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站在橋邊稍作沉思,指著秦家莊外菸塵四起的地方,緩緩說道:

“走,咱們去那邊看看。”

房玄齡等人點了點頭,隨即跟著李世民上了馬車。

少頃。

當李世民等人趕到秦家莊外時,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到了。

眾所周知,大唐以往給粟米或者小麥脫殼,大多都是採用石碾。

但尋常石碾都是固定在一個圓形碾盤上,給小麥脫殼的時候,佃農們需要將麥穗鋪到碾盤上,再由騾馬或者驢子拉著石碾轉圈,以此達到給小麥脫殼的目的。

可秦府這邊卻直接將收回來的麥穗連同麥稈,直接鋪到水泥路上,再由青壯男子直接拉著石碾,在水泥路上來回奔跑。

看著眼前的景象,工部尚書段綸立馬就不淡定了。

他雙眼放光地站在秦府外圍的水泥路旁,搓著雙手來回踱步,驚歎道:

“哎呀,老夫之前怎麼沒想到呢?”

“原來水泥路還可以這麼用啊!秦郡公真乃大才啊!老夫不如也。”

蹲在路邊的房玄齡,沒有理會瘋癲的段綸。他仔細檢視完小麥的脫粒情況後,轉頭朝李世民說道:

“陛下,此法甚妙啊!”

“老臣提議將此法推行到整個大唐,如此一來,我大唐百姓每年農忙的時間就能大大縮減了。”

李世民將手裡被壓扁的麥稈放下,頷首道:

“房相所言有理,朕...”

正在這時,一旁的戶部尚書戴胄哀嚎一聲,苦著臉說道:

“陛下不可啊!雖然如今國庫略有盈餘,但在大唐所有州縣鋪設水泥路,需要耗費海量錢財。國庫所餘錢糧與之相比,簡直是杯水車薪,遠遠不夠啊!”

“還請陛下三思。”

房玄齡聞言搖頭苦笑,解釋道:

“戴尚書誤會了,老夫只是想提議陛下,給大唐的莊戶們,修繕一條如秦家莊這樣的環形水泥路。”

“當然了,若是國庫銀錢吃緊,每個莊子修建一個長寬各十丈的打穀場也可以。”

“如此一來,既可節約國庫開支,又可造福百姓,彰顯陛下重視農事,皇恩浩蕩。實乃一項利國利民的大功業啊!”

李世民聽罷,目光閃爍,深感房玄齡之言確有其深遠考量。

他深知,農事為大唐之本,關乎民生福祉與國家穩定,而任何有助於提升農業效率、減輕農民負擔之舉,皆應予以積極倡導與實施。

於是,他緩緩起身,讚許道:

“房相所提之策,既兼顧了財政現實,又著眼於長遠之利,實為明智之舉。”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朕贊同優先於各州縣莊戶中,推廣此類環形水泥路或打穀場。至於具體施行之法,還需工部與戶部通力協作,詳加規劃,務求以最小的花費,換取最大之實效。”

工部尚書段綸聞言頓時心潮澎湃。

畢竟,這種利國利民的大工程,很容易贏得百姓的讚譽。而身為工部尚書的他,只要把這件事做好,那麼作為此項國策的實施者,青史留名都是有可能的。

於是,他立即躬身行禮,回應道:

“陛下明鑑,臣願即刻組織工部的能工巧匠,制定出適宜各州縣不同地質的建設標準與實施草案。”

“同時,臣亦會協同戶部,精確核算所需經費,力求在確保工程品質的同時,最大限度節省國帑。”

戴胄聽罷,神色略緩,但仍心存憂慮。他拱手進言:

“陛下,臣認同此舉之長遠意義,然國庫雖有盈餘,仍需謹防無謂之耗損。”

“臣提議,可先在京兆府內,優選若干縣作為試點,根據實際效果與造價反饋,逐步調整、最佳化建造方法。待模式成熟後,再推廣到大唐各各州縣。如此既能有效控制風險,又能使戶部提前計算好所需錢糧用度。”

李世民聽後,撫須微笑,對三人的提議頗為滿意。他正色道:

“房卿深謀遠慮,戴卿慮事周全,段卿行事果敢,三位卿家之議,甚合朕意。”

“此事便交由三位愛卿,協同辦理。房卿負責統籌規劃,選定試點州縣;段卿負責安排匠人施工,並計算各種環境下,水泥打穀場或者環形水泥路的造價;戴卿負責派人監督,審查,精算成本。”

“待試點成功,再依據各地實際情況,逐步推廣。朕期待諸卿合力,將此利民之策落到實處,讓大唐百姓早日受益。”

房玄齡、戴胄、段綸聞言躬身應喏。

正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道蒼老的呵斥聲。

“你們這些外鄉人,在那鬼鬼祟祟嘀咕什麼呢?是不是想偷我們府上的糧食?”

李世民幾人聞言,紛紛轉頭望去。

接著就看到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拄著一根柺杖,抬頭挺胸、罵罵咧咧地朝這裡走了過來。

李世民看清來人的模樣後,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房玄齡連忙上前幾步朝牛恆拱了拱手,微笑道:

“房某見過老丈,幾日不見,老丈近來可好?”

牛恆眯了眯眼,將房玄齡上下打量了一遍,這才恍然道:

“咦,是你?你們是來府上拜會我家郎君的?”

房玄齡點了點頭,微笑道:

“是啊老丈。不知秦郡公如今可在府上?”

牛恆聞言眉頭微皺,有些不悅地看了房玄齡一眼,緩緩道:

“這次又沒有投拜帖?”

房玄齡聞言表情有些尷尬,拱了拱手訕笑道:

“老丈慧眼如炬。”

牛恆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

“雖然你是我家郎君的客人,但老朽還是要說你兩句。”

說著,他抬起柺杖指了指李世民幾人,鄙夷道:

“你們幾個加起來年歲也不小了,不會連最基本的拜訪禮儀也不懂吧?”

說到這裡,牛恆眯起眼睛,將手裡的柺杖往地上狠狠一戳,冷聲道:

“上次我家郎君不在也就罷了,如今我家郎君明明在家,你們居然還敢如此失禮?怎的?莫非你們幾個老小子,打心底就看不起我家郎君?看不起我們秦府?”

房玄齡聞言一時語塞。

“老丈,您誤會了。我們今日來此完全是臨時起意,絕對沒有半點兒輕視秦郡公的意思。”

牛恆雙眼死死地盯著房玄齡,狐疑道:

“真的?”

房玄齡剛要答話,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略顯尖銳的嗓音。

“牛管事,他們確實是來找小主人的。您啊!就別為難他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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