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赤著腳,兩隻潔白乾淨的小腳故意在陳落生眼前晃盪了幾下,這才盤坐在軟椅裡。

陳落生站在她身後,用帕子一點點包住她的髮梢,慢慢的給她擦乾水分。

蘇晚發出舒心的一聲嘆息。

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我小的時候,爹爹也喜歡這樣給我擦頭髮,他和你差不多高,掌心也是大大的寬寬的,他一邊擦,一邊給我講故事。

他說,我是他最喜歡的女兒。

不過那都是十歲之前的事了,後來我爹爹就不喜歡我了,再也沒給我擦過頭髮。”

聲音很輕,可是這些話還是傳到了陳落生耳中。

他氣的笑了:“我好心給你擦頭髮,你卻拿我和你老爹比。”

蘇晚扭頭看著他,水靈靈的眼睛裡沁著一汪清泉似的,潮溼可憐的像會隨時哭出來。

“可是你真的很像我爹爹,所以我才願意跟你來這種地方。”

陳落生有些錯愕,與此同時,那股彆扭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他就說麼,一個清純的女郎怎麼會貿然同意與陌生男子同乘一輛馬車,且願意陪他到雪微居,他內心一直在懷疑蘇晚別有圖謀,覺得她的清純天真可能是假象。

直到蘇晚說他像自己的爹爹,疑慮這才被打散。

“我雖然比你年長五歲,但不至於蒼老到與你父親相似吧。”

“是感覺,你照顧我時的感覺和從前的爹爹照顧我時的感覺是一樣的。”

蘇晚似乎怕他誤會,緊張的連腳指頭都蜷縮起來了,手舞足蹈的解釋:“我是庶女,阿孃生下我後就入土了,我在府裡很討人嫌,只有爹爹偶爾會來照看我,幫我擦頭髮。

爹爹給我擦頭髮,也是這樣用帕子,一點點的包住髮梢,然後把髮梢的水用力擠出來,你給我擦頭也是這樣的,一模一樣。”

所以,她就因為這個細微的擦頭動作,就把他和爹爹聯絡到一塊了?

陳落生覺得好笑,卻又覺得莫名有點心酸。

她是庶女,阿孃難產早死,爹爹也只是偶爾去看望她,她自小便無人幫扶,陌生人對她露出一點好意,她就覺得陌生人像她爹……

陳落生停下了擦頭的動作,叮囑她:“別的男人對你好,你也要認他當爹嗎,你要改掉到處認爹的習慣了。”

蘇晚嘟囔著:“別的男人為什麼要對我好,他們都是壞人,都想欺負我。”

陳落生斂眉,他其實也是蘇晚口中的壞人,只想欺負她。

用指尾勾住一縷頭髮纏住,然後鬆開,再纏繞,再鬆開。

重複了三遍,才終於捨得離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側。

“好了,穿上鞋子,等會我送你回去。”

今日偶遇她,帶她來雪微居,要做的事,便是欺負她。

他養尊處優慣了,喜歡的東西,他從不猶豫,喜歡的女人,他也從不遲疑。

女人,是他生活的調劑品,對他而言,女人更像一道食物,喜歡的時候多吃幾口,吃膩了就倒掉。

可她太懵懂,對男女情事,顯然是一片空白的狀態。

她甚至不懂赤腳是什麼含義。

那雙瑩白的腳,像鎖魂的鉤子,勾住了他的心神。

他站在她身後,為她擦拭頭髮時,無數次想要撕裂她的裙子,從後面揪住她的長髮,將她狠狠摁在冰冷的地磚上。

越是美麗,越想毀滅。

陳落生一時心軟了,這次先饒了她。

劫後餘生的可憐美人好像還不知道眼前的人想要把她吃掉,當著他的面,掀起裙襬,露出自己的腳,套上羅襪。

陳落生那道若有似無的視線一直盯著她的腳看。

蘇晚在內心鄙夷,這傢伙該不會是腳控吧。

這一路上,她提高警惕,每一根神經都繃了起來,全力以赴的投入了這場表演中。

她清純又無辜,懵懂又脆弱。

她可沒勾引他。

她只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可憐庶女罷了。

她只是感激陳落生今天的善舉。

儘管她特意開了前襟領口,彎腰的時候刻意選了最佳觀賞視角,可她是個好女孩。

好女孩是不會騙男人的,更加不會使用手段手段魅惑男人。

穿好了鞋,一抬頭,便看見陳落生坐在對面的椅子裡,整具身子往後仰倒。

窗外雨過天晴,陽光透過雪微居栽種的柳樹,投射進來斑駁的陰影。

他背後是一片熾白的陽光,面容卻隱隱藏在暗光裡。

他的身形,他的面龐,他的眼睛,虛虛幻幻,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但是蘇晚知道他在看她。

他被她妖嬈兼具的清純給迷惑住了。

“你來。”

陳落生的身軀忽然前傾,染血的眸子闖進蘇晚的視線中。

他被她點起了火。

蘇晚佯裝茫然不懂,乖順的走到他身前,聲音輕軟。

“鞋子我穿好了,什麼時候走?”

“不急,你的金釵不是還沒找到嚒。”

陳落生一把拽住她,將她摁在自己的膝蓋上,一手鎖住她的腰,將她控在懷裡,另一隻手下滑至她的腳踝。

先把鞋子褪掉,再把她剛剛套上的羅襪慢慢褪掉。

蘇晚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難道他要用強?

是不是自己剛才演的太過火了,她洩露了太多的春光,以至於讓他把控不住了。

“陳落生,我……”

蘇晚掙扎著。

陳落生逼近她的耳垂,輕輕說了一句:“別動,你的羅襪穿反了。”

嗯?蘇晚露出一絲迷茫,這次她是真困惑了,穿反了?不可能啊。

她低下頭要去看自己到底有沒有穿反。

但是環住她腰際的那隻大手,卻突然縮緊,逼的她更加貼近了陳落生的胸膛。

“別看,我說穿反了就是穿反了。”

羅襪緩緩褪去,他的指尖故意劃過她的腳面,引得她一陣顫慄。

這下她全然明白了。

這人是在戲弄她。

儘管內心狂喜,可是明面上卻要奮力掙扎抗拒。

“我自己重新穿。”

“不要你幫。”

她的掙扎無異於火上澆油。

陳落生再次貼近她的耳垂,噴出來的熱氣燙的她呼吸一滯。

“別動,再動就把你衣服扒了重新穿。”

蘇晚嬌吟一聲,捏著拳頭要砸他。

一聲吱呀,門,突然從外面開啟。

雪微居的老闆頂著一張諂媚的笑臉進來了。

“三公子,您要找的金釵小的找到了……”

“滾出去!”

老闆的闖入,讓騰騰燃生的曖昧瞬息被打破。

蘇晚趁此掙脫出來。

陳落生雙眼泛著寒光:“東西放下,你給我滾!”

雪微居的老闆兩腿顫顫,明明在外面敲了一會,沒人回應,這才大著膽子推門而入的,沒想到壞了三公子的好事,他今天可真是倒黴,連著在三公子手裡翻了兩回車了。

金釵放下,老闆連滾帶爬的走了,還不忘把門關上。

只是最好的時機已經失去了。

陳落生也沒了興致,重新閉上眼睛:“去看看那金釵是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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