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是誰破大防了啊
晨光熹微,一片霧濛濛的晨光裡,倒映著蘇晚的倩影。
秀美的眉輕輕蹙起,姣豔玲瓏的身軀窩在柔軟的被子裡。
沈階坐在一側,修長的手指從她的髮絲,緩緩下滑,描繪著她的眉眼瓊鼻軟唇。
此前從未有過什麼欲求,自從完全佔據這具軀體,他似乎覺醒了某些能力。
譬如成年男子應有的各種需求。
以前的每個午夜,從來不會做夢,可是現在的午夜,夢裡都有她的身影。
一時會夢到靈山寺的那一夜,一時會夢到他成了武功高強的俠客把她擄到鞦韆上去……各種光怪陸離的場景。
每個場景裡都是她。
原來他不是無慾無求,只是求的只有她而已。
佛說因果迴圈,難道是真的。
若沒有靈山寺的那一夜,他們怎麼會有後面的那些糾葛。
望著靜靜躺著的蘇晚,沈階只能想到兩個字:宿命。
是蘇晚救了他,是蘇晚讓他做了沈階,他的存在是因為她的選擇。
手指停在軟唇周邊,先是輕輕點了幾下,心裡覺得火氣難消,又用力摁下去。
水潤殷紅的唇瓣就在咫尺,沈階呼吸一滯,弓起身子,朝那張唇湊近。
睫毛忽然劇烈一顫,蘇晚醒了過來。
迎面就看到抵在她鼻尖的那張臉。
初次見面,她還曾為這樣一張俊美無濤的臉心神盪漾過,可現在,她卻不會再為這張臉心動了。
這是一朵食人花。
不能靠近,只能遠離。
蘇晚用胳膊擋住他,冷冷的道:“你想做什麼?”
沈階特別無辜,綺麗的面孔散發著蠱惑人心的魅力。
他伸開掌心,覆在她額頭上:“我看你面色紅的異樣,便為你探探體溫。”
掌心發燙,蘇晚哼一聲:“探好了吧,麻煩把你的爪子拿開。”
沈階好以整暇的收了手,把帕子浸在水盆裡,“我給你淨臉,等會我再把瓊枝抱過來陪你玩,別急,再待幾天,我給你重新立一個身份,保證你能光明正大做我的沈階的妻。”
蘇晚面色不虞:“沈階,我與你說的很清楚了,靈山寺與你共度一夜的蘇晚,根本就不是現在的蘇晚,我是一個全新的靈魂,我來的時候,蘇晚已經喝藏紅花死掉了。”
“所以,其實你無需對我的清白負責。”
沈階冷冷看她:“誰喜歡過去那個唯唯諾諾的蘇晚了,我喜歡的就是現在的你。”
帕子擰成半乾狀,他溫言細語把帕子遞到她面前,“乖,把臉洗了,牙粉我也備好了。”
蘇晚咬著唇:“我是不會嫁你的。”
沈階笑笑,忽然俯身壓倒她。
成年男子的重量猶如千斤頂,壓的她有一瞬間的窒息。
“不嫁我,還怎麼維繫你奢華的生活?”
正欲爭辯,卻聽外面傳來嘈雜聲。
徐鳳池嘴唇一圈還殘留著淡淡的青色鬍渣,一進門,就拉開沈階,握住蘇晚的胳膊,將她從錦被裡提起。
沈階沒攔他,笑笑著道:“徐鳳池,你當真能毫無芥蒂的接受她?”
徐鳳池狠狠一笑:“關你屁事,你說柳州靈山寺你奪她清白,證據呢?拿出來證據再跟我搶人。”
“別以為手裡頭有個女娃娃就能為所欲為了,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孩子,誰能證明是從她肚子裡爬出去的。”
蘇晚一聽徐鳳池這意思,是明擺著不計較那些事了,連忙幫他:“就是,我跟沈階沒有舊情,更沒生過孩子。”
只要咬死了不承認,這就是一樁羅生門,全當是被潑髒水了。
徐鳳池伏下身,看向懷裡的蘇晚,狠狠瞪她:“你給我閉嘴。”
蘇晚抿著唇不說話了,一雙手死死拽住他的袖子。
“除非你敢承認自己鳩佔鵲巢。”徐鳳池沉思了一整夜,才想通了邏輯,他何必畏懼沈階,不,是沈離。
真正的沈階被太子爬出去的暗影衛殺了。
沈離這個一母同胎的弟弟頂替成為了新沈階。
他敢承認嗎?自然是不敢的。
柳州靈山寺與蘇晚有染的是沈離,與你沈階有何干系。
想到這裡,徐鳳池笑眯眯的道:“承蒙你好意,將蘇蘇從太子手裡解救出來,稍後我會奉上薄禮酬謝你這幾天的照顧。”
沈階不知為何突然沉默了,並未回擊,只是目送蘇晚被徐鳳池抱著離開。
小院陷入死寂中,突然,沈階將手裡的帕子重重一摔。
眼睛裡是無法抹滅的嫉恨。
從徐鳳池現身說要帶蘇晚回去,她眼裡就被徐鳳池的身影填滿了。
果然,在她心裡,還是徐鳳池最好。
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有些酸澀。
他已經是個正常人了,所以會心痛。
這種滋味,一點都不好。
清玉苑的堂屋裡暗香浮動。
帷幔凌亂,徐鳳池的手掌握住她的腳踝,威壓低沉的嗓音震過蘇晚的耳膜。
“我現在和你一樁樁一件件的算賬。”
“從最開始的相遇,一直到現在,你是不是都在騙我?”
被徐鳳池禁錮的蘇晚淚眼朦朧,緋色爬滿眉梢,眼睛裡是怯弱和委屈,還想像從前一樣撒嬌賣嗔糊弄過去。
“我沒騙你呀,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想嫁給你,這一點,從未改變過,我可以對天發誓。”
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揚著嘴角笑道:“喜歡我什麼,喜歡我世子爺的身份,喜歡這偌大的府邸,喜歡成群的奴僕,喜歡金光閃閃的珠寶首飾,我若是沒有這些,你可會多看我一眼。”
蘇晚手心都是汗,哭道:“可你生來就擁有這些啊,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你的這些外在,有權勢的人多了去,可我只喜歡你一個的。”
徐鳳池眉頭蹙的更深:“告訴我,西山狩獵那次受傷,是不是也是你設計為之。”
蘇晚輕點頭顱。
“那你和陳三在一起時,有意無意撩撥於我,也是你故意的?”
蘇晚再次點頭:“自從知道你的存在,我就認定你了。”
徐鳳池笑道:“你倒是野心勃勃,那時候的你,是一個被迫到上京城給姐夫做妾的庶女,那會你就敢覬覦我了?”
蘇晚小小聲的反駁:“又不是我單方面的覬覦,你那時不也對我動了心思,咱們最多算是互相覬覦。”
扣在腳踝的手用力了幾分,徐鳳池冷喝道:“你還敢反駁,今天就嘗試第一種法子。”
他囫圇將她抱起,去了府裡的小佛堂。
“你故意誤導我在靈山寺奪你清白,今日,我就罰你在佛祖跟前請罪。”
隨手丟來一件僧袍,惡聲道:“換上。”
蘇晚只著了褻衣,顫抖著穿上這件淡青色的僧袍,總覺得這袍子寬寬大大,什麼也遮不住,這是要做什麼?
還有小佛堂什麼時候掛滿了紅紗燈籠?
如此莊嚴肅重的地方與紅紗燈籠的違和感太重了。
“還敢出神!”
敲木魚的梆子砸了一下她的腦袋,她頂著一雙濡溼的眼神看他。
“你到底想如何罰我?”
一抬眸對上徐鳳池幽冷的眼睛。
“跪下,向我懺悔你對我使過的那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