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跨越時間的交流
在月明的眼中，月皇此刻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黑色石板裡的那位老者，身上環繞著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是啊，月皇修行的是時間規則，而自已繼承的亦是月皇的衣缽，這個故事的結局雖然月明已經知曉，但月皇又將以何種技藝終結這一切？
黑王握柄上的七顆小球在空中震盪出七道漣漪，月皇緩緩自空中落下，世間萬物在那漣漪之後逐漸失去了原本的樣貌，天地之間只剩下黑白二色，連遠處的地平線都開始扭曲了起來。
除卻月皇，此間江湖再無一人可以行動，這是真正的時間靜止。
【月落天山 · □□□□】
某種古老的語言在月皇口中如歌聲般吟唱出來。
以月皇為中心的一片球體……這片土地，連同陸宗靠近忘川的一塊地方都開始逐漸分崩離析，肉堆與大地如同被風吹拂的沙丘，化作灰白色的粉末被吹散。
這些不祥之物在這一擊之下走到了時間的盡頭。
一道鐘聲自此間江湖的每一個人心中響起，月皇看向自已手中停轉的七顆小球，又看向陸豐年。
陸豐年露出一個微笑，亦在這一擊之下化作粉末，就算月皇施展回溯亦是無用。
精純的濁氣沒有了依託之物，開始向著空中飄散，墨影堅持著站起身，不顧終皇與鏡皇的勸阻。
“我還是決定試一試……”墨影的無數影子抓住了那些逸散的精純濁氣，她一掌拍向自已胸口，背後掉出一塊小小的黑色石板，飛到了月皇面前。
“如果……”
“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月皇接下石板，但卻沒有盯著墨影的眼睛看。
墨影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動了動，繼續吸收著逸散的濁氣。
原來不是所謂的陸宗之主一劍斬殺了沙蟲，山壁的損傷是月皇那一擊所致。
濁血浸入了這片大地之中，百年的時間足以讓陸宗變成月明記憶中的樣貌。
月皇看著腳下的地面，不知在思考著什麼，躺著的終皇望向天空，心思亦是飛速流轉。
……
時光飛逝，陸宗在終皇的幫助之下臨時推選了一位新的宗主，唐鏡繼續在此間江湖的各處行走，尋找製作各式天機偶的契機，終皇之後則回到了周家，開始頻繁的在月山和杭城之間走動，時不時的觀測忘川的情況。
吸納了過量精純濁氣的墨影開始了不知持續多久的閉關，那片搖曳的彼岸花海之中只能看見一隻白色狐狸在嬉戲，再無那個黑衣少女的身影。
影相繼續嘗試著捕捉月皇在意的那個詭異身影，但卻一無所獲。
那一日之後的月守一併不似故事中那樣閉門鑄劍不出，而是一直抱著黑王，呆在天山之上閉目沉思。
月明在他身邊也不知他看到了些什麼，只能也在他身旁參悟自已的技藝，回憶月皇之前關於時間的幾次出手，嘗試模擬其本源。
幾十度春秋一晃而過，忽而在一個秋天，月守一將黑劍放在地上，突然開口說道。
“我能確定在未來的某一天，你一定會看到此處的情景。”
月明怔了半響，控制自已的內神小人在月守一面前飛了好幾圈，確定他看不到自已。
“但我看不到你的身影，不知道你究竟是誰，許是我的後人，又或許是……呵呵。”
他的目光穿過月明，靜靜的望著遠處一棵緩緩飄落黃葉的大樹。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時的你也修行關於時間的規則，所以。”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且聽好了。”
他深吸一口氣。
“不久之後此處會有一場大戰，幾乎所有的凌雲境二重都會隕落……而此後此間江湖的諸事，會愈發有被編排的痕跡，你不必過多在意。”
“周始終身上有些問題，具體是什麼等你抵達超詣巔峰自會知曉。”
月守一環抱雙臂望了望天，停頓了一下。
“不過不用擔心，這兩個結局雖都不算最好，卻都能保此間江湖無虞……”
“你或許會埋怨我為什麼不說清楚，很簡單，若是我所見的未來告訴了其他人，尤其是另一個掌握了時間規則之人，我們眼中的未來就將完全確定下來……”
他笑了笑，一抬手，黑王便出現在了他手中。
“但好在有這柄容納了我們時間規則玄妙的神兵，接下來的三式我只演示一遍，希望你能參悟到其中的玄妙。”
黑王握柄上兩枚小球開始迅速旋轉，其一在月皇周圍劃過淡金色的痕跡，飛向了他面前那棵落葉紛紛的大樹。
金色的小球繞著大樹開始飛速的以逆時針旋轉，一些小動物的虛影忽而顯現出來，但它們的動作都是倒敘的，像是小松鼠倒著奔跑，手中抱著的果子又滾落到地上，然後被某種力量吸回了樹上。
“此式名為【昨日重現】，你或許已經獲知【回溯流光】的玄妙，這兩式有共通之處，那一式可以消耗壽元恢復傷勢，但無法救助已死或是必死之人，你一定要記好。”
“這一式，可使你看到昔日的光景，但卻無法改變任何事。”他的語氣平淡，“我曾以為這一式可以改變過去，到頭來，改變過去亦是過去的一部分……”
一聲恐怖的嚎叫聲傳出，數只頭如鷹，背生雙翅的類人魔怪飛上雲霄，在空中遙遙看著月守一，這些凌雲一重的魔怪本不應該主動攻擊境界更高的修行者，但許是月皇的手段刺激到了他的神經。
“小子，天山也不是誰都能來的，原本看你沒什麼動作，我們就當算了，你速速離去，否則等魔主醒來，你便難逃一死了！”
月守一不答話，手中黑王之上的七顆小球又開始飛速轉動，月皇只是向那一群魔怪一指，天地之間瞬間失色，僅剩下黑、白、灰三色。
那些凌雲境一重的魔怪一聲不響，盡數化為飛灰。月明對此見怪不怪，月守一的實力或許是當時七人之中最強的，秒幾個凌雲境界一重的小魔怪怎麼了。
而這一次出手，月明終於摸到了這一項技藝的門檻，他本以為這是黑王自身的能力，畢竟他的劍氣也能帶上一些類似的效果，卻不料這也是時間規則的一部分。
“若不是這一式的本質是將萬物的時間直接調整至消亡的一刻，我都要懷疑我的規則其實是毀滅而非時間了。”月守一輕笑一聲，“畢竟毀滅才更適合我。”
月明的內神喚出黑王，其上的七處紋路，此刻劍中又有一處亮起，亦有最靠近劍柄的一處略顯暗淡的亮著，而無字秘籍中的第三卷最後幾頁也額外添上了幾個玄妙的記號。
“而另一件事，關於【獨孤】……”月守一看著已經停下旋轉的七顆小球，“此項技藝並非我所創作，只是利用了接下來的技巧請教了昔年的一位至尊。”
他向前踏出一步，月守一的身邊流淌著金色的符文，他彷彿踏過了無數層疊的大門，周圍的景色如同被暈開的彩墨，而月明亦感知到了許多不善的目光。
“這一式【逆行旅者】會引動一些存在的注視，莫要停留，時光穿梭是非常危險的事，祂們不希望我們過多的干涉過去，若是操作不當，你所設計的可能性會被祂們整個吞噬掉。”月守一無所謂的說道。
“我已經試過了，雖然我忘了我試了什麼，但那肯定是行不通的。”
“不要忘記，這一式的名字是旅者，你只是一個過客……但若你記憶裡記得有一件事發生，且大機率是你所為，那不用擔心，放心回到過去操作就是。”他又寬慰道。
月守一在一片灰白的霧氣中停了下來，是剛剛坐定的霧天尊。
霧天尊看到月守一，手中的包子一下子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