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堇不肯寫遺詔,這無疑是對郢婆的挑釁。

郢婆沉下臉,幾步上前去按住了魏堇瘦弱無力的手。

“我讓你寫你就寫,囉囉嗦嗦的小心你的人頭。”

現在郢婆已經囂張到敢直接威脅一國之君了。

魏堇被威脅了,不怒反而笑“我現在都這樣了,你以為我還怕死?”

“你不怕?”

郢婆眼睛轉了轉,視線落到了軟轎裡那奄奄一息的夏蟬身上。

“你不怕死,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心愛的女人,弄死她肚子裡的孩子?”

“你不要亂來!”

魏堇氣息馬上就亂了。

大聲的阻止。

因為用力過猛的關係,他還控制不住的一陣咳嗽。

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落到郢婆的耳朵裡,別提多麼的悅耳了。

門外有老侍者十分的擔憂,隔著門在外面詢問魏堇的情況。

郢婆對自已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把那沒有眼力勁的上前來檢視情況的老奴給弄走了。

等人出去了,郢婆才繼續道“王上,你還是配合一點的好。”

“你肯配合了,那麼你好我好,王妃也好。”

郢婆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王妃肚子裡的,你的孩子也好。”

雖然說她心知肚明夏蟬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魏堇的,但是抵不過她以為魏堇覺得是啊。

所以這不是最好的威脅魏堇的東西了嗎?

果然,魏堇真的被‘威脅’了。

“我若是寫了,你能否放過愛妃跟她肚子裡的孩子?”

魏堇眼巴巴的,那個表情真的是像極了為了妻兒,什麼都可以做的男人。

郢婆別提多麼的得意了。

“那是自然。”

“我們只想要這個王位而已,你若是寫了,我自然沒有興趣再去謀害王妃與她肚子裡的孩子。”

“你說的話可算數?”

“我有欺騙你的必要嗎?”

郢婆皮笑肉不笑的。

最終在她的‘威脅’之下,魏堇寫下了退位後把王位傳給了神隱教主教大人的遺詔。

他剛落下最後一個字,郢婆就想動手殺人了。

“等一下。”

夏蟬聲音微弱,開口出聲。

郢婆停了下來,扭頭看她。

“聖使,你這是什麼意思?”

“師父說過,讓我親自處決他,我想親自動手。”

夏蟬出聲。

不帶一絲感情。

魏堇一張臉漲紅,雙眼死死的盯著夏蟬,彷彿自已剛才聽到的話不是真的。

郢婆則是哈哈大笑出聲。

將那遺詔拿過去,哈哈的笑了起來。

“好,好,好。”

“瞧我這高興的,都快忘記了這是主教大人給聖使的任務,我不該越俎代庖的。”

郢婆說著從魏堇的病床前退開,夏蟬慢慢的上前去,身體擋住了郢婆的視線的瞬間,來了一個移花接木。

將床上的人給換掉了。

就不過短短的一瞬間發生的事情,郢婆根本就沒來得及發現。

等夏蟬來到病床前坐下,郢婆這才看到病床上躺著的魏堇,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氣得暈死了過去。

她呵了一聲。

“您還不動手嗎?”

“我……”

原來說著要殺掉魏堇的夏蟬,這個時候卻遲疑了。

她咬著唇垂眸,雙手不斷的顫抖,好半晌也無法抬起手對床上的‘魏堇’下手。

郢婆在一旁看著不耐煩了。

她還要等著處決了魏堇,回去向主教大人覆命。

“聖使,難不成你真對他產生了感情不是?”郢婆的語氣越來越危險。

夏蟬也如她所願的流下了兩滴淚水,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悽悽慘慘的對郢婆開口。

“對不起,我還是下不了手,還是您來吧。”

說著她就費力的站了起來,扶著自已的肚子搖搖晃晃的轉身往門口走。

郢婆雖然被夏蟬的這滴眼淚弄得有些糊塗,但是看著夏蟬那大腹便便,走路都費勁的樣子,她將心中的那一絲疑慮解釋為,夏蟬已經病入膏肓了,沒有力氣對魏堇下手了。

左右遺詔也已經拿到手了,誰弄死魏堇的也不重要了。

夏蟬下不了手,郢婆就替她動手。

只是等到後面算賬的時候,把這‘功勞’歸在夏蟬的身上就是了。

郢婆抬腳上前,看了一眼床上消瘦昏迷,唇角還掛著鮮血的魏堇,她毫不猶豫地伸手捏碎了他的脖子。

只聽咔嚓一聲響。

本是一條垂死的生命,就這樣死在了郢婆的手底下。

夏蟬聽著身後的聲響,肩膀微微顫抖。

她抬起手,輕撫著自已凸起的大肚子,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郢婆殺了人,掏出了屍蠱丟在了魏堇的屍體上,讓那些屍蠱啃掉他屍體的血肉,將他變成一堆白骨。

做完了這一切,她才走到夏蟬的身邊。

“聖使,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隨我回去,迎接主教大人前來登上王位吧!”

話音落下,郢婆就抬腳先出了門。

也不管夏蟬。

隨便她落後幾步。

現在的王宮,已經悉數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別說是一個大著肚子,已經中毒深到隨時能死的夏蟬了,就算是沒有中毒的時候的夏蟬,也不一定能夠在這王宮裡興風作浪。

不得不說,郢婆之所以有這樣的錯誤的認知,那也得歸功於夏蟬這段時間的演技。

出神入化的演技,已經成功的將郢婆給騙住了。

讓郢婆以為,夏蟬真的就只是甕中鱉了。

此時此刻,夏蟬垂眸看了一眼好似主子一般,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的郢婆,她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意。

素白的手覆在凸起的肚子上。

再等幾天,再等幾天這一切就能徹底的結束了。

她的孩子以後將不會被任何人控制。

那一直束縛在她身上兩輩子的神教枷鎖,將會在她的手中徹底終結。

不會有人再用這東西,來迫害到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以後是絕對自由的,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會因為神教的一句話,就丟下心愛的人,隨著神教回來……

夏蟬想到這裡,忍不住想到了已經快一年沒見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過得是否還好?

危嫿有沒有及時找到他?並且轉達了自已的話,讓他十月上旬的時候,趕到南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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