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柱抬起頭,那張慘白的臉上,掛著兩個黯淡無光的眼眶。

吱……嘎……

樹上的暗哨瞬間繃直了身體,伸長脖子向院子裡張望。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屋裡走了出來,慢慢向大門口走去。

“吱……”大門緩緩開啟,程斌忽地抖了個激靈。

一隻破舊的燈籠透出昏黃的光,照在背後忽然出現的那張臉上,看得心下發怵,如是恐怖的遊魂突然出現在眼前。

儘管提前做了心理準備,程斌還是被尤大柱驚悚的出場方式嚇了一跳。

“你好,我想在這裡借個宿。”

尤大柱對視上程斌,自有一股涼颼颼,陰森森的感覺襲去,慢吞吞從喉嚨間含混低沉擠著一個一個的字:“這裡不是客棧,不接待外人,投宿前行五里。”

尤大柱說完欲要轉身關門,程斌一身普通百姓衣裳,抱著胳膊,佯是受了傷。

“等等。”他呲咧著嘴角:“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並非有意叨擾。”

“只是,我實在走不動了,還請行個方便,我只求有個遮風避雨的破屋就行。”

程斌從懷裡掏出碎銀遞了上去:“我有錢,沒關係。只要你能容我暫借一宿,我可以給錢。”

尤大柱擺了擺手,拒絕了他的銀兩,“進來吧。”幽森的嗓音如同從地府裡傳出來,帶著陰冷的寒氣。

尤大柱將程斌帶到間一樓的屋子,裡面還是昨夜他們翻找過的滿屋零亂的樣子。

“你今晚就住這吧,這裡什麼都沒有,你就將就一下。”

程斌故作高興,連連熱情道謝:“好好好,謝謝!謝謝!”

“已經很好了,沒關係。”

尤大柱還是那副陰森森的表情,什麼也沒說就轉身走了。

陳斌望著四下一片漆黑,雖然感覺到處陰風冷冷的,令人毛骨悚然,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住下來。

林子裡忽然傳來幾聲鳥鳴。

暗哨幾個飛身跳躍,迅速竄了出來。

“參見統領。”

“快說說你們監視的情況,可有發現劉坤的屍體?”楊玄沉聲問道。

暗哨搖搖頭:“沒有。”兩人將盯了一天的哨做了彙報。

楊玄招呼幾人近前,新做了任務部署,隨後各自領命閃速散去。

凜冽的寒風穿骨而過,伴隨著深夜的低溫,隱藏在黑夜裡的幾人凍得鼻涕都快成冰凌。

“呱……呱……”後山的鴉鳴驀然劃破黑夜的寂靜,給氣氛增添了更加鬼魅的色彩。

尤大柱臥房裡突然響起細小的動靜,傳進潛藏在他屋頂的楊玄耳朵裡。

楊玄頓時來了精神,小心摸索著腳下的瓦片。

突然,屋子裡亮起微弱的光。

楊玄透過屋頂的瓦洞,看見尤大柱左手舉著盞昏暗的油燈,這燈發出的光要比尋常的油燈暗些。

仔細看去,那燈盞裡的燈芯似乎是特意做得比尋常的要細上半圈。

尤大柱將床上被褥掀開,露出那塊已被他們檢查過數遍的磚塊床,瞧著與他們察看之時並無不同。

楊玄疑竇叢生,不覺皺緊了眉頭。

難道,這床,當真暗藏了玄機?

楊玄屏氣凝神,緊盯著眼皮底下尤大柱一舉一動,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尤大柱突然旋動手中的油燈座,瞬間從裡面掉落出四根三寸長的長鐵針。

他揀起掉落在床面的四根長針,而後走到四角,竟以長針分別將床面四角的第一塊磚的豎側磚縫挑了出來,均為約莫1厘米厚的完整長條。

隨著取出的磚縫,露出底下隱藏著的四個暗孔。

楊玄眼睛瞪如銅鈴,連眼皮都不敢輕易眨動一下,生怕錯過了某個關鍵。

楊玄就是打死也沒能想到,這張搜了無數遍的床還能隱藏得有這樣的貓膩,真是開了眼了。

尤大柱將手中的長針分別插入孔中,下一瞬間,只聽得床面之下“咔噠”一聲悶響,床面中央驚開一個暗道口。

漆黑的暗道口宛若地獄之門,透著陰森的鬼氣,欲要吞噬掉一切。

尤大柱舉著那盞昏暗的油燈消失在暗道口,楊玄未冒然跟去,只是繼續蹲守在屋頂上,緊盯著那個黑洞口。

片刻之後,一個身披黑色大斗篷的人舉著油燈從暗道裡走了出來,他的臉隱藏在寬大的帽簷下,低垂著頭。

看來,裡面暗藏得有玄機。

楊玄看出,出來人雖另著了一身裝扮,那身形卻是與尤大柱極其相似。

楊玄不敢大意,透過瓦洞密切監視著黑斗篷人的行蹤。

“吱嘎……”一聲輕響,黑斗篷開啟了房門。

霎時,隱藏在各處的暗哨,齊齊盯向尤大柱屋子,同時,亦準備著隨時進入戰鬥。

黑斗篷從屋裡走出來後,腳下似有意下的很輕,近乎聽不到聲響,好似地府飄出來的惡鬼。

斗篷下的人在門前停留了一瞬,隨後消失在院子裡。

程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時發出震耳欲聾的鼾聲。

窗外,忽然颳起一陣怪風,一個鬼影隨風飄過。

爾後,又陷入一片死寂。

過了許久,門外忽地驚現一隻張牙舞爪的鬼魅。

轉眼間,一道銀色的寒光帶著詭異又陰森的氣息,猛然向程斌睡床劃空劈下……

千鈞一髮之際,程斌突然睜眼,以閃電之速躲避當頭劈來大刀。

同時,門外突然亮起火光。“當”一顆忽如其來的暗器從門外飛來,恰好擊打在下劈的刀面上。

刀身一震,偏離了方向。

轉眼,又一顆暗器打在握刀的手腕上。

有人破窗而入,有人從門外衝了進來。

握刀人手腕被打得生疼,不禁吃痛放手。“哐當。”那把鋒利的大刀掉落在地。

還沒讓下手的人看清發生了什麼,四面八方衝上來的人已將他抓住。

程斌站起身來,走到楊玄身側,拍打著自已胸口。

“媽呀!好險!”

“統領,你要是再慢一步,我就成他今日的刀下亡魂了。”

程斌惡狠狠瞪著被制住的黑斗篷,慶幸地說:“還好我躲得快,小命差點就交代在他手裡了。”

黑袍發了瘋一樣癲狂,拼命掙扎,使出的氣力大如牛。想要掙脫壓制在身上的束縛,喉嚨間還不斷髮出嗯嗯啊啊的怪叫。

兩名精壯孔武的護衛分立在黑袍人左右,死死抵住他的肩胛,兩條臂膀被反鎖在身後, 這才將人制住。

一眾護衛將人團團圍住,憤恨在胸腔裡激盪,一把把眼刀欻欻欻劈在黑袍上。

就因為這廝,害得大夥生生在外面捱了一夜的凍,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

楊玄一肚子火氣,滿眸狠戾。

他倒要看看,這黑袍底下,隱藏了個什麼樣的嘴臉?

“哼!”

楊玄兇狠的臉上氤著波濤洶湧的怒氣,眸底一道凌厲的寒光打在黑袍風帽遮擋的腦袋上。

“這般裝神弄鬼,兇殘狠辣之徒,豈能讓你逍遙法外!”

“就是真鬼,本官也要將他打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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