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中,少年抱劍而立。
肩膀上的白蛇好奇的打量四周,見破廟一座,毫無稀奇,便又懶洋洋的耷拉了下來。
江音在破廟中站了很久,他很想回憶起父母的一點一滴。
卻發現記憶中的父母除了段模糊的記憶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畫面了。
他本應該很難過的,但是此時竟然不知道難過為何物。
他的悲傷好像當年在接過凌霜之時就已經宣洩乾淨了。
只是縱然如此,再次從那隻水猴子嘴裡聽到他們的相關訊息還是忍不住產生幻想。
想若是當初他們僥倖未死,自己又會如何。
患得患失,想了許多,甚至自私的想到若是當初那隻水猴子襲擊的是其他地區........
“或許他們也會趕過去然後壯烈犧牲吧?”
江音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得出這個結論。
分明他甚至沒怎麼見過他的父母,但是江音卻覺得這個猜測一定會成為現實。
他心裡其實還是挺埋怨的,只是這時候的他經歷過青蓮村,經歷過太平村之事後慢慢有點理解了他們了。
欲語還休,長出一口氣環顧四周。
最後看了一眼破廟,尤其是老瞎子當初躺的地方,江音轉身離開。
一路上江音肩膀上的白蛇都顯得極為異常,不斷地吐著信子,最後甚至將頭顱高高揚起。
江音自然也發覺了白蛇的異樣,停下腳步側頭看向白蛇。
若是一個熟悉蛇類的人,看到白蛇如此模樣,肯定明白這是蛇類感受到危險的姿態。
江音不明白,但是白蛇擺出得姿勢,也讓他不由的警覺起來。
就在這時,肩膀上的白蛇化作一道白光迅捷的鑽進江音的衣袖裡。
“哼,躲得了嗎?”
一道冷哼響起,陸起的聲音出現在江音不遠處的虛空。
身形緩緩飄落。
一邊抬手一指點向江音,一邊嘴裡還不忘大聲喊道:“水脈弟子私自豢養水獸,依仙山令,誅之!”
話畢,這一指也攻了過來,又是當初攻擊孟千凡的那招。
此刻江音直面之下,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致命的危機籠罩周身,被這股殺機鎖定下週身不由的寒毛倒豎。
下意識的提劍防禦!
“砰~”
一道悶響傳開。
江音的身軀被這一擊擊飛,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半空中噴出一口鮮血,隨後倒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最後重重撞在了一根枯樹根上。
懷裡的白蛇被擊飛了出來,遊向江音身前,擋在了陸起與江音的中間。
盤著身軀昂著頭朝著陸起不斷地發出嘶嘶嘶的威脅聲。
“哼,你可不能死,你要死了無法證明這小子曾經豢養過你哈哈哈。”
白蛇自然聽不懂陸起在說什麼,只是看到對方不斷靠近感到越發焦急。‘
不斷地回頭看向江音,只是此時的江音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陸起飛身上前,伸出手欲要將白蛇抓在手裡,白蛇靈活擺動下,躲開了這一下。
“有意思,你這區區練氣一兩層的小妖蛇居然能跟上我的速度,看來你跟腳也簡單,如此更好!”
說著身形一閃出現在小白蛇的身後,臉上帶著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探手一抓,指間風刃跟隨,向著白蛇的七寸捏去。
志然而在必得的一爪卻落了空。
陸起眯起眼睛看向突然出現孟千凡,接著看向孟千凡懷裡的白蛇。
“仙山規定門下弟子嚴禁私自豢養水獸!枉你孟千凡執法多年,難道你打算知法犯法嗎?”
陸起絲毫不急,眼下證據確鑿,除非孟千凡瘋了。
不然這一局任誰也翻不了盤!他倒要看看孟千凡怎麼應對。
“你瞎嗎?門規嚴禁豢養的是水獸,關陸上妖獸什麼事情?”
孟千凡指著江音臉色鐵青道:“反倒是你,私自出手襲擊同門,還以大欺小將我水脈弟子打的生死不知,你想死嗎?”
陸起嗤笑一聲,對於孟千凡的狡辯絲毫不在意。
這種狡辯也只能安慰自己,長老會上可沒人會這樣搭理你。
“想不想死的,你莫不是以為上次我退了,便以為我怕了你了?”
陸起抬起右手,風刃不斷地匯聚在他的指尖,這一次,他可不會像上次那樣留有餘地了。
孟千凡手上戒尺神光綻放,不斷有強大的氣息交織,迎向了陸起這一指。
“咚~”
驚人的撞擊聲響起,恐怖的風浪將周遭的土地掀起一股風浪,兩道身影出現在中間。
“咳咳~”
孟千凡猛地一陣咳嗽,氣息頓時萎靡下來,戒身尺上神光暗淡。
髮絲凌亂,氣息翻滾,孟千凡被這一指傷的不輕。
“說實話,我也不想動你們,不過沒辦法,老頭子發話了。”
邊說著邊想孟千凡走去。
“你知道的別看我們是築基期,老頭子那個境界的人想殺我們,手都不用抬!”
走到孟千凡面前時,陸起一臉可惜的說道:“可惜啊,若是不爭峰主的性子不那麼…,說不定我還有所顧慮下不敢下殺手了呢…”
說完,臉上的表情收起,換了衣服冰冷的表情。
“所以安心的上路吧!”
指尖的風刃射向孟千凡,顧不得調息,孟千凡鼓起靈力一掌迎了上去。
“伏波掌?不夠!”
兩道攻擊糾纏在一起,隨後風刃破開掌力帶著肉眼可見的氣浪衝擊過來。
然而就在孟千凡打算拼死一斗之時,異變突生。
一道水幕擋在了孟千凡與陸起的中間。
看到這層水幕,陸起一直以來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眯起雙眼,咬牙說道。
“水..長...東!”
接著不著痕跡的看向一旁生死不知的江音,腦海裡不停地在盤算著。
“好久不見,陸起!”
水長東一襲白色衣袍,出現在半空中,微笑著像是多年好友一般,向陸起打起招呼。
接著一道水幕,出現在水長東的腳下,他就這麼站在水幕上。
周圍的水像是他的意志延伸,站在水幕之上猶如君王檢閱自己計程車兵。
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陸起,接著分出一道水簾一併將昏迷不醒的江音與白蛇捲起。
眼見如此,陸起質問道:“水長東,私自豢養水獸你知道什麼後果嗎?”
水長東指著下面閉目療傷的孟千凡說道:“我這師弟說的還不清楚嗎,這條蛇是陸上的,關水獸什麼事情!”
“希望你這個藉口能讓長老會信服。”
隨著水長東的出現,陸起明白這一次自己失算了,環顧一圈後化作一道流光遁走。
“他怎麼樣了?”
孟千凡睜開眼睛看向江音,見這孩子兩眼緊閉,臉色鐵青,不由的焦急的問道。
搖了搖頭,水長東臉色極為難看。
“尚留有一口氣,但是意識卻陷入了沉寂,若是意識不能掌控身軀運轉功法,長時間下去可能就.......”
“先回去吧!”
孟千凡明白水長東話裡的意思,忍不住哀嘆道。
此時的江音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他感覺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拽著他一樣。
下墜感不停的傳來,恐慌的感覺隨之浮上心頭。
他忍不住拼命的呼喊,劇烈的掙扎。
但就像是在陷入了沼澤一般,無論他怎麼掙扎,怎麼呼喊都無濟於事。
無盡的黑暗包裹著他,越來越往下墜,心神漸漸被絕望包裹
但是本能告訴他,只要他想起一件東西,就能脫離這裡。
脫離這個讓他感到恐懼的地方,但是這個東西是什麼,卻總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任他無論如何回想都猶如霧裡看花,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東西,而且是極為關鍵的東西。
拼命的想要抓住,但是伸手卻無法觸控到。
黑暗越發深邃,下面傳來的吸力也愈發強大。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救命啊!誰來救救我…你到底是什麼啊!”
他感覺只要他呼喊出那個名字就能得到救贖。
但是他卻忘記了,就像是陷入了夢魘之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