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大哥，你怎麼來了？”一般人不會在這個點上門做客的，因為下班時間過後很快就是飯點了。
鹿瑤就是趁著章玉珍下工回家之前才依依不捨地關掉電風扇的。
她還預留了電風扇馬達散熱冷卻的時間，不然被精明的章玉珍同志摸到發燙的電風扇後腦勺，她照樣逃不掉一頓索命的囉嗦。
“上次答應你的事情，我都給你打聽清楚了，所以就趕著來見你了！”
鹿瑤從灶屋裡拿了一塊西瓜遞給鬱淮年，等不及地催促：“快說快說。”
兩人就蹲坐在灶屋外面的屋簷下，聽著鬱淮年說起他打聽到的一些事情。
鹿瑤越聽眼睛瞪得越大，她嚥了咽口水，非常狗腿地問：“鬱大哥，還渴麼？再來一塊西瓜？”
鬱淮年舔舔唇，他確實很渴，但是光吃西瓜解不了他的渴望。
小姑娘很愛出汗，一頭微溼的烏髮被編成一個麻花又綰成一個丸子，用皮筋綁在腦後。幾絲俏皮的頭髮粘在臉頰，勾在了粉嫩的唇角，帶起誘人的迭麗。
杏眼微眯，眼波流轉間，那雙水靈靈的眸子好像能說話，無端地討人歡喜。
粉面桃腮，又沁著薄薄的一層汗，活像淋過春雨的一顆水蜜桃，只等著人來採摘，品嚐。
喉結滾了滾，鬱淮年艱難地將視線從鹿瑤臉上拔走。
“不用了，我不渴。”大滴的汗珠子從額頭一路下滑，順著臉頰，在下巴處只停留了一瞬就滴答一聲落到了地上，開出一朵花。
他心頭的那朵花也在悄悄綻放。
鬱淮年聽見鹿瑤在說：“鬱大哥，我覺得再過幾天我就能去上班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答應給我找的工作準備好了麼。
“對對！”鬱淮年覺得她是該早點進城去，住進他家裡。哪怕是每天只看上一眼也總好過他好幾天才能想到一個可以下鄉來找她的藉口。
交代好事情後，鹿瑤就起身了，“鬱大哥，天快黑了，你也趕緊早點回去吧！”
鬱淮年：----
有種被利用完就丟開的感覺。
他自嘲地笑笑，也起身，“嗯，我是該回去了，後天週日我來帶你去百貨商店買衣服！”
“好。”鹿瑤沒有拒絕鬱淮年的好意，她是要準備一些新的衣服裙子上班穿了。
鹿瑤目前穿的衣服不說補丁疊補丁，那也是大姐二姐穿剩下的，都洗的發白了。
鹿瑤走在鬱淮年的身側，送他離開，“鬱大哥，我以後會報答你的。”
鬱淮年側頭看向正揚著臉一本正經向他保證的小姑娘，全身都舒暢了起來。
明明沒有蜜蜂，空氣裡卻無端瀰漫著蜂蜜的香甜。
他說：“好。我等著你！”以身相許的報答。
待到章玉珍回來，鹿瑤就跟在她身後唸叨著硃紅禮怎麼怎麼不適合她二姐。
“媽，那硃紅禮是個媽寶男，什麼都聽他媽的，這人真的不行！”
“媽寶男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朱是個勤快人，瞧瞧他就來了家裡一會兒，把我家水缸都打滿了水，還幫我把樹樁子都劈成柴火了。”
鹿瑤氣憤，這人也太會討好人。
可作為她二姐的親妹妹，鹿瑤還是要戳穿老好人的缺點。
“媽寶男就是什麼都聽媽媽的，自己什麼都拿不了主意。”
聽到這個，章玉珍扭頭仔細盯著鹿瑤，“你怎麼就不知道跟人家學一學呢。整天就知道跟你媽我較勁。”
鹿瑤：----
鹿瑤深吸一口氣，掰過章玉珍同志的肩膀，鄭重道：“章玉珍同志，我們現在在講鹿慧未來丈夫的事情，你別總是往我身上扯行不行。你能先將對我的偏見放一邊，客觀地看待你二女兒的婚事麼！”
“你發什麼神經！”章玉珍被鹿瑤拽得一愣，可看鹿瑤的神情，她難得地又閉了嘴。
“作為媽媽，兒子聽話是好事。可是二姐以後是要嫁過去過日子的。到時候婆媳不合，他站在婆婆那一邊欺負二姐怎麼辦？”
“你二姐就不是會跟人吵架的人，她又不是你！”說實話，章玉珍很相信老二的好脾氣，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
“牙齒和舌頭還時不時會磕到呢。你能放心將二姐交給一個26歲還跟自己老母親睡一張床的男人？”
“什麼？”
這下連一直默默做晚飯不說話的鹿慧都抬起頭來看向鹿瑤了。
“你怎麼知道這個？”章玉珍狐疑地看向鹿瑤。
“是我讓鬱淮年幫我打聽的，他也是託人在新建街道那裡找了好幾個人才知道的。”
鹿瑤見章玉珍同志終於能聽進去自己的話了，拉著她往二姐的方向走。
“他家有三間屋子，但是他媽將其餘兩間都租給了在附近擺攤做生意的小販了。她就和兒子住一間屋子，睡一張床。
硃紅禮他媽媽是個很強勢的女人，之前硃紅禮談過的幾個物件都是因為他媽媽才無疾而終的。不是因為女方讓硃紅禮花錢多看了兩次電影就是耽誤了硃紅禮下班按時回家的小事而惹得硃紅禮媽媽不喜。
還有一個跟硃紅禮談了一年多的女的，兩人都快要結婚了，被硃紅禮媽媽發現自己兒子把早飯裡的雞蛋悄悄送給物件了，他媽媽就讓硃紅禮跟那女人斷了！
媽，即使我姐性子好不跟婆婆吵架，但你能阻止硃紅禮到時候會悄悄對我姐好麼？
那老女人肯定又會覺得兒子被兒媳婦搶走了，心裡不高興，我敢肯定，只要他媽媽說一句不喜歡我二姐，硃紅禮肯定屁都不敢放地忽視我姐。”
章玉珍沉默不語。
“硃紅禮的工資都是由他媽媽去單位領的。”鹿瑤對症下藥，按著章玉珍同志最在意的事情說，“到時候二姐嫁過去了，自己的工資是不是也要上繳給婆婆了？那她到時候連回家孝敬你的錢都要張嘴問婆婆討要呢。”
“去去去，你瞎說八道什麼。”不過，自己的錢都不能自己做主那確實不行。
鹿瑤撇撇嘴，看出了章玉珍似乎是被說動了。她又看了看二姐，鹿慧低著頭，啥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