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瘋批金絲雀反囚金主7
他下意識想要抓住宋悅的手,宋悅被打斷了彈琴的思路,不愉快地皺了皺眉:“靳先生?”
“……悅悅。”
他的聲音比平常喑啞許多。
宋悅終於捨得從自己的世界裡脫離出來,她意識到自己的金主遇到了一點麻煩,這麻煩來自他自己。
哦。
宋悅恍然。
原來如此。
是靳先生可憐的自尊心在作祟。
她反扣住靳深的手,對對面的艾維爾笑了一下表示歉意:“抱歉,先生,我失陪了。”
艾維爾很理解地搖了搖頭,有點擔心地看向宋悅:“不,沒關係,一旦有空就聯絡我,我一直都在。”
靳深的腳步站定,似乎是忍不住要朝身後的艾維爾說些什麼,但在宋悅的安撫之下忍住了。
二人一路無話地上了車,但是靳深沒有急著發動車子,他的右手搭在方向盤上好一會兒,目光看著前方空曠的道路。
宋悅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的側臉,然後彎起唇角,很直白地問他:“靳先生是吃醋了嗎?”
靳深的手指一頓,握住了方向盤。
他閉了下眼,沒有回答。
靳深的車還算寬敞,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顯得太逼仄狹小,靳深側頭看向坐在他右手邊的宋悅,問她。
“你想知道什麼,悅悅?”
他的卑劣,他的骯髒,他的過分保護,他的噁心心思?
——那不值得你用你漂亮的,澄澈的眼睛去看,悅悅。
宋悅眨了一下眼睛:“靳先生不願意我知道的話,我是不會亂打聽的,包括您說的什麼‘未婚妻’?”
“我可是個合格的金絲雀。”
她歪了一下頭,像靳深某天在枝頭看見的小山雀。
不。
他當然願意你知道這些,知道他的心情,知道他的嫉妒。
他發自真心地請你和他共同分享生命,當然,可能你喜歡的只是他擁有的財產。
但是……
噓。
不要嚇到她。
靳深看著她清澈的眼睛,手指不自覺地,輕輕的,撫過她的臉側。
宋悅觀察到他的手有些許的顫抖,但是她沒有動。
“不,沒什麼。你不需要知道……沒關係,悅悅。”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靳深收回了手,開動了車。
接下來的日子,他能夠經常看見宋悅出門,不用她說,靳深也知道她是去幹什麼……
和那個叫艾維爾的男人練習合奏。
他相信她的職業操守,相信她不會和別人有任何超出的行為。
哦,只是他的理智相信。
不過幸好,很快表演賽的日子就要到了。
她很快就不用再頻繁地離開他的視線了,這真是……太好了。
靳深站在二樓的陽臺視窗,看著少女輕盈離開家門的步伐,眼神深深。
快了、就快了……
悅悅。
“宋小姐!”
艾維爾挑選的練琴地點隱蔽且漂亮,恰逢晴天,夏日溫度也剛剛好,天時地利人和都佔盡了。
半面是巨大的落地窗,陽光從那半面玻璃中穿透進來,地面上擺了一架漂亮的三角鋼琴。
宋悅朝艾維爾頷首致意了一下,就越過他跨到了鋼琴邊。
她的手指拂過琴鍵,然後在琴凳上落座,微微勾唇。
“艾維爾先生的眼光相當不錯。”
“當然,我挑了很多地方……您會喜歡這架鋼琴的!”艾維爾眉梢上揚,眼光在鋼琴和宋悅之間流轉,為了宋悅的一句誇獎而感到開心。
宋悅沒有多話,試了試音就看向艾維爾:“我準備好了。”
艾維爾頓了一下,在一邊的椅子上落座,手搭上琴弓,卻又頓住了。
宋悅皺了皺眉:“艾維爾先生?有任何問題嗎?”
對面的人放下了琴弓,難得地輕嘆了一口氣,淡藍色的眼瞳有點憂鬱地望向地板。
“宋小姐,有些話我不應該過問您,那是您的私事,但是……恕我冒昧,那位靳先生看起來實在不像好人。”
“如果您有任何為難的地方,其實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力幫助您的。”
艾維爾上下嘴皮碰了一下,表情糾結,似乎是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他沒敢說出口。
他抬起頭,目光誠懇地看著宋悅:“您、您……有很好的音樂天賦,不該被困在籠子裡。”
宋悅瞭然。
哦,這是在擔心她成靳深的金絲雀了。
不要緊,你猜得很對。
“感謝你的關心,但這實在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艾維爾先生,與其擔心我,這段時間,我勸你擔心擔心自己比較好——這不是我在陰陽怪氣,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她話語不似作偽。
不知道是不是艾維爾的錯覺,他竟然在她的臉上看見了“諷刺”的笑容?
但那表情很淡,轉瞬即逝。
“畢竟那位靳先生,實在不是什麼好人呢。你不妨把他預想得再壞一點。”
嘻嘻。
多有意思啊,是吧?
艾維爾瞬間抬頭,眼神就像是被主人關在家門外的小狗,他極力要證明自己:“不,不是的,我自己的安危不重要,我擔心的是您……”
宋悅打斷了他。
“好了,廢話少說,讓我們開始吧。”
宋悅的指尖按下第一個琴鍵,神情像是全副投入了音樂裡。
艾維爾不好再勸什麼,坐下握住琴弓,很奇妙,宋悅的琴聲很容易就能把他帶進狀態裡。
琴房裡響起了連綿的音樂聲。
樂聲飄蕩在寬闊的場內,二人的合奏也能夠漸入佳境。
“現在,讓我們歡迎年輕的鋼琴師宋悅女士和大提琴手艾維爾先生!”
國際音樂表演賽當晚。
臺下的觀眾席坐滿了人,紅色的椅背上靠著各式各樣的名流,或者自詡名流的人物。
今晚的表演賽會進行實時直播,靳先生進行了全力投資。
靳深坐在第一排的觀眾席上,他以往很少出席這樣的音樂會,如果出席了也多是以商業活動為主。
但是今晚不同。
“噔、噔、噔。”
靳深抬起眼。
宋悅今天穿著正式的晚禮服,髮髻邊上點綴了幾串小珍珠,鞋子踩在木質的舞臺地板上,一步一步都帶著韻律感。
她走到她的鋼琴前坐下,跟在她身後的艾維爾反倒成了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