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病美人每天都在被反攻15
“嗯，什麼事？”
宋悅剛起身，眉眼間三分嬌憨姿態讓小侍女看了臉紅，只敢低著頭，把手上紅色的帖子往前遞了遞。
“相府送了帖子來，請皇妃參加宋大小姐的婚宴。”
宋悅笑了一聲，從她手上把帖子抽過來，翻開看了看：
“請我吃席的？”
然後又合上，放在一邊。
宋秋心……她這位好姐姐，不會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吧？
恰好在此時，有輪椅滑過地面的響動從門外傳來。
小侍女見狀，連忙在一邊下跪：“見過殿下。”
陸清懷只看著宋悅，擺了擺手：“不必多禮，你們都退下吧，我和皇妃單獨說兩句話。”
侍女們紛紛安靜退下。
“姐姐，二殿下不會是來找皇妃麻煩的吧……昨夜皇妃那般……”小侍女退出門外，和一邊年長的侍女憂心地打探道。
年長的侍女瞭然地笑了一下：
“新來的？你放心好了，二殿下找誰麻煩都可能，唯獨不可能找皇妃麻煩。”
“啊？”小侍女有點茫然地望著她。
但是皇子府裡的侍女都知道私下裡不亂嚼主子舌根的規矩，所以任小侍女再怎麼憂心，另一個侍女也不肯再多說半句。
房內。
陸清懷對侍女下完命令，直到房內徹底安靜下來，這時候他才有閒心說起別人的話。
“聽聞你的姐姐要出嫁了。”
他很平靜，平靜得就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宋悅笑了一下：“宋秋心長得不錯，又是相府的出身，差也差不到哪裡去，大皇子自然心動。”
她順手把那封大紅喜帖扔進陸清懷懷裡：“諾，這不是已經給我送帖子來了嗎？”
陸清懷接過帖子隨手翻了翻：“嗯。”
他攤開的手心裡露出一道刺眼的紅痕，像是結痂的傷口剛剛長出了新肉。
“這不是他心不心動的事情，訂婚的事過了皇后的目，皇后和你的母親各有自己的算計。”
宋悅抓住他的手腕，一根根掰開手指：“你的手怎麼了？”
陸清懷怔了一下，試探性地把手從她手中抽出來，但沒抽動。
他只好別過眼：“無妨，小傷而已。”
他怎麼好意思說是昨晚和白闞對峙的時候，因為太嫉妒所以弄傷了自己。
宋悅笑了下：“看樣子像是自己掐傷的，你還有自虐的習慣？”
陸清懷搖頭：“我沒有……”
宋悅“嗯嗯嗯”地點頭，然後順帶摸了一下陸清懷的頭。
纖白的手指順著他背後披散的長髮一路下來，他頭髮手感倒是和想象中的一樣好。
這下陸清懷才反應過來，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唇想說什麼：
“你……”
最後又沒捨得說出口，話到嘴邊換成了一句：“手感好嗎？”
“還有……戲弄我好玩嗎？”
沒待宋悅注意，陸清懷就貼近她，刻意放輕到只有氣聲的呼吸貼近在她耳畔，語氣有點無辜。
宋悅用指尖抵在他的額頭上，拒絕他再親近半寸，表示要談正事了：“宋姚呢？他有什麼表示？”
好冷心的夫人，勾搭完他轉身就跑。
陸清懷無奈，只好順著她的意思退後了半步：
“你上次和他談過之後，他還一直沒有回應。”
宋悅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婚宴定在下月中旬，你那會兒應該沒什麼安排——”
“當！”
宋悅抬頭望向窗外：“這是什麼聲音？”
第一聲鐘聲敲響後，很快是第二聲、第三聲……綿綿不絕，好像很久都不會停止。
綿延沉重的鐘聲飄蕩在整個京城上空，本來晴朗的天氣似乎也因為這聲音蒙上一層不祥的陰霾。
過了片刻，鐘聲還是沒有停下。
陸清懷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門外就有身著宮內服飾的使者匆忙衝進來。
這使者一身正紅色衣袍，進來就跪倒在地：
“陛下、陛下——薨了。”
他聲音裡帶著不詳的哭腔，抬起頭看向陸清懷和宋悅：
“傳太后諭，請二殿下同皇妃即刻入宮。”
陸清懷和宋悅對視一眼。
他點頭：“你先退下。”
聽到這句話，使者就爬起身：“是、是，請殿下和皇妃儘快。”
然後就跌跌撞撞回身，從來時的地方退了出去。
宋悅皺了下眉：“怎麼這麼突然？”
如果說是有人刻意要加害皇帝，那隻能是皇后那邊的人。
但……大皇子和宋秋心的喜帖剛剛送出去，他們不至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為了避嫌，這婚宴怎麼也要延後才能辦上了。
陸清懷摩挲著袖口：“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
他垂眸思考片刻，先交代宋悅：“你先去準備，我稍後就來。”
“為今之計，先入宮再說。”
推開沉重的宮門，裡面是臥床的皇帝——不，如今已經沒有呼吸了。
御醫排了兩排在一側，都是躬身低頭，大氣不敢出一聲，裡面不乏顫顫巍巍路都難走的老者。
坐在床側的是太后，離她最近的自然是跪在地上的皇后徐氏，再後面則是同樣跪著的大皇子和……和宋秋心。
宋秋心？
宋悅眯著眼，有點不確定地再看了她一眼。
真有意思，還沒過門就來守孝，難為她一片好心，也難為皇后這麼心切。
宋秋心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帶妝的臉上淚痕還沒來得及擦，偷偷側頭，唇角勾起一個挑釁的笑，然後回身接著哭。
殿內四處被宮人擦得光亮，四面雕著盤金龍的柱子無聲地注視著這一幕。
陸清懷拉著宋悅的手，上前行禮：“見過太后、母后。”
太后有點疲憊地擺擺手：“上來看看你父皇吧。”
徐氏嗚咽著跪在龍床前，一隻手拿著帕子輕輕抹著眼角的淚。
陸清懷上前，太后就在一邊說：“御醫都查遍了，說你父皇是勞累過度，加上人上了年紀……”
是突然了些。
陸清懷垂眸，面色似乎有些悲傷，和一邊的大皇子一樣跪在龍床旁。
太后捏了捏眉心：“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先宣旨吧。”
宋悅瞥了陸清懷一眼，陸清懷不動聲色地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