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沐浴房
“幾次遇險，你沒事吧？沒有受傷？”秦南晁有些心疼的問。
面對突如其來的關心和問詢，秦子歸倏地感覺心下一震，喜上眉梢，揚起唇角回應：“兒子無礙，那些賊人並不成氣候，未有受傷，謝父親關心！”
自進門以來，父親就是一副生冷壓制怒意的樣子，此刻竟轉了臉色，真的親口從他嘴裡說出關心他的話，這也是一向關係並不親近的父子間少見的疼愛與憐憫。
秦子歸著實心生歡喜，兩人之間好似拉近了許多，唇角抑不住的咧笑。
“那便好。為父也就放心了！”秦南晁悠悠點了點頭，隨後又問起了秦子安，“你見著了你大哥，他過得可還好？”
“父親放心，兄長他過得很好！”
秦子歸把自已在秦子安那的所見所聞詳細講來，秦南晁聽得頗為滿意，不時輕點著頭。
“你帶來那女子作何處理？”父子兩人一番交談下來，秦南晁也不似初初知曉那般態度強硬，問話時卻也換了臉，言語間並不算和善。
看得出來，這位秦府家主並不喜那來歷不明的女子，哪怕還未曾與那女子見過一面，似乎在他心中已有定論。
秦子歸蹙眉斂了上揚的嘴角。果然，在這個人身上，父愛猶如奢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隱忍下心中不痛快，解釋：“父親，這位姑娘是我和牟寧的朋友。”他宣告兩人之間的關係，爾後鄭重道：“她是兒子邀請來的客人，我想讓她在尋到親人之前，暫時住在府上養傷。”
秦南晁亦不以為意，沉聲提醒：“你和牟寧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險惡，交友可要慎重，別是什麼人都當作了朋友。”
“如此將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長留在家中，無論對你亦或對那姑娘，名聲都不好，為父認為不可。”
“父親！”
面對秦南晁的反對和惡意揣測，秦子歸有些生氣。
這是對他的不信任，不信任自已看人的眼光，不相信他這個兒子的品行。
對於這趟出行，他不懼危險，不怕路遠，努力將事情做到最好。
原以為只要他將事情辦好了，回來就能得到他的認可，見到他對自已的笑臉。
奈何天不遂人事，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插曲。
只是這一路所發生之事，也並非他所願的，自已已經盡力完善處理了。
呵呵！秦子歸暗暗自嘲。
不曾想他竟這般冷淡，不問青紅皂白。只因回來之時，一同帶回一個女子，就全然否定他所做出的努力。
他自是不服氣的，努力爭辯道：“那位姑娘不是居心叵測之人，她單純善良，仗義疏財，品性並無不妥。”
言罷，秦子歸繼續自已辯解，“且孩兒與她謹守禮儀，我們二人並無越矩之事。”
秦南晁很是震驚，感到被駁了顏面。
一向對他恭敬順從的兒子，今日宛如中了邪，竟敢為了一個來路不清的女人與他爭辯，將他的話置若罔聞。
心下當即來了氣，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放肆！”秦南晁一聲怒喝，“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禮義廉恥是如何學的？”強大威嚴壓迫裹挾著秦子歸。
“你二人都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還將人安置在府了，還敢狡辯她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子？還敢狡辯你二人規規矩矩？”秦南晁冷斥道。
秦子歸漲紅著臉，立時也來了氣，他說得如此難堪，不僅羞辱了自已，還辱沒了人姑娘清白。
秦南晁習慣了掌控，受不得半分違背。
眼下仍被怒氣衝昏了頭，毫不講理，“何為男女有別？何為禮義廉恥？你難道學到狗肚子裡了？”
“你這般所為，若是傳出去，秦家的顏面豈不是都被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丟盡了？”
秦子歸心裡火氣翻湧，即便是父親又如何？
身為長輩，這般胡亂指責，惡意中傷小輩，又哪裡有一點長輩的樣子？
“父親怎能如此武斷？”秦子歸很是氣極，臉色一陣鐵青，質問：“您怎能憑空臆想，就判定我們不是？”
“我將她抱著，亦並非我二人有何不端！實屬無奈之舉！那姑娘是在馬車側翻之時，為了保護牟寧，被撞傷了腰，傷勢嚴重，如今七八日過去了，仍是動彈不得。”
他正視著秦南晁的眼睛，緊張的氣息向四下氤氳，激烈的爭吵聲震顫著整個書房，府中的下人自行躲避得遠遠的。
“您怎能如此胡亂妄斷，毀人清譽？”秦子歸不滿地抗議。
“況且……”他繼續反駁道：“在破屋露宿那一夜，若不是人方姑娘因傷痛在身，未曾得以安睡，驚覺發現門外有動靜，恐那夜遭難的也有牟寧！”
是的，他不過是陳述著事實，他又有何可畏。
秦、牟兩家如此交好，不僅是有祖上同鄉的關係，還有朝堂上的提攜幫襯。
牟寧此番胡鬧，離家出走，也是為了尋秦子歸。此事雖怪不得於他，說到底卻與秦家有著些關聯。
若牟寧此次在外當真出了事，有個三長兩短的，只怕也會影響了兩家的和睦。
秦子歸滿眸凜然，這番毫不退縮的反駁之言，有理有據，秦南晁憤怒的頭腦倏然被點醒，一時竟被這個不孝的逆子堵得啞口無言。
沉默片刻，秦南晁胸中的怒氣消散了些。難堪的臉上，眼球上方的斷眉也沒能阻止他將眉毛快擰到了一起。
“你翅膀硬了，如今敢忤逆不孝了。”他試圖為被挑戰的威嚴發洩心中的不滿。
“孩兒不敢！”秦子歸垂下眼眸，“孩兒從無不敬之心！”
“那你今日這番又是何為？”秦南晁步步緊逼地責問道。
眼看他對那女子之事鬆了口，只是下不檯面而將矛盾轉移到了身上，秦子歸也不願再同他過多爭吵。
於是做出了讓步，“還請父親息怒！是兒子不對，惹惱了父親！”
“我並不是有意要惹您生氣的，還請父親原諒兒子的衝撞。”秦子歸言語軟了下來，再怎麼說，他也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