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已經到了給皇后請安的時辰,含翠和康海卻還沒有回來。

“小主,含翠姑姑和康公公不會出了什麼事吧?”青苗十分著急。

“他們肯定會回來的,再等等便是。”主子與奴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況且逃出宮被抓回來的奴才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傅菱荷不相信他們有這麼大的膽子。果然過了一炷香功夫,他們便站在了皙華宮的院子裡。

“啟稟小主,奴婢憑著記憶去了那甄大夫家裡,一開始並沒看見他。他的家僕說是去城郊採藥去了。奴婢和康公公一直等到四更他才回來。甄大夫看見奴婢簡直不敢相信。奴婢把來龍去脈說與他聽,他立刻接過去聞了聞。恪昭儀用的香料叫玄鳥香,燃燒時香氣強烈卻不讓人厭惡,聞著華貴異常,且讓人遍體生暖,只有高位的主子娘娘才用得起。只是這香裡有一味咱們大隆西邊大梁國進貢來的‘斑油’,燃燒殆盡後會產生劇毒,必須蓋上好幾層蓋子密封后丟棄,萬萬不可湊近聞那殘渣。他已是小有名氣的大夫,早年間在大隆與梁國邊界行走時曾聞過好幾次玄鳥香,斷斷不會有錯。”含翠喜氣洋洋地報告道,看來這一趟沒有白跑。

“而且甄大夫還特意告訴奴才,這玄鳥香外觀與另一種合歡香極其相似,但氣味和功效卻完全不同。玄鳥香有安神靜息之效,合歡香,卻是,卻是男女相處動情時所用。”康海費勁地回想著甄大夫所說的話。

“這合歡香有毒無毒?”

“是無毒的,只是因為用途粗鄙,產生的氣味也遠不如玄鳥香高貴,按宮規都是不允許嬪妃使用的。”康海曾經伺候過幾個低等的御女,對這合歡香略有耳聞。

“劉美人想必對這些一無所知,才害了二皇子。”傅菱荷緩緩道。

金禾聽了急道:“那劉美人也太急躁愚鈍了吧?她不會是覺得恪昭儀是因為常常在宮裡點合歡香才有孕,因此想偷一些合歡香好吸引皇上吧?恪昭儀這樣自矜自重,家世又顯赫的娘娘怎麼可能這麼做呢?”

“連你都明白的道理,劉美人沒有想通,只是當局者迷罷了。你們快下去休息吧,這身衣裳不要再穿了,當心著涼。”皙華宮的幾個小宮女早將藥浴桶備好,燒了許多滾水讓含翠和康海好好歇息。

“小主······甄大夫還有句話讓奴婢帶給您。”含翠沒有急著下去,而是紅著臉小聲道。

傅菱荷早已瞭然,示意她有話直說:“那甄大夫與我素不相識卻肯說出這麼多有用的事,想必也是有條件的吧?你們直接說出來便是。”

含翠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奴婢的舊相識給小主辦事,本身也是理所應當的,但那甄大夫素來倔強,他從來都是先幫別人的忙再索取報酬,若是別人不想回報,他便再不與之來往了······”

傅菱荷反而放下心來:“這是理所應當的,他也是要養家餬口的,誰肯白做事呢?要是不提條件的,背地裡不知打什麼算盤,豈不是更恐怖。他想要什麼?”

“甄大夫說,他想借幾本御醫所太醫平時常看的醫書,方便日後給百姓診病用。”

此言一出,傅菱荷倒對這甄大夫多了幾分敬意:還以為他的要求會是些金銀財寶,甚至謀個一官半職之類的,沒想到卻是想造福百姓,那她一定會在所不辭地滿足:“好,我一定替他辦到。青苗,你去勤政殿向溫公公稟報一聲這邊的景況。”

“金禾,你還要幫我做最後一件事情。你拿著對牌去鳴鳳宮,將所有裝著香錦盒都拿來。青苗,你去內事府的香料局將鳴鳳宮用的所有香料的記檔找出來。我親自去找吳太醫給恪昭儀把脈。吳太醫看不出玄鳥香,給嬪妃把個脈看看體內有無合歡香總能做到吧。恪昭儀沒害過咱們,我封美人時還給過賀禮,咱們也得還她一個清白。”

“小主是想給恪昭儀證明她並未用過合歡香?”

“正是。皇上多疑,萬一真順著合歡香的事查下去,我得罪人可怎麼好呢。”傅菱荷自嘲地笑了笑,“其實也已經得罪得差不多了。”

“小主,皇上說不用您去端陽殿,他親自來皙華宮看您。”青苗喜滋滋地覆命回來。

晚間她並沒有十分認真妝飾,畢竟皇帝此番前來是為了檢閱她調查的成果,而不是為了兒女情長,因而只是家常打扮。她自己一無所知,可在青苗她們看來,已然美得清高出塵、自有一番風韻。

“愛妃起來吧。聽說愛妃已經將物證都找全了?”皇帝談興頗高,沒讓宮女通報便走了進來。

傅菱荷將事實結合自己腦海裡的思考對皇帝娓娓道來:“回皇上的話,臣妾查出事情的始末大約是這樣:數月間,劉美人頻頻帶著二皇子去恪昭儀宮中閒話,是想要借恪昭儀的地位庇護她們母子。若是能說服恪昭儀收養他,給他一個高貴的身份,也算是能謀個好前程。劉美人自己也想吸引您的注意,雙管齊下,若能抓住機會生下一個聰明伶俐些的皇子,也算是打了翻身仗。她出身小門小戶,對名貴的玄鳥香毫無見識,誤以為是常見的能夠讓男女動情的合歡香,因此產生了偷盜之心,想要悄悄拿出幾顆籠在袖中帶走,結果害了恪昭儀。”

傅菱荷以為皇帝聽了嫻婕妤這種無知下作的事後會十分憤怒,誰知皇帝卻只是眯起眼,微微有些不悅,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些。

“劉氏一直也不是表面上那樣安分守己,朕心裡是有數的,在這後宮裡誰沒有些自己的心思。看在她為朕綿延子嗣的份上,朕也一直沒有計較。誰知這劉氏竟然如此揣測恪昭儀,煜恆就算無能,也不是她差點害了性命的理由。”

“劉美人比臣妾位分高,臣妾不敢去清泉館查問,還請皇上親自去審問她這一切是否屬實。”

看皇帝伸了伸腿腳,青苗乖覺地上前替他脫下靴子與外袍,看來皇帝今晚是準備在這裡歇息了。他微微伸出手臂將傅菱荷摟住:“劉美人?哼,她這無知庸俗的樣子哪裡還配得上這位分,朕不把她打入留蔭宮就已經是萬幸。她若認罪招供,朕還能給她留些情面。”

“皇上,請恕臣妾屋中宮女太監私自出宮之罪。”傅菱荷順勢靠在皇帝肩上小聲呢喃道,“宮中的吳太醫他們判斷不出那玄鳥香是何物,臣妾只能派他們出宮問問見多識廣的江湖郎中。”

皇帝聽她嗓音嬌俏,一身藕荷色繡素葉蘭紗裙勾勒出纖纖細腰,早已不勝沉醉,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愛妃是為朕查案心切,怪也怪宮中太醫無能,不算違反宮規。”

“臣妾還有個不情之請,那看出玄鳥香的郎中甄先生想求皇上恩典,看一看御用的醫書,不知皇上肯不肯賜予他。”

“這也容易,朕讓溫鴻將那主要的都拿出來,讓他在福壽門旁的偏房自行挑選便是。”皇帝並不十分在意這些細枝末節,而是擁住傅菱荷,放下了皙華宮新換的水紅桃花如意紋帳幔。傅菱荷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沐浴時認真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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