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要念廚師這個學校”
“老師,我想讀幼師”
“老師,我...”
整節課結束後,十幾名學生將歷史老師圍在中間。
歷史老師嘆了口氣,面上有些許的猶豫。
“這樣,你們回去告訴家長一聲,如果家長同意,就來找我報名,記住我說的,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想一想”
話落,繞過面前的學生走了出去。
眾人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牆上的鐘表,馬上就要上下一節課了。
現在的課間時間只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即便上課鈴聲還沒有響,老師就已經提前進來了。
高跟鞋的聲音在樓道響起,物理老師走了進來。
與歷史老師一樣,手裡沒有拿課本,反而是拿著一沓彩色的紙張。
不等班長喊起立,物理老師當即伸出手,示意不用喊了。
緊接著走下講臺,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一張又一張的傳單發到了學生們手中。
“這節課咱們不復習了,給大家講一講你們的未來...”
一樣的話語,一樣的語調。
就連傳單也有兩張和歷史老師帶過來的是一樣的。
幾天下來,只有歷史老師和物理老師給大家發了傳單。
殊不知,有多少學生因為他們兩人的私慾,紛紛主動輟學,有些學生不後悔這樣選,但有些學生,卻連後悔的資格都沒有...
而其他的老師全然不似他們二人,一遍又一遍的叮囑學生們考試要嚴謹,一輩子只有一次,一定要拼一次...
......
時間很快來到六月中旬,中考的時候到了。
中考不會在本校考,而是去往其他的學校。
馬路上,隨處可見家長帶著學生前往考場,騎電動車的,摩托車的應有盡有。
學生們沒有穿校服,但還是能一眼看得出來。
手中拿著統一的透明檔案袋,裡面裝著的東西不用湊近也能看得清。
墨清縣第六中學的門口,拉著一長條橫幅。
“微笑迎考,成功在望,中考加油”
“滴,滴,滴...”
幾個安保人員手中拿著金屬掃描器,在學生身上掃來掃去。
身上有金屬物的,全部返回交給家長後,再重新掃一遍,才能進入。
走進學校大門後,來到考場樓下,還要再掃描一次。
十分鐘後,江鸞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了三號考場。
第一場考的是數學,發完卷子後,開考鈴聲響徹整個學校。
家長們紛紛等在門口,探著頭朝裡面看去。
即便時間很長,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鸞心中無比煎熬。
歷史老師和物理老師的話語在耳邊不停地縈繞。
想著老爸那張遍佈皺紋滄桑的臉,一咬牙一狠心,把正確的答案劃去,在旁邊寫上了錯誤的答案。
從初二開始,她確定沒有人再敢欺負她之後,成績也恢復了以往的分數。
前不久學校的測驗,總分760分不算體育,她考到了679分。
如果她考的好,老爸一定會讓她繼續讀高中。
可她不想讓老爸那麼辛苦,她怕,她很怕。
她不想因為自已讓老爸拼命地幹活,萬一...
......
兩天後,中考終於結束了。
應屆考生的臉上滿是輕鬆,中考終於結束了。
迎接他們的,是新的開始。
回到家後,江鸞沒有露出過一絲笑容,心中仿若壓了一塊大石頭,喘口氣都費勁兒。
“江鸞,媽胳膊疼,你去做飯去吧!”
屋外傳來於月容的聲音,這才拉回了她的思緒。
江鸞回應一聲,出去抱了乾柴後,進了堂房。
只要她在家裡,一天三頓飯都是她做。
那個人每次都是以自已難受為藉口,讓她去做飯。
今天肚子疼,明天嗓子疼,後天脖子疼,再過一天就變成頭疼了。
為了裝的像模像樣一點,出去買了許多藥,一小包一小包的堆在家裡。
“唉——”
江鸞長長的嘆了口氣。
錢花了不少,可那個人根本就沒病啊!
上次她還看見,好幾包藥全部丟進了垃圾桶。
後來她就明白了,她在裝病。
這也就算了,還每天都去村醫那裡買藥,隨便編點症狀,醫生也只能對症下藥。
老爸賺的錢,大部分都被她“白送”給醫生了。
下午
熾熱的太陽將大地全部包裹在內,溼潤的土地早已消失不見,無數塊地皮陡然裂開。
院子內,江鸞戴著草帽坐在陰涼處洗著衣服。
額頭上的細汗匯聚成一滴一滴的汗珠順著鬢角滑落。
“楠欣,楠欣,你吃不吃西瓜?三伯孃給你切”
於月容頭戴草帽坐在門檻上,嘴裡吃著西瓜含糊不清的喊著。
江楠欣聽到聲音走了出來,“哦,我不吃,三伯孃自已吃就好”
這天恰巧是星期日,她上高二,還有半個多月才放暑假。
唉,想想還真不公平,這麼熱的天就不能早早放暑假嗎?
真是的,害的她和男朋友都不能好好出去玩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江鸞手中的動作一頓。
心中針扎一樣的疼,胸膛裡那顆心早就千瘡百孔了。
也就是一瞬間,她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洗完後,把衣服搭在繩子上。
收拾好洗衣粉和洗衣盆後,進了屋。
餘光落在菜板上的半塊西瓜上,她走過去,抄起菜刀。
手起刀落,一牙西瓜切了下來。
“啊嗚”
一口咬下,涼絲絲的甜味傳入口中,去除了一半的暑氣。
有些事不必在意,自給自足就好。
那個人切的和自已切的沒區別,反正都是西瓜。
於月容轉身進屋,看著蹲在地上吃西瓜的人,暗罵一聲。
“賤皮子,除了吃什麼都不會”
“汪汪汪,汪汪汪...”
正當這時,院子裡的狗瘋狂的吼叫起來。
於月容聽到聲音,也不再冷眼看向江鸞,轉身走了出去。
隔壁的劉雪春透過玻璃看到來人,連忙下了炕。
“呦,文華回來了,快快快,進屋,外面熱”
那熱情的,比對待親兒子還要親,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於月容聽到她的稱呼,又仔細的朝著來人看了看。
確定是二哥的三兒子後,這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