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甦醒
月明跟在月皇身側，在一片黑暗的空間之中，四人並非像他想象的那樣形成三皇打影皇的局面，四皇站立的位置是彼此對立的四角，而似乎其中一人有所動作，其餘三人就會群起而攻之，先將那人打出局。
“墨影，你看到了什麼。”周始終長劍微顫，第一個問題拋給了墨影。
少女看向周始終的表情有一絲鄙夷，七分不悅，還有兩分恨其不爭。
“看來你們都知道了。”周始終忽而釋然的笑了，手中長劍分為九柄，開始繞著他旋轉起來，而其人的氣勢也自此刻開始節節攀升。
月守一默不作聲的站到了墨影的身旁，少女意外的看了看月明，又看到唐鏡此刻站到了離剩餘三人更遠的位置。
“唐鏡，事已至此，你還以為能置身事外？”周始終轉頭說道，他的雙眸變為金色的豎瞳，身上的白色衣物也轉化為了白金色的盔甲。
唐鏡聞言不為所動，手中的無影絲線飄蕩著，兩具與她容貌相同的天機偶自她身後的淡紫色霧氣中踏出。
“原來如此，你不想幫任何一邊……不知是我們的彼此還沒有給出足夠的籌碼，還是……”
“你另有計劃？”
唐鏡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冷傲的質問道。
“口口聲聲說一切為了此間眾生，到頭來不還是你要搶先一步？”
終皇苦笑一聲。
“他倆得知這點我不意外，倒是你，唐鏡，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不等唐鏡回答，他又嘆了一口氣。
“只將眼光放在此間江湖之上，諸位也是即將登上真正修行道路之人，怎還如此目光短淺？況且，我的方法保全了此間江湖的根源，也斷絕了弱肉強食，你死我活的修行傳承，給此間江湖帶來了秩序，為何非要搏一個飄渺的可能性呢？”
他轉向月守一。
“守一，我說的對嗎？我所調整過的未來才是最為合適的，不是嗎？”
月守一看向周始終。
“我只知道，若此間江湖都守不住，那更不用去考慮高天之上的戰鬥了。”
月明似乎有些理解了。
在場的四皇都利用某種方法抵達了凌雲境界三重，但就如何拯救此間江湖上他們起了分歧，這才有了天山一戰。
按照結果來說，終皇最終算是慘勝，但四皇應該各自有留下後手，比如鏡皇的天機偶，終皇的卷軸，月皇的黑王等等……
那為何後世的故事中，總是傳唱三皇戰勝影皇？而名為墨影的影皇又為何幾乎毀滅了墨家？
“你怎知我守不住？”周始終閉上了眼，“戲臺都已經搭好，就剩下吾等四人臨門一腳，好好扮演完各自的角色，讓後人發揮智慧度過難關，有何不可？”
“我們已經把該做的佈置都做了！”
周始終出劍，九條金色飛龍劃破黑霧，直取墨影門面，與她的九條影尾纏鬥起來，他本人則用實體劍斬向月守一。
月守一抬手一劍指出，不費吹灰之力便刺穿周始終的心口，而月明看到此刻月守一臉色劇變。
“哈哈……你根本沒有看到這個未來，對吧？那你怎能斷言我錯了呢？”
月守一伸手一招，只見一柄白色巨劍破空而來，被月守一抓於手中，他面色凝重的看向不知為何被九條金龍壓制纏繞住的墨影，神色陰晴不定。
周始終嘴角露出微笑，氣息飛速消逝，這是他發動能力的預兆。
但他說了什麼，月明已經聽不清，也看不見了。
……
一道凌厲的劍意直衝雲霄，月明的頭如同被撕裂開了一般，他感知了一下劍意的來源，正是天山之上。
疼痛過後，他卻感覺到自己正躺在一片溫柔鄉之中，回頭一看，原來自己正躺在唐雨墨跪坐的大腿之上，而她似乎睡著了。
他回到了現實的此間江湖。
唐雨墨的睫毛微微顫動，她望向月明的雙眼有種說不出的沉醉之感，月明懷疑她是不是在那黑霧之中也看到了什麼，突然性情大變了起來。
“月大俠……”
好，這下月明有些汗流浹背了。
他還想裝一下，開口道，“雨墨女俠說笑了，在下可不叫月大俠。”
“那我是該叫你少主好呢？還是月明殿下呢？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別裝了。”
無影絲線在空中飄蕩，但月明並未感受到什麼殺意，估計黑霧給到唐雨墨的幻境和鏡皇有關，也應該不是什麼不利的資訊。
他嚥了口口水，雖說在過去待了百年時間，還因為好奇在鏡皇面前觀察了好久她的樣子，但有一個冷傲的絕色女子如此之近的距離用特別的目光看著自己，月明心裡是發怵的。
她可是被稱為大魔女的唐門叛徒啊，要是還是個天機偶，那就更詭異了。
但是自己回到過去時，並不記得月皇和唐鏡之間有什麼交集啊……難道僅僅是決戰之時？
唐雨墨見月明如此模樣，輕聲笑了起來。
“舒服嗎？還想再躺一會兒？”
月明馬上乖巧的爬起來坐在唐雨墨對面。
“莫輕狂呢？”他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許是找他的機緣去了，那柄白色大劍你應該也清楚是什麼吧？”唐雨墨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不在意的回答道。
“那我們昏迷了多久？”
“三四天，我也進入了一片幻境，不過比你醒的早一些，看你在地上沒有睡相，這才給你做了個枕頭。”
月明感受著自己的內神逐漸和自己再度合一，忽而發現自己的境界已經抵達了超詣後期……不過也正常，超詣境界的修行之中，吸納天地元氣或濁氣是一種方法，對規則的領悟則是另一種，自己在幻境中從最好的老師那裡得知了那麼多資訊，沒有提升才奇怪了。
“看來你我的機緣已經有了。”見月明氣息的變化，唐雨墨嘴角微微上揚，不知為何月明覺得她有種自豪感。
先不去想這麼多了，一場幻境讓一個人對自己的態度突然轉變，怎麼想都很有問題。
月明起身，望向影國遺址的深處，昔日那座大殿所在的位置。
此刻仍有稀薄的霧氣盤踞在大殿周圍，如同一座詭異的墓園，令人望而生畏。
“你見到了怎樣的幻境？”月明轉向唐雨墨，率先提問道。
“一些天機偶製作的細節，以及鏡皇的一些叮囑，你呢？”她明顯不願多說。
“一些關於時間規則的體悟。”月明亦是隻說了一半的真話，“不過我的幻境被天山之上的劍意打斷，如果要再度進入，或許還是要找到黑霧的根源。”
唐雨墨歪頭思索了一下，“影國深處的大殿裡應該有一片彼岸花海，鏡皇說那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所留下的，她亦在那裡留下了一些訊息。”
月明點點頭，看來此行的目標已經很明確了。
他快步向前，唐雨墨則蹦跳的跟在後面，看向月明的目光滿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