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淺忐忑不安的等了許久。

直到夜色凝重,張回才推開房門。

她聽了動靜,立刻迎了上去。

楚楚可憐的臉蛋還掛著清晰的淚痕。

一對杏眼更是淚意朦朧:“我今日是跟在你們後面出去了,可是我……”

她一貫的卑微柔弱,乖順可人,從前張回最喜歡她這樣。

寬大的掌心帶著舒適的溫度撫上她的烏髮,絲絲縷縷的柔情,固態萌生,韓清淺恍惚間還以為他們兩個回到了從前的甜蜜時光。

“淺淺,你從前最是聽話的。”

張回的聲音趨於冷靜,“我也最喜歡你的這份溫順小意。”

聲調逐漸帶了鋒刃,一刀刀的好似在刮她的心,她急於辯解:“我真的沒射出那一箭,我下不去手,你能不能信我?”

放在她秀髮上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我信。”

韓清淺大喜。

“這事你別到處聲張,鬧到大家都知道了很不妥當,刺殺的事是個烏龍,我會想法子遮掩過去。”

張回挽起袖袍,尋了個椅子坐下,韓清淺的臉上帶著激動的紅暈。

張回說信她,無異於給她吃了一劑定心丸。

她打了盆熱水,跪在地上,為他脫下靴子和羅襪,聲音蕩在空氣裡,輕飄飄的。

“我想通了,只要你能留我在你身邊,我不介意你和蘇姑娘的事。”

浸泡在水盆裡的腳晃了晃,頭頂傳來張回的嗤笑聲:“你真善解人意。”

同時,那隻手,又放在她綿密的頭髮上,揉了揉。

這事暫時不能鬧開。

張回呆滯的眼神,盯著房梁,很認真的在思考要如何處理韓清淺。

良久,他合上了眼,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張隱在幽暗光線裡的小臉。

蒼白的臉,在幽暗的視線裡發著光。

晚晚。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舌尖輕輕一抬,就能喚出這個名字。

可他一次都沒有這麼喊過她。

“淺淺。”他輕易的喊出了韓清淺的名字。

怯弱的女郎柔情似水的看向他。

張回胳膊一用力,就將她拉進了懷裡。

韓清淺順勢坐在他腿上。

“是不是要我服侍你?”

她指尖顫抖的要去解他的腰帶。

張回握住她的手,笑的很輕:“你不是懷了身孕嚒,不方便,我就抱抱你。”

韓清淺的胳膊勾住他,湊上前去要吻他。

張回的臉朝左邊一閃,避開了。

蘇晚的意外受傷讓這次西山之行草草結束。

她回蘇家小院養傷,整整六天,胳膊可以如常活動,只是有點痠疼,於是這天清晨,她就起了大早,開始做下蹲抬腿等動作。

金桃撩開簾子,對自家小姐每天奇怪的舉動也都見怪不怪了。

小姐說這是健身……金桃不懂,也不需要懂。

“趙嬤嬤從賬上支了三百五十兩銀子,說是要給老太太買輪椅。”

老妖婆癱了後,一直由趙嬤嬤伺候著。

因為起臥不便,老妖婆許久沒曬過太陽了,趙嬤嬤心裡念著舊主的恩情,對老妖婆還是挺上心的。

蘇晚最在乎錢了,眼下錢財都在她名下,她哪裡捨得給那老妖婆花。

三百五十兩,她怎麼不去搶!

蘇晚沉下臉:“你去回趙嬤嬤,如果要支錢,最多隻能支五十兩。”

因為這件小插曲,害的蘇晚吃粥都不開心。

晌午時分,她抱著兔子,在院中踱步消化胃裡的食物。

捏著兔子的小耳朵過了把手癮,忽聽外面傳來張回的聲音。

“給你抓了一隻雀兒。”

張回手裡拎著一個鳥籠,裡面站著一隻尾巴長長,顏色豔麗的畫眉鳥。

冷不丁看到蘇晚懷裡的窩著一團白雪,目光梢冷:“什麼時候抱養了一隻兔子?”

蘇晚接過那隻鳥籠,懸掛在廊下,說道:“我的這隻兔子叫百歲,百歲,來,見過張公子。”

張回笑著逗弄了一會兔子,“跟我去雲鶴山莊走一趟吧,”他目光看向蘇晚那條受傷的胳膊,“我查出來是誰刺傷你了。”

蘇晚撫摸百歲的手一頓:“查出來了?”

怎麼可能,射她一箭的是王存望,張回知道真相了?

“嗯,”張回稍帶內疚:“去西山狩獵是我要求去的,那些侍女也是我帶過去的,你之所以受傷,與我有莫大的干係。”

不不不,蘇晚很想擺手說與他無關。

同時也好奇張回查出來的真兇是誰?

張回擰著眉,從嘴裡吐出一個人名:“韓清淺。”

蘇晚倒抽一口冷氣。

“應該不是她吧……”她還想為韓清淺這個倒黴蛋說幾句好話,豈料張回冷笑兩聲,說道:“她自己都承認了,現在她被我關在雲鶴山莊,如何處置她,看你的意思。”

說完拂袖而去,蘇晚趕忙把百歲放下,緊隨其後,共乘一輛馬車去了雲鶴山莊。

韓清淺被關在一間幽靜的禁室內,狀態悽慘,身上綾羅被藤條抽爛,癱坐的地方,滲出一攤血水。

蘇晚雙腳發軟,才邁進禁室大門就要奪門而出。

一隻大手卻狠狠擒住了她另一條沒受傷的胳膊。

張回長臂一伸,又往她手裡塞了一張弓,低聲說道:“她是如何傷你的,你就以牙還牙,也給她來上一箭,否則難消你心頭之恨吧。”

蘇晚發誓,如此血腥的場面,前一世這一世,都是第一次見!

她握著弓箭的手在抖,忽然想起韓清淺還有孕在身,望著那一攤血,她問張回:“韓清淺的孩子呢?”

張回指了指那豔麗悽楚的血:“是她自己想不開,非要讓自己的身體受罪,其實一碗湯藥就可以解決的,她非要鬧到如此難看。”

長臂扣住蘇晚的腰,將她的整具身體帶入了禁室。

張回推了她一把,蘇晚踉蹌著朝前行了兩步。

韓清淺昏迷的神智乍然間清醒,她瞪著血霧一樣的雙眸看著忽然現身的蘇晚,又看看蘇晚手裡的弓箭,扯著嘴角,勾出一道笑意。

“是我暗中窺探你夜會張回,起了嫉妒之心,是我躲在小坡上對你下黑手。”

“你就用你手裡的弓箭,取走我這條賤命吧。”

韓清淺就像飛蛾,撲進火源裡,翅膀沾了火苗,一瞬就把自己的軀體燒起來了,燒到最後只剩一捧灰。

心如死灰就是她這樣的。

蘇晚覺得天旋地轉,她不敢去看韓清淺的眼睛。

她是個惡女,向來是只講利益不談其他。

可她手上從來沒沾過血。

她是故意利用韓清淺,可她以為張回會記著舊情,不會下狠手,卻沒想到張回能狠到這個地步。

“你為什麼撒謊?”

蘇晚顫顫巍巍的問韓清淺。

沒有做過的事,為何要承認?

張回皺著眉頭,上前一步抓住蘇晚的胳膊:“還跟她廢話什麼。”

蘇晚奮力甩開他的手。

一股沖天的怒火直衝她的天靈蓋。

韓清淺哽咽著說道:“我無所謂了,他不要我,我就去死。”

張回冷笑:“你傷了她,你就該死。”

冷言冷語裡,一點溫情都沒有。

韓清淺匍匐著,爬到張回身前,伸手要去拽他的袍子,可是幾次嘗試都失敗了。

張回在她每次要碰到袍角的時候,會故意避開。

蘇晚握著弓箭的手猛的攥緊。

忽然挽起弓箭,對著近在咫尺的張迴心口處射出了一箭。

如此近的距離,弓箭只是在他的衣袍上停留了一秒左右,便墜下了。

根本不會傷及他分毫。

但張回的眼睛,一瞬間染紅了。

“蘇晚,我在為你出氣!”

“我何時說過要你為我出氣了?”蘇晚臉上沒了面具,真真實實的自己,徹底暴露在張回面前。

她用一種陌然的眼神笑看著他。

“我跟你玩玩的,你怎麼還當真了。”

“那天晚上和你私會,是我故意讓韓清淺看見的,是我激怒她,我想看你能為我發瘋到什麼地步。”

“不料想你對我感情這麼深,為了我,你對老情人下這麼重的毒手。”

“我好感動。”

蘇晚的手拂上張回的臉,“你這麼喜歡我,等我和陳落生成親了,一定給你多發一包喜糖。”

張回的心,似乎被毒蛇咬了一口,暴戾之下,扯住蘇晚的頭髮,一巴掌揮了過去。

蘇晚白皙嬌嫩的臉蛋,立即浮起猙獰的掌印。

“蘇晚!”張回氣到咬破了自己的唇,掏出乾淨的帕子擦拭了一番。

潔白的手帕被他甩在地上,他步步逼近,緩緩解開腰帶,臉色沉的像烏雲。

“招惹我,惹怒我,戲耍我。”

“你好有本事。”

“你把我的心……”

當成了可以踐踏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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