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之阿。

一個揹著包袱的年輕人,叩響了這處頗顯古香古色的院門。

“吱嘎”

沒多久,一個滿臉灰塵的中年人開啟了院門,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疑惑的問道:“你是哪位?找誰?”

年輕人面無表情,語調也沒有絲毫的起伏,道:“江湖的同道給在下起了個諢號,人稱半邊劉,今日特來拜訪陰山派掌門。”

“半,半邊劉!”

中年人嚇了一跳,這活爹怎麼上他們陰山這個小門派來了。

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可能,眼前這人跟江湖上傳說的可是一點兒都不像啊。

最少也得只剩下半邊啊!

但這個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他馬上就想起半邊劉的手段,說不定這是被他控制的人。

想到這裡,他立刻對這個年輕人說道:“劉道友,請稍等,我去向掌門通稟一聲!”

說完,他就急急忙忙的跑進去了。

易柯庶最先找上的門派,正是在第一輪圍殺中反殺了所有人傀、學了一身野茅山手段的正德所在的陰山派。

這個正德自從那天被自已的家人人傀圍殺之後,就一直在尋找罪魁禍首。

後來兀道子找到易柯庶後,整個江湖都知道了半邊劉這個人,他就一直在積極尋找易柯庶的位置,想要復仇。

這種小角色,易柯庶自然是沒啥興趣搭理他的。

不過現在嘛,正好需要對付正道叛徒,他又跳得這麼歡,不挑他開刀都對不起他的這股精神。

易柯庶的人傀沒在外面等太久,很快就有一群人,烏央烏央的湧了過來。

這群人走到近前,一個個如臨大敵的看著易柯庶,隱隱還能看到有些人手上拿著陰山派的傢伙。

眾人站定後,一個滿臉陰篤的老頭子向前走了兩步,對易柯庶說道:

“在下陰山派掌門陳鬱,劉道友今日到訪,不知有何貴幹?”

這老頭子乾脆,易柯庶也懶得廢話,他直截了當的說道:“我為貴派弟子正德而來,不知陰山一派對這位叛徒是什麼態度?”

陳鬱眉頭皺了一下,然後說道:“正德叛出陰山加入保真,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訊息。不管是誰抓到他,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何必大老遠跑來陰山?”

易柯庶不置可否,人傀的語氣依舊沒有一點波動:“你說的我都知道。我現在問的是,陰山一派對這位叛徒是什麼態度?”

陳鬱臉上隱隱浮現出了不耐煩的神情:“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誰能抓住他,誰就殺了他。陰山不但不會事後糾纏,還會有謝禮相送,難道這還不夠表明陰山的態度?”

陳鬱的語氣不耐煩,易柯庶不但沒有被唬住,反而針鋒相對的又說了一遍:“我現在問的是,陰山一派,對這位叛徒,是什麼態度?”

被一個問題連續問了三遍,陳鬱有些繃不住了。

他氣急敗壞的喊道:“什麼什麼態度,我已經說了,我們的態度就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易柯庶打斷:“你們的態度就是,我陰山派教出來的弟子,即使成為了保真妖人,我陰山派也絕不會出人親自追殺,對嗎?”

易柯庶往前一步,言辭更加犀利:“你們的態度就是,你們陰山派只負責教,但不管教出來的是什麼歪瓜裂棗,不管如何為非作歹,誰愛管誰管,你們反正不會管,是嗎?”

“你們的態度就是,收了一個,教了一個,叛了一個,然後就沒了然後。你們再收新的,再教新的,是嗎?”

“你們這是教弟子呢,還是給保真輸送人才呢?”

陳鬱被易柯庶一連串質問逼得說不出話來,當他轉過來腦子之後連忙說道:“我們不是不想管,實在是沒有能力管。”

“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我們這種小門派早就沒有了發展,只剩下我們幾個老頭子在苦苦支撐。”

“正德那賊子,學會了陰山的手段之後,又不知在哪裡學了野茅山的手段,我們早已不是他的對手了,就算想要除掉他,也有心無力啊。”

易柯庶冷冷的說道:“既然除不掉他,那你們就去死在他手裡啊。”

“我們......”陳鬱差點被這個答案驚得瞠目結舌,努力辯解道:

“我們也很想除掉正德這個叛徒,但我們沒這個能力。江湖中有人能除掉正德,結果不是一樣的嗎?你何苦來上門逼問我們這些老頭子?”

易柯庶毫不客氣:“當然不一樣。無論拿出什麼樣的藉口,你們陰山都是處理正德這個叛徒的第一責任人。”

“現在你們把這個責任推出去了,指望隨便蹦出來一個人收拾掉正德,那要是一直沒有這個人呢?”

“正德是不是就一直能用著你們陰山的法,幹著那些雞鳴狗盜的事兒?”

陰山這些老鳥惜命,誰的命又是大風颳來的?

誰會閒著沒事兒,拿小命當賭注去給別人的門派清理叛徒?

你們陰山派出了叛徒,結果你們自已都這個態度不想管,那自然誰都不願意管。

幾句話把情況挑明後,易柯庶不再跟這些人多費口舌,他說道:

“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舉派追殺正德,不死不休。如果殺掉他,皆大歡喜,你們陰山派該怎麼樣以後還怎麼樣;”

“而如果正德沒死,反而是你們陰山派所有人都死在他手裡,那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正式接手對正德的處理。”

“我包他死。”

“二,你們不願意追殺正德。那你們一會兒配合我一下,別反抗。我費點功夫,把你們煉成我的人傀。”

“異人成為我的人傀之後可以留下你們的手段,到時候我操控著陰山的人用著陰山的手段幹掉陰山的叛徒,也算得上是替你們陰山派收回教給正德的東西了。”

“怎麼樣,正面反面都給你們考慮周全了,現在,選吧。”

“我選個屁!”陳鬱身後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漢子沉聲罵了一句,伸手掏出來一個鈴鐺,叮叮噹噹就開始搖了起來。

就在這時,易柯庶控制人傀伸手就把背後的包裹拿了下來,一把就摔在了地上。

包裹碰到地面,發出了一聲陶罐碎掉的脆響,然後就有一股血腥味從包裹中瀰漫開來。

隨著這股血味散出來,那漢子的法術突然“失靈”了!

在場的人都是煉炁之人,望氣都是看家本領,他們都能看到,大股大股的穢氣正從那包裹裡面飄出來!

趁著這個空檔,易柯庶控制著人傀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們當然也可以選擇直接向我動手,”

“那我就會先滅掉你們這個門派,再去替你們消滅正德這個叛徒。”

說完這句話,易柯庶自已把自已都逗樂了,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你們不敢追殺正德,但是敢向我動手?太有意思了。你們這是覺得我比正德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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