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瘋批金絲雀反囚金主20
宋悅又換了一首情緒激昂的曲子，她的手指在琴鍵上快速地上下紛飛，時而重重砸落下來，像擂鼓一樣“咚咚咚”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心。
“嘭！”
船尾傳來響亮的爆炸聲，火光和濃煙瞬間籠罩了船尾方向。
賓客們紛紛不安地回望那頭。
“這是什麼！船上怎麼會有炸彈？”
有誰不安地叫起來。
“救命！快跑啊！他們沒想讓我們活下來！”
一群人混亂地尖叫起來，一窩蜂地擠出餐廳，往船頭方向擠。
混亂之中，有誰開了一槍，原本就吵鬧的人群安靜了一秒，然後更加吵鬧。
槍響來自王明，他身邊的梵娜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王先生，你！”
王明擦了下額頭的汗滴，面露兇光：“你什麼你？梵娜小姐，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那個靳深和宋悅根本沒想讓我們這些人活下來！”
梵娜皺眉：“那你也不應該拿槍殺人。”
王明恨恨吐了一口唾沫，眼光鄙夷地上下打量了梵娜幾眼：“得了吧？我不知道你？抄襲傍大腿，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金貴公主了？不就是個婊子！”
梵娜臉色鐵青，看了看他手上的槍，又不敢對他動手，只好跟著人群朝前面擠。
吵鬧聲漸漸逼近，踩踏，流血，殺傷，槍響，還有接連不斷的爆炸……
“不！不要啊！”
誰在炸彈前睜大雙眼，還沒來得及逃離，火光吞噬了一切。
先是船頭，然後是中部，船體一節節斷裂開，原本潔白華美的船身瞬間變得破破爛爛，不少部分脫落下來，沉沒進海底。
“宋悅！”
梵娜趴在地上，已經灰頭土臉，她咬牙切齒地望向唯一剩下完好的螢幕，裡面的宋悅寧靜，美好，彷彿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鏡頭一直在宋悅這裡。
觀眾們遠遠地看見船身起的火和隱約的爆炸聲。
【我靠後面爆炸了！】
【悅悅別彈了！快逃吧，後面爆炸了！】
【宋悅要殺了我們所有人！你們都被她騙了！】
【啊啊啊？前面的那個是怎麼回事？】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宋悅！】
【你這個瘋子！】
忽然，宋悅寧靜的臉上漸漸揚起興奮的笑容，一點、一點、變得誇張。
她接受著鏡頭前所有人的目光：驚訝、不解、唾罵、憤怒、仇恨……愛慕。
她大大方方，她興奮不已。
她的手指滑過琴鍵，揚出一串流暢的尾音，最後停駐在一個高音黑鍵上。
“蹬！”
她站起身，爆炸已經綿延到船頭，只剩下一塊尚算完好的甲板。
她背後是連綿火海，是即將吞噬而來的火舌，是爆炸，是翻湧不停的浪花、海水，沉沒半身的船隻。
她揚起雙臂，大聲宣言：
“諸位！”
她的雙眸閃亮。
無數人正在觀看直播的人回想起宋悅得獎的那個夜晚，她也是像這樣收尾，她靠著一首情意綿綿的小夜曲摘下桂冠。
單手收琴的那個宋悅看起來單純、無害、優雅，鎂光燈追隨著她的視線奔跑移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一個人身上，她看起來像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詞。
但是現在，她張開雙手，直視鏡頭，猶如惡鬼。
“非常感謝諸位今晚聚集於此，你們身上帶著人類能夠想象的幾乎所有罪惡。”
她的目光直視鏡頭：“比如你，梵娜小姐，一百多條年輕鮮活的生命為你的成功之路鋪好了道路，這條用白骨堆起的路……走得還舒服嗎？”
梵娜心頭一跳，雖然明知這是面向所有人的直播，但她總感覺是宋悅本人在盯著自己。
“還有逼得十幾家海城富商家破人亡的王明先生，上門殘害無辜少女的葉先生……”
“當然。”
靳深在船艙內朝著船頭甲板趕路，忽然心有所感，看向螢幕。
宋悅也正好在看著他。
“當然少不了你，靳先生。飄洋過海這些年，午夜夢迴的時候，會不會看見無數張朝你哭泣的臉？”
靳深腳步一頓，眉目冷靜。
他看了一眼右手的槍，抬頭，對著螢幕裡的宋悅看了很久。
然後接著趕路。
宋悅的割裂感如此明顯，以至於有人在鏡頭前捂住了嘴，驚訝於……
“這、這是那個……那個宋悅嗎？”
坐在地下室觀看直播的刀疤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我靠，宋、是那個老闆？”
宋悅並不在乎鏡頭前的人們對於她評價如何，現在，她的世界裡只有她自己。
“接下來，讓我們為這些可憐的、沾滿鮮血的、儀表堂堂的靈魂送上悲歌！”
她張開口，無數人又害怕又期待地觀察著她的口型：
“諸位，藝術就是——”
“爆炸！”
“嘭！”
最近的一顆炸彈就在她身旁炸開。
流彈和碎片劃傷了她裸露在外的面板，割開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順著她雪白的胳膊一滴一滴滑落下來，連成了一道細細的血線。
但宋悅卻好像毫無知覺一樣，越是疼痛，越是流血，她眼中的光芒反而更盛。
“宋悅！”
“哈哈哈哈！終於找到你了。”
推開甲板破爛的門，宋悅背對著的那個人正在得意猖狂地大笑。
——是王明。
王明手上拿著槍，腿已經瘸了，露出血肉模糊的一截，他勉強地爬上甲板，滿身灰塵。
王明眼底閃爍著恨意，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宋悅的頭，而她還沒有回身，只是正對著攝像機鏡頭。
【啊啊啊啊妹妹快回頭啊！有人要殺你！】
【得了吧，宋悅自己殺了那麼多人，你還心疼她？就該死！】
“既然你要我們死，就讓你跟我們一起陪葬吧！”
“砰！”
一聲槍響。
“噔、噔、噔。”
靳深的皮鞋踏上甲板，槍口發燙。
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明，然後看向站在甲板前方的宋悅。
“悅悅，那樣很危險。”
宋悅終於捨得轉身，她眨了下眼。
“就算你不來，我也不會被這種東西殺死的，不過你還活著，這倒在我的意料之外。”
靳深回頭看了一眼熊熊燃燒的大火，不怎麼在意自己流失的財產，然後轉身面對著宋悅，從口袋裡取出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