沈夢，話也沒說清楚，對著您的神像就不敬……”
“行了……”祁玉不想聽林長在那裡狡辯。
祁玉一隻手撐著腦袋，漂浮在水裡，興致缺缺，“沈夢以後你就留在神廟，替本神好好傳達旨意……”
「真沒意思……」祁玉睜開猩紅的雙目，但很快就變的普通。
林長不滿的看著沈夢，「這小呢子用了什麼辦法，居然想取代我的地位……」
林長又轉而看向沈老三，「這父女倆都不是省油的燈，早知道如今這事，當初就該早殺了他們……」
祁玉感受著林長的憤怒，怨氣，吸食著林長產生的濁氣，祁玉充滿疑惑又不自覺沉淪，「呵……不一樣的感覺，可真奇怪……」
沈夢服低身段，“是……”，語氣中還帶著一絲雀躍……
祁玉覺得有些累，“散了吧……”
一時間門都開啟，冷風灌進神廟，沒有人再說話。
林長氣憤的看了一眼沈夢，甩了甩衣袖，大步離開。
沈夢卻直接對接上林長的目光，絲毫不懼……
不管背後是誰幫的她，反正……以後誰也不敢動她。
等眾人都散了，沈夢才疑惑開口，“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小女子先謝過了……高人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
沈夢可不信這世界真有神，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偌大的河神廟只有沈夢一個人的聲音。
祁玉並不是想幫沈夢，只是想到了他自己，還有李二紅猙獰的面孔和吵鬧的咒罵，讓他很煩躁。
很久之後，神像發出一聲嘆息，“也沒什麼讓你做的，以後不要讓李二紅出現在我面前就可以……”
沈夢低頭看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李二紅，仔細揣摩對方話中的意思，「不要讓李二紅出現在他面前，是不要讓李二紅進入神廟？」
「那人在廟裡？」
沈夢抬頭環顧一圈下來，也沒看到人，「這人應該和李二紅有仇？不過李二紅平時得罪的人挺多的，也不知道是誰？」
沈夢連忙應下，沒有思考更多意思，直接拉著李二紅的一條腿，拖到了神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