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必當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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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上的氣氛壓抑至極，林嶽跪在地上放聲狡辯:“皇上，冤枉啊！”
李瑾裕被吵得頭疼，半夜裡付耀就告到了御前，付耀愛子的名聲已經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惹付耀都不要惹他的兒子。
“冤枉？有人親眼看見，你跟朕說冤枉！”
林嶽拼命狡辯，說道:“回皇上，是付清辭強搶民女在先，我兒只是氣不過，仗義出手，誰知就鬧出了性命！”
付耀大吼，全然不顧個人形象，“林嶽！好一個仗義出手！那是我兒的一條命！”
林嶽小聲答話:“自己兒子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搞得跟不知道一樣。”
“林狗！”
李瑾裕見兩人爭執的方向漸漸變成人身攻擊，心生煩意。
左丞相突兀發言，“回皇上，臣有本啟奏。”
李瑾裕頭疾發作，“你又有什麼要奏的！沒看到現在的情況嗎？那些雞毛蒜皮的事以後再說！”
紀德公公急忙為皇上呈上風神膏，不動聲色地為皇上按摩著太陽穴。
左丞相依舊鎮定自若，緩緩開口，“回皇上，正與此事有關。”
李瑾裕抬頭看了一眼，心中暗自嘆氣，這是先皇時期的老臣，動不得，其實他也知道左丞相有文韜武略，但是就是固執而且是個不怕死的。
“你說。”
“回皇上，臣的徒弟得知付家公子在京城橫行霸道、強迫民家婦女做妾。”
付耀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們鐵面無私的丞相大人也開始站隊了。”
眾人掩面交談，神色各異。
左丞相不動聲色，繼續說道:“回皇上，臣已查明林家小公子殿試作弊。”
眾人:“……”
果然啊，丞相大人還是丞相大人！
李瑾裕聽到這狀告，氣得胸悶，他當然不是氣他們的為所欲為，是氣他們這點事情都藏不住，太丟臉了。
他當然不擔心他們的這些齷齪事，相反他恰恰需要這些心有慾望的人，他們好控制，只要稍稍給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就會丟掉尊嚴、丟掉臉面，所以這些事情，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只要他們藏得住，李瑾裕就不會追究。
除了風晏溫，除了左丞相，哦，對了，還有那個左丞相的小徒弟蔡言，在今年的殿試中輸過了林慶和，只成了個榜眼。
林嶽劍走偏鋒，他這輩子就想讓家族一路榮耀，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不爭氣，但為了自己晚年的榮華富貴便必須扶他做官，現在左丞相抖出了他最重要的事，他再沒有辦法隱忍，“左丞相，你不能為了自己的徒弟而隨便誣衊朝廷命官啊。”
“是不是誣衊林尚書見了證人就清楚了。”
林嶽見左丞相一片淡然的樣子，不禁心裡有些慌，現在他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若是繼續糾結，可能林慶和的官職不保，若是不糾結，轉回這次事件，林慶和的性命不保，但對林嶽來說，自己的家族中出了這樣的事，林慶和沒死跟死了一樣。
李瑾裕拉回正題，“別扯偏了，先談這件事。”
風晏溫在一旁做了旁觀者，他對自己的計劃有一定的信心的，即使他們能逃出來也會染一身泥，不然他還當什麼四海之內的四大仙君之一？
他倒是有些無聊了，聽這些心懷鬼胎的不忠之臣瞎講話還不如回去哄哄花時桉，估計早上醒來後又會不理人。
真是的，輸得徹底，他食之入味了。
李瑾裕倒是覺得稀奇，這是他第一次見風晏溫走神，他在想什麼呢？
於是，李瑾裕開口:“太傅有何見解。”
開小差被抓的風晏溫完全不慌，面無表情地開口道:“公事公辦。”
眾人:“……”
也就皇上寵著他，問了跟白問一樣，但也是，我們太傅大人這性子可是比左丞相還強硬，公正無私得讓人後怕，眾官當然知道風晏溫是個好官，但現在的世道，需要的不是好官，而是懂得察覺聖心的貼心臣子。
左丞相倒是表示贊同，當時他有些反對風晏溫當太傅就是覺得他是靠皇上的關係霸佔這麼重要的官職對江山社稷無益，但在這段時間的交往下，他能感受到風晏溫是一個有政治敏感度的清官，而在當今的世道，這樣的官已經不多了。
想到這裡，左丞相暗自長嘆了口氣，餘光望見緩緩升起的朝陽，眼中不免有些擔憂。
李瑾裕顯然不會同意，林嶽和付耀就是他的人，如果兩人都因為這件事情下崗，這麼大的職位空缺由誰來補？
而現在的局面是隻能留一個，兩方勢要鬥個你死我活，李瑾裕苦惱萬分。
他當然知道這兩家公子私下裡不和，至於原因嘛，他也聽見了些牆角，那又沒有威脅到他的統治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
可是現在，誰也沒有想到這竟是兩個定時炸彈。
“這件事情讓我再想想，容後再議。”
容後再議？
眾人揣測著皇帝的心思，無非就是兩邊都想留著，但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知道這兩個人一定有一個人會下馬，至於是誰嘛，他們完全不在意，他們都開始思考應該推薦誰上位呢？
風晏溫冷冷地洞察眾官的醜態，這些官員怎麼守得住瀾國的大疆國土，怎麼管得住那現存的三大家族勢力。
而且風晏溫家族的滅門，或多或少都與李瑾裕脫不了關係。
想到這裡風晏溫眼中的戾氣又深了幾分。
付耀回到府邸，便看見已經癲狂的二夫人，“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啊！”
大夫人在一旁靜靜地安慰，帶有異域風情的眼眸也含著悲傷，付瑤一席白衣跪在一旁一動不動，甚至臉色有些蒼白。
不行，再等等！
付耀看著這一幕，想起搖擺不定的皇上，自知自己如今被皇上猜忌，現在自己出了事，控告的對方還是與他同級的，甚至他兒子還是朝廷官員，皇上最後還不一定會從嚴處理。
付耀攥緊了拳頭，林嶽，你兒子害死了我兒子，你們必須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